夜色迷濛,霧色如煙,身處其中的幾人,誰都沒有睡意,容妃眼中有機芒一掠而過,豐潤的嘴脣抿了一抿,聲音細弱蚊嚶,“據我所知,世子爺四年前,在沙恥傷折翼,並不是純粹的意外!”
是意外才怪?寒菲櫻心道,表面上卻不動聲色地看向蕭天熠,他的鳳眸倒影着天空的熠熠星辰,愈加流光溢彩,有石中天的妙手回春,雖然彼此心知肚明,但卻從來沒有人敢把這件事提到明面上來說,如今容妃爲了九公主,已經顧不得會有什麼樣的後果了。
面對這樣震撼的消息,蕭天熠依然神色淡然,輕挑眉目,“容妃娘娘何出此言?”
容妃眼眸微微眯起,似有些惴惴不安,甚至還有一點隱約可見的惶然。
夜色有些冷了,空氣中彷彿還殘留着太后壽辰繁華過後奢靡的味道,寒菲櫻目光沉定如水,意味深長道:“容妃娘娘既然決定求到世子爺面前,又何必再遮遮掩掩?這樣只會讓世子爺認爲娘娘並無誠意,畢竟娘娘要世子爺去做的,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容妃娘娘咬了咬牙,乾脆一口氣說出來,“世子妃有所不知,並不是我遮遮掩掩,而是此事我也沒有確切的證據。”
寒菲櫻眉目一揚,語氣透着淡淡驕傲和嚮往,“放眼驚,誰人不知我家世子爺丰神如玉,文韜武略?想當年,是何等意氣風發壯志凌雲?可今日狀況你也看到了,相信娘娘也清楚,對一個叱吒風雲的戰神將軍來說,最大的遺棄和羞辱並不是死亡,而是終身要坐在輪椅上靜養,這不啻爲一種煉獄般的摧殘和折磨,今日娘娘語出驚人,說背後另有玄機,我想憑娘娘的縝密心思,就算沒有十足的證據,也定然是發現了蛛絲馬跡,否則,娘娘身在高位,又豈是信口開河之人呢?”
蕭天熠看着櫻櫻,眼中有抹驚喜掠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最是玄妙,男女之間也一樣,他是個極爲挑剔的男人,二十四年來,一直心靜如水,哪怕是季嫣然那樣名冠驚的絕色美人,還有南宮琉璃那樣的傾城才女,他也不曾動過心,原來一直都在等待櫻櫻這樣一個深深懂得他又能掀起他內心波瀾的女子出現,所幸,他等到了。
不管她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都深諳他的內心,她一直都懂,全部都懂,只是從來不說,不過是因爲她的心並沒有安定下來,或許覺得再悲壯,也不過是別人的故事而已,與她無關。
寒菲櫻接觸到蕭天熠的眸光,衝他莞爾一笑,朱脣微微一翹,風情瀲灩,讓他心中激盪如雨。
容妃看着兩人之間的互動,心底有種錯覺,寒菲櫻的氣度比她這個有協理六宮之權的容妃氣度還要高。
當時太后和皇上在欽定人選的時候,她原本認爲最後選的應該是李貴人的女兒,因爲和親最大的可能都是不受的公主遠嫁,但怎麼也沒想到,最後,太后一錘定音,爲之奮鬥多年的高高妃位居然反而成了葬送雲蘿的墊腳石。
此時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世事難料,她是四妃之一,膝下已經有一雙兒女,誰也撼不動她的穩固地位,可是誰能想到,盛勢如她,有朝一日,爲了自己的女兒,居然會求到一個沉寂多年的殘廢世子身上?
容妃神色蒼涼,抿脣不語,寒菲櫻淡淡道:“容妃娘娘,在你今夜離宮前往淮南王府的那一刻,心中已經有了決定,不是嗎?”
容妃終於緩聲道:“我只是偶爾得到的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
夜色微涼中,寒菲櫻嗤笑一聲,“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東西,娘娘居然也能拿出來說?天色已晚,世子爺身體不適,要歇息了!”
見寒菲櫻下了逐客令,一直猶豫不決的容妃終於開口了,“因爲我知道皇后娘娘招徠了一個施毒高手,爲她所用,那人好像有什麼把柄在皇后手中,江湖上的事,我也只知道這麼多,聽說這個高手研製出了一種無疑解的毒藥,中了這種毒的人,不會死,但會比死更難受,我也是從莊太醫那裡聽說世子之傷,並非簡單的刀劍所傷,而是體內有一種無法解的毒藥,兩相印證之下,才起了疑心,莊太醫是醫術精湛的老太醫,他窮盡多年卻無法解毒,可見其難,而皇后手中剛好有個用毒高手,這兩者之間會不會有什麼聯繫?”
聽着這驚心動魄的話語,蕭天熠卻依舊優雅地噙着玉瓷杯,俊美的臉上泛着明珠生輝般的光澤,但手指微緊,薄脣微抿,瞭解他的寒菲櫻知道,這是他盛怒的標誌,不過深沉如他,就算心底有驚濤駭浪,又怎麼會在容妃面前表現出來呢?
寒菲櫻有些納悶,狐疑道:“娘娘雖然言之有理,可是我不明白,皇后母儀天下,兒子又是東宮儲君,我家相公不過是個世子,她有什麼必要這麼做?”
聽到櫻櫻在外人面前如此自然流暢地說出“我家相公”,蕭天熠原本緊抿的嘴角浮現一絲柔軟的弧度,小女人真是越來越可愛,越來越懂事了。
容妃幽幽一嘆,“世子妃出身商家,自然不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寒菲櫻眼眸澄澈,不見波瀾,平靜道:“還請娘娘指教一二!”
容妃眼中光芒閃爍,在幽暗的燈光下泛出冷然光芒,略帶敬畏和尷尬的看了世子爺一眼,“太子是皇后所出,因爲太子妃的緣故,一直都對世子頗爲介懷,這件事,想必世子妃也有所耳聞吧?”
寒菲櫻不置可否,只道:“這件事已經過去這麼久了,有關人等皆是三緘其口,不管當年事情如何,這種若有若無的情意,應該早就煙消雲散了吧,太子身爲一國儲君,想必心胸不會這麼狹隘吧?”
容妃淡笑搖頭,“世子妃此言差矣,對一個男人來說,綠雲壓頂是奇恥大辱,太子也不能免俗!”
寒菲櫻瞪了若無其事的蕭天熠一眼,他信誓旦旦地說和季嫣然什麼都沒有,而現在容妃卻說綠雲壓頂,容妃的女兒現在面臨和親的命運,在這個緊要關頭,怕是不會故意撒謊,難道自己被蕭天熠一本正經的僞君子形象給騙了?
“容妃娘娘,本世子和太子妃之間既無私情,又無苟且,還請娘娘注意自己的措辭!”蕭天熠低醇而不失威嚴的男聲響起,在這深濃夜色裡如一腔奔騰的洪水,銳不可當,聽在容妃心裡,下意識一寒,忙道:“是我失言了,還請世子見諒!”
容妃是何等敏銳之人?看向寒菲櫻,歉然一笑,婉聲道:“我一時口誤,還請世子妃不要在意,知都明白世子爺和季嫣然之間並沒有什麼私情,但流傳在廄的那句諺語,大丈夫當如蕭天熠,娶妻當如季嫣然,原本並不是同一句話,可不知不覺就合到一起了,這也許一直是太子心中的一根刺,而且…”
說到這裡,她停頓了片刻,意味深長道:“太子妃嫁入東宮時日不短了,卻一直沒有什麼動靜,太子豈能毫不在意?”
她說得這樣隱晦,可寒菲櫻聽得懂,她言下之意,就是季嫣然嫁入東宮好幾年,也深受太子恩,卻一直沒有誕下一兒半女,所以太子懷疑是季嫣然自己不肯生,雖然這種可能性極小,但身爲天之驕子的太子,哪怕是羽之光,也是斷然不能容忍的。
寒菲櫻不以爲然道:“太子這麼想就不對了,季嫣然身爲季氏貴女,不管她心裡喜歡誰,她身上肩負的可不只是自己的喜好,還有家族的責任,她可不能任性地只爲自己而活,像她這樣的豪門千金,個人的愛好幾乎可以忽略不計,而且她不可能不知道,身在東宮,綿延子嗣纔是重中之重,太子實在是冤枉她了,生兒育女這種事情,可不是位高權重就一定可以如願,總還要講究一個緣分!”
容妃的眸光有洞悉精光,世子妃的見識全然不下於她這種在宮中沉浮多年的人,微微頷首,“話雖如此,可太子妃至今無孕是事實,再說,身爲東宮儲君,這種隱秘的心事,怎能宣諸於口?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在這種情況下,太子對世子的態度,又豈能好得起來?”
寒菲櫻看容妃綠鬢如雲,一雙美目盈盈流轉,年輕時的好顏色並未退卻多少,可是在她側首的時候,居然看見她髮束有中隱約可見的白絲,掩藏在一頭烏黑墨發之下,容妃還不到四十,居然已經有白髮了?
想來雖然位高權重,但深宮的日子沒那麼好過,這也是寒菲櫻堅決不願意留在皇家的原因,江湖上呼風喚雨,白雲之下,肆意翱翔,有這樣快意的人生,纔不枉來人世一遭,總好過深宅寂寞。
容妃眉宇間多年沉澱下來的傲氣,總是在不經意間散發出來,寒菲櫻想不到這樣高貴的女人,居然會在這樣更深露重的夜晚,求到一個差點被世人淡忘的殘廢世子身上,生活中總是充滿未知,充滿意外,在不經意的地方等着你。
寒菲櫻不着痕跡地幽幽嘆了一聲,看向在忽明忽暗的風燈下朗朗耀目的蕭天熠,“太子年輕氣盛,一時容不下世子,也情有可原,但皇后娘娘母儀天下,權掌六宮,定然不是心胸狹隘之人,她豈能因爲這等拿不上臺面的新記恨世子?應該還有別的原因吧!”
聽寒菲櫻這樣說,容妃越發對她刮目相看,民間果真臥虎藏龍,世子妃思維冷靜,心思縝密,洞若觀火,難怪世子如此愛她。
容妃安然微笑,吐出一聲輕柔到近似於無的呼吸,“皇后不喜歡世子的原因很多,我想世子應該心知肚明!”
蕭天熠不置可否,只是悠然一笑,目光平靜如水,父王是皇上一母同胞的皇弟,朝中關係錯綜複雜,他們淮南王府向來對皇后一黨並不怎麼買賬,皇后不喜歡他也是在情在理。
寒菲櫻卻不動聲色地反問道:“如果真是這樣,皇后最不喜歡的人應該也是淮南王爺,而不是無辜的世子,畢竟,王爺纔是淮南王府的主人,這府中一切,不過都是看王爺臉色行事而已!”
容妃暗暗心驚,這個寒菲櫻真是個不容酗的角色,頭腦敏銳,明察秋毫,這麼快就能察覺到別人察覺不到的東西,難怪太后會把獨幽賜給她?當時還覺得是看在世子的面子上,現在容妃卻更加傾向於太后已經開始對這個商人之女另眼相看的結論。
容妃陷入短暫的沉默,目光深寂,容色如同一隻哀婉的藍色鳶尾,嘴脣繃得緊緊的。
寒菲櫻知道她在權衡到底要說還是不說,對於容妃這樣精明過人的女人來說,市井之間的招數未必奏效,而且也不宜使用,因爲這樣的女人非常高傲,她們不喜歡被別人左右,所以寒菲櫻什麼也沒說,很有耐心地等待容妃。
不禁看向蕭天熠,他也心有靈犀的很有耐心地等候,有的時候,沉默就是對對方最好的信任,他比自己更深諳其道。
良久,直到天邊出現隱約魚肚白,寒菲櫻微微一嘆,本來是可以酣然入睡的,現在連累得她也徹夜無眠,還不知道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一般,安靜得只聽得到彼此的呼吸聲,還有不規律的心跳。
容妃目光一閃,要是天亮了,她就無法回宮了,宮裡那麼多雙眼睛盯着,私自出宮,是無法赦免的大罪,她自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今夜,聽聞九公主即將和親,已經有消息靈通的妃嬪過來賀喜了,她嫺靜的臉上浮現一抹淡若浮塵的笑,一字一頓道:“我也只是在偶然的機會下,聽到皇后娘娘自言自語了一句,說看到世子,就會想起一個人!”
寒菲櫻的心攸地一跳,雖然容妃說了很多,但可能這句纔是點睛之筆,這個人必定是皇后娘娘心底恨極的,她按捺住心中的狂跳,問道:“什麼人?”
容妃看向蕭天熠,眼中有不明光芒,幽幽道:“一個死去已久的人!”
靜妃之死一直是宮裡的禁忌,她實在不明白,世子到底哪裡像靜妃?她怎麼看都看不出來有任何相似的地方,當時無意中聽到皇后的話時,嚇得心驚肉跳。
見蕭天熠和寒菲櫻的目光都沉沉落在自己身上,她微微仰起頭,看向渺茫的星空,聲音空茫而悠遠,“這已經是久遠的事情了,你們年輕一輩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寒菲櫻知道容妃所言一定會涉及後宮之事,原本不感興趣,但此事也一直是她心頭的疑惑,皇后就算對淮南王府頗多不滿,最應該對付的也應該是淮南王爺,而不是世子,淮南王府的實權還掌握在王爺手中,又不是在世子手中,何以視世子爲眼中釘呢?
若說蕭遠航因爲季嫣然的關係,對蕭天熠心懷芥蒂,是說得通的,但一國皇后,不至於這麼狹隘,看來自己猜得沒錯,果然另有原因。
容妃既然放下身段來求蕭天熠,自然知道坦誠以待的規矩,“其實我從來都不認爲世子和靜妃有什麼相似的地方,就算把我的一雙眼睛瞪穿了,也看不出來皇后此言到底有什麼根據?”
靜妃?寒菲櫻凝眸,秀眉如同新月彎鉤,宮中有四妃,她只知道容妃,丹妃,另外兩位卻一無所知,什麼時候又冒出來個靜妃?
蕭天熠的鳳眸深不見底,彷彿這墨色的夜空,可以吞噬無窮無盡的黑暗,看向寒菲櫻的眸光卻帶點稍縱即逝的柔軟。
容妃看在眼裡,心領神會,微微一笑,“世子妃入皇家時日尚短,自然有所不知,除了本妃和丹妃之外,去年才冊封了一位眉妃,但四妃之位,至今仍只有三妃,還有一個位子,已經懸空多年。”
寒菲櫻彷彿意識到了什麼,“莫不是那靜妃?”
容妃微微點頭,“是啊,當年靜妃入宮,獨得聖,青雲直上,可惜沒幾年就去世了,她死了之後,這個位子也一直空着,皇后數次提出補充妃位,卻被皇上拒絕了!”
“皇后很討厭靜妃?”寒菲櫻漫不經心道。
容妃始終保持淡淡微笑,眉目卻緊擰着,似乎並不願意去回憶這段過去,“當年靜妃獨霸君心,恨她的人多得去了,不過皇后表面上一直對靜妃禮讓有加,姐妹相稱,如果不是偶爾聽到那句話,我也不知道皇后原來這樣恨靜妃,其實想想也是我傻,雖然身爲皇上的女人,必須要有容人的雅量,但皇后看皇上這般愛靜妃,想必心裡也是不舒服的吧,而且,靜妃爲人清高,除了對皇上和皇后恭敬之外,對其他的人,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不喜歡她的,大有人在!”
說到這裡,容妃頓了一頓,話已經說到這份上,索性不再隱瞞,“皇后礙於中宮顏面,不得不維繫六宮和睦,但心裡一定是不喜歡靜妃的,不知道爲什麼,無端端地覺得世子和靜妃相似,自然連帶着不喜歡世子了!”
“包括費盡心機給世子指定這樣一門婚事,雖說世子妃玲瓏可人,才情無雙,可這出身,畢竟是塊硬傷,別人只道皇后宅心仁厚,體恤世子殘疾,其實只要想一想就能明白,如果皇后真心爲世子着想,不忍世子終身孤獨,這廄從來不缺意圖攀龍附鳳之輩,隨便指定一大家閨秀,對皇后來說,又有何難呢?”
蕭天熠面沉如水,劍眉微蹙,聲音卻溫柔,反問道:“櫻櫻又有什麼不好?”
容妃自嘲一笑,“芸芸衆生,世子清雅不俗,曲高和寡,世子妃在您眼中當然是好的,只是在別的世俗之人眼中就未必那麼好了,畢竟門庭之見,根深蒂固,積重難返,哪是那麼容易改變的呢?當年靜妃出身不高,卻獨得聖,是榮卻也是危機呢!”
說完,她的眼眸出現一點羨慕又嫉妒的光芒,“我入宮這麼多年,從來沒見皇上那樣過一個女人。”
“這個靜妃有子嗣嗎?”寒菲櫻瞥了一眼蕭天熠,把她所知道的皇家人在腦海中仔細蒐羅了一遍。
聽到這話,容妃容色卻有如釋重負的鬆軟,肯定道:“沒有,她曾經的確有過身孕,不過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小產了,直到去世的時候,也沒有再懷過孕!”
這下,寒菲櫻徹底糊塗了,宮中女人沒有子嗣,而且死去已久,皇后還如此忌憚,說不過去啊。
容妃慢慢道:“靜妃不是從選秀一步步走上來的,她是皇上出宮的時候,被皇上看中,直接納入宮中的,皇上很愛她,如果她望族出身也就算了,偏偏又是異族之女,在後宮自然樹大招風。”
說到這裡,她自顧自地嘆了一聲,“其實我也是在靜妃死了多年之後,偶然聽到皇后的那一句話,才確認她心底有多麼恨靜妃,想想也是,皇上那樣愛靜妃,自從靜妃入宮之後,皇上去皇后宮中的次數就直線下降,坤寧宮雖然繁華,但也和冷宮沒什麼太大區別了,其實於皇后心底,哪裡能不恨靜妃呢?”
寒菲櫻滿腹狐疑,“這就怪了,靜妃又沒有子嗣,不管皇后有多恨靜妃,和世子爺也沒有什麼關係,她緣何因爲一個靜妃,就如此怨砝子爺呢?”
容妃搖搖頭,眼中閃過一點亮光,“這個我是真的不知道,世間之事,多有因果,可有些事就是無緣無故,莫名其妙,我見世子爺的時候,從來都不覺得和靜妃有什麼相似的地方,我也不知道皇后爲何有此一嘆,大約有些人就是天生的敵人,沒有緣由!”
這一點,寒菲櫻倒是認同,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很奇怪,有些人就是天生討厭一個人,沒有什麼理由,就是看你不爽,因爲蕭天熠天生就和皇后氣場相沖,五行相剋,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就像沁雪憎惡自己一樣,自己又沒掘她家祖墳,又沒殺她家人,但就是沒來由地恨上了你,雖然存在一些原因,讓她對你親近不起來,但是絕對沒到你死我活的程度,這種冥冥之中說不清楚的事情,也只能歸結於天生看不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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