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葡萄美酒夜光杯
原來,就在半個時辰之前,玉滿樓來了一位老主顧,一般的情況下,只要是做生意的人,都喜歡老主顧,熟門熟路,好做生意。
但這位老主顧卻讓人實在喜歡不起來,而且恨得咬牙切齒,因爲他從來都不付錢,每次看中什麼東西,小到一樣好玩的物件,中到一隻手鐲,大到一尊玉佛,看中就拿,好像是自家的一樣。
嚴掌櫃在寒老爺手下做事多年,深知寒家在商界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不易,老爺儘管坐擁鉅額財富,但從不肆意揮霍,雖然家大業大,但開銷也大,別人只見你人前光鮮,哪裡知道你背後的辛苦?
老爺常說能省的地方就一定要省,沒必要花的地方儘量不要花,不然再大的家業也禁不住敗。
老爺在商界浸潤多年,見過無數同行衰敗,很多都不是因爲外界的原因,而是內部的腐化,賺的不如花的多,出的多,進的少,有這些前車之鑑,所以老爺對寒家產業的管理十分嚴格,每個月都要覈對賬目,杜絕浪費,竭力開源節流,才能把生意做得這麼大,成爲同行業的翹楚。
但自從結了沈家這門親之後,就跟養了蛀蟲一樣,沈家姐弟貪得無厭,明裡暗裡巧取豪奪,肆意破壞店鋪的規矩,擾亂店鋪的經營。
嚴掌櫃心底對沈家姐弟的行徑鄙夷不已,沈家怎麼說也是京城大商戶,專司經營綢緞,也不是缺錢的人家,要不然也不會攀上寒家做親家。
但其姐弟的所作所爲,哪裡是富家小姐少爺的做派?就和沒見過世面的貪小便宜的市井之徒沒什麼兩樣,不知道的,還以爲是從來沒有見過好東西的鄉野之人。
一次兩次還好,時間久了,誰受得了?誰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就是寒家的財富,也是辛辛苦苦賺回來的,沈家姐弟欺老爺夫人良善,肆意侵佔,就跟白撿的一樣。
沈童原來一直在玉滿樓裡白吃白拿,給嚴掌櫃管理店鋪造成了巨大的麻煩,賬目造成巨大虧空不說,不知情的,還以爲他自己貪污了,還有人會以爲他中飽私囊,把黑鍋一併扣到沈童頭上。
做這一行的,手腳一定要乾淨,嚴掌櫃一生清明,差點就讓沈童給毀了,也更加厭惡沈童。
好在,後來老爺把玉滿樓送給了二小姐做了嫁妝,沈童不敢再明目張膽地來,很是消停了一段時間。
可最近大少奶奶懷孕了,這本是天大的喜事,老爺夫人這麼大的歲數了,終於盼到了孫子,自然都喜不自勝,可原本就刁鑽的大少奶奶,這個時候,更是成了寒家的活菩薩,說一不二。
沈童原本蠢蠢欲動的心,再一次復活了起來,頻頻光顧玉滿樓。
玉滿樓是京城玉器名家,不但有諸多名貴寶玉,還有最新穎最別緻的精品,很多東西,獨此一家,是達官貴人爭相追捧的名店。
原本因爲忌憚寒菲櫻,沈童也收斂了一段時間,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姐姐肚子裡懷着寒家未來的小少爺,是寒家的大功臣,他作爲大少奶奶的弟弟,也更加揚眉吐氣,得意忘形,隔三差五地大搖大擺過來“看看”!
偏偏二小姐又不在京城,老爺也交代過這個關鍵時期,有什麼事都儘量順着大少奶奶,不能惹她動了胎氣,老爺雖然知道大少奶奶個性蠻橫,但事已至此,又有什麼辦法呢?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娶了個刁蠻兒媳,只能認倒黴。
嚴掌櫃雖然心裡不悅,但知道老爺對孫子的看重,也只好忍氣吞聲,睜隻眼閉隻眼。
可沈童的胃口越來越大了,居然看中了二小姐的鎮店之寶-一雙晶瑩剔透的馬踏飛燕夜光杯。
馬踏飛燕是一匹昂首奔馳的馬,後蹄踏一隻飛燕,單蹄踏燕而不失重心,體態流暢,動感強烈,觀者彷彿可以看到一匹駿馬正欲騰空而起,橫掃千秋。
這對夜光杯是用祁連山上的祁連玉製成,祁連山終年白雪皚皚,高遠神秘,凜然不可侵犯,
製作夜光杯的祁連玉呈墨綠色,蒼翠欲滴,色彩絢麗,玲瓏剔透,即使在炎炎夏日也讓人頓生冰涼之感。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光杯的紋飾乃天然形成,其墨黑如漆,碧綠似翠,白如羊脂,夜晚的時候,對着皎潔月光,把酒倒入杯中,杯體頓時生輝,光彩熠熠,令人心曠神怡,善心悅目。
這對夜光杯是二小姐不辭辛勞遠赴祁連山挑選的祁連玉,馬踏飛燕的樣圖更是二小姐親手繪製,又不惜重金請名家精雕細琢而成,栩栩如生,惟妙惟肖,那高頭駿馬,三足騰空,矯健俊美,仰天長嘶,彷彿隨時都要凌空飛騰一般。
玉滿樓雖然玉器衆多,但臻品總是可遇不可求,有時候和你有沒有銀子沒多大關係,一件真正的臻品,耗時耗力不說,還得講究一個緣字。
這對夜光杯,二小姐愛若珍寶,輕易不會拿出來示人,除非是關係極爲熟絡的多年老主顧,纔有緣一見。
剛剛嚴掌櫃拿給一位老主顧欣賞,老主顧一見,頓時愛不釋手,可惜價格昂貴,說要回去考慮幾天再來,嚴掌櫃還沒收起來,誰知道,沈童不偏不倚地來了,見到這對精美絕倫的夜光杯,立即兩眼放光。
他心生佔有之心,大言不慚道:“嚴掌櫃,幾日不見,你這裡竟然又有新鮮玩意了,借本少爺拿回去賞玩兩天,過幾天就給你還回來!”
嚴掌櫃看到沈童眼中貪婪的光芒,知道這對珍貴的馬踏飛燕夜光杯要是到了沈童手中,那定然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現在玉滿樓已經是二小姐名下產業,沈童卻還這樣大搖大擺地來明目張膽地搶,老爺夫人已經對他們夠寬容的了,可他們還這樣得寸進尺,實在可惡。
沈童見嚴掌櫃不理他,囂張道:“不過是借去玩幾天而已,又不是不還,你這麼小氣幹什麼?別忘了,你不過是個下人!”
簡陌一見沈童就沒有什麼好臉色,知曉他又仗着大少奶奶懷孕,在寒家爲所欲爲,當即不卑不亢道:“對不起,開店自有開店的規矩,哪能說拿就拿?要是人人都像這樣,這個拿回去玩幾天,那個拿回去玩幾天,我們店還要不要開下去了?”
自從姐姐懷孕之後,沈童手中就握有了所向披靡的殺手鐗,冷笑一聲,夾槍帶棒道:“別怪本少爺沒有提醒你們這些當奴才的,要是惹得本少爺不高興,本少爺告到你們大少奶奶那裡去,她現在可是萬金之軀,若是孩子有什麼閃失,你們一個個就等着捲鋪蓋滾蛋吧!”
簡陌和嚴掌櫃對視一眼,見過無恥的,沒見過這麼無恥的,真是赤luo裸的流氓無賴的行徑,而且比流氓更下賤,還大家少爺?大家少爺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面對沈童的猖狂,簡陌只是淡淡一笑,言語中顯而易見的不屑,他很清楚,就算天底下所有人都買大少奶奶的賬,二小姐也不會,“我看你似乎忘了,玉滿樓如今是二小姐的,二小姐是淮南王府世子妃,也就是說,玉滿樓是淮南王府的,和你沒什麼關係,就不要在這裡拉大旗作虎皮了!”
想拿淮南王府壓他?做夢?沈童得意一笑,高聲道:“簡陌,你少拿淮南王府壓我,誰不知道那個殘廢早晚會一命嗚呼?世子妃又怎麼了?到頭來還不是寡婦一個?何況就算她身份再能壓死人,我姐姐也是她嫂嫂,姐姐腹中孩子,也是她侄兒,萬一侄兒有什麼閃失,她擔當得起嗎?你們要是識相的,就不要在這裡浪費本少爺的時間。”
嚴掌櫃和簡陌深知二小姐有多看重這對夜光杯,怎麼可能輕易讓他搶去?這一次,他們寸步不讓,一時間,雙方陷入了激烈的爭吵。
這個時候,寒菲櫻和翡翠正好到來,聽到沈童猖狂至極的話,馬上就明白沈童又想幹什麼,翡翠實在聽不下去了,勃然大怒,“真是欺人太甚,大少奶奶懷孕了,難道整個寒家都要送給她?”
那麼好的大少爺,居然娶了這麼個極品大少奶奶,貪得無厭尖酸刻薄不說,還帶着一家貪得無厭的人。
在未娶大少奶奶之前,大少爺原本有個妾室,碧釵,大少奶奶嫁過來之後沒過多久,碧釵就染恙病死了,翡翠憤憤不平地想着,碧釵雖然身份卑微,可也比大家出身的大少奶奶強一萬倍不止。
寒菲櫻緩步進入玉滿樓,正聽到沈童跋扈至極的聲音,“趕快給我包起來,誰敢再多說一句廢話,要是讓大少奶奶知道了,小心砸了你們的飯碗!”
簡陌一見二小姐回來了,眼中一動,多日不見,二小姐更加明豔動人了,只是眼眸閃着冷幽幽的光芒,令人不寒而慄,他深知,沈家姐弟的所作所爲,已經觸怒了二小姐。
寒菲櫻不動聲色地笑道:“原來是沈少爺,好說,不過你拿我的東西,是否應該知會我這個主人一聲?”
沈童看着寒菲櫻看似溫柔實則冰冷的微笑,有些心虛,雖然沈家也有錢,但放在手邊的便宜,幹嗎不佔?除非是傻瓜。
沈童定了定神,皮笑肉不笑道:“原來是世子妃回來了,好久不見,既然大家都是親戚,就不用這麼見外了吧?而且我只是借過去玩幾天,又不是少塊肉,那麼小氣幹什麼?”
寒菲櫻平靜一笑,不動聲色,不悅道:“嚴叔,阿陌,你們也真是的,沈少爺說得對,都是自家親戚,客氣什麼?只要是沈少爺看中的,莫說區區一對夜光杯,就是整個玉滿樓,你們也不應該阻攔,何況,要是沈少爺把這件事告到大少奶奶那邊去,你們還真擔當不起!”
“是,二小姐!”嚴掌櫃和簡陌都聰明地配合二小姐,雙雙道:“還請沈少爺不要介意!”
沈童見東西就快順利到手了,更加得意,只要有懷孕的姐姐這個王牌在手,玉滿樓遲早都得姓沈。
寒家有兩個兒子,將來肯定是要分家產的,當爹孃的向來都偏心小兒子,要趁小兒子還沒成親的時候,儘可能地多撈。
姐姐一直想要玉滿樓這棵搖錢樹,可寒家那個糊塗老東西,居然把玉滿樓送給了女兒,姓了別人的姓,姐姐氣得大病了一場。
最後還是足智多謀的娘給姐姐支了個招,要姐姐趕快生個孫子,只要有孫子在手,還怕寒家那對老東西不乖乖把產業送上?到時候,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事實證明,姜果然是老的辣,姐姐如願懷孕之後,想抱孫子的寒家立即對姐姐千依百順,要星星不敢給月亮,要一千不敢給八百,當然,這也得益於姐姐有個強勢的孃家和一個精明過人的娘。
娘教過姐姐,女人最有效的辦法,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姐姐深得孃的真傳,上次,姐姐在寒家沒有如意,鬧得天翻地覆。
他這個小舅子還專門糾結了一幫狐朋狗友,去寒家大鬧了一場,引來了很多看熱鬧的人,他痛心疾首地說寒家仗勢欺人,虐待懷孕兒媳。
清官難斷家務事,姐姐又受了極大的委屈,一直鬧着要去尋死,別人紛紛指責寒家爲富不仁,以大欺小,因爲按照最基本的邏輯,一個懷孕的女人,如果不是走投無路,實在活不下去了,怎麼會去尋死呢?
寒家那對老不死的,在衆人面前,擡不起頭來,丟盡了臉面,這一戰,沈家大獲全勝。
而且,姐姐已經把寒家的人的性子摸得非常清楚,婆婆愛面子,崇尚家和萬事興,只願息事寧人,公公長年在外,顧不上這些事,大少爺身體不好,又要打理家族生意,只要二少爺和二小姐不在家,姐姐就是寒家的皇太后,必須要在分家產之前,佔據絕對優勢,將來才能拿到大頭。
看着沈童臉上得意洋洋的笑,寒菲櫻眼底掠過一絲厭惡,和沈芙真是不知廉恥的一路貨色。
她微微一笑,忽道:“對了,今天看到沈少爺,我纔想起來,淮南王府入冬的衣物還沒有準備,楊妃娘娘說這次的事交給我負責,我正在頭疼呢,想不到沈少爺居然這麼善解人意地送上門來了,真是太好了,翡翠,你馬上算下,淮南王府一共有多少人,需要多少匹布綢?”
翡翠會意,暗笑一聲,就憑沈童,還想和小姐較量,叫你怎麼死的都不知道,“是!”
沈童狐疑地看着寒菲櫻,聽姐姐說過,這個女人一肚子壞水,不好對付,務必要小心,寒家最壞的兩個人,一個就是這女人,另外一個就是二少爺寒子鈺。
不一會,翡翠清脆的聲音響起,“淮南王府一共是三百六十二人,主子二十三人,每人八套衣裙,要光滑亮麗五彩繽紛的蠶絲綢,高級丫鬟八十八人,每人四套衣裙,普通丫鬟一百六十人,每人三套衣裙,都要質地鬆軟的漂白綢,剩下的每人兩套衣裙,可以用提花綢,染色綢,調色綢,我想大概準備三千匹應該差不多了,記住,品質一定要最上乘的!”
看着目瞪口呆的沈童,翡翠極力忍住笑意,繼續道:“爲了以防繡娘們有額外的支出,我覺得還應該再多準備五百匹,楊妃娘娘說最近府裡緊張,這筆開支一時支不出來,世子妃最近正爲這事煩惱呢,到底是自家親戚靠得住,翡翠在此多謝沈少爺爲小姐解難,你可真是個大福星啊!”
聽着翡翠滔滔不絕,沈童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寒菲櫻和這個丫頭分明是在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果今天他拿走了夜光杯,回頭,寒菲櫻就會讓人去他家庫房搬東西,三千五百匹,好大的胃口,這是要把他沈家府庫搬空的架勢。
寒菲櫻不動聲色的警告讓沈童明白,今天這夜光杯沒那麼容易拿走,可要放棄這麼價值不菲令人心動的寶貝,他實在捨不得,誰會放棄到手的鴨子?
自從他姐姐懷孕之後,不管是誰,都得把姐姐捧在手心裡,他就不信,寒菲櫻敢惹他姐姐生氣?一想到姐姐,又有了底氣,意有所指道:“我姐姐還好吧?”
寒菲櫻豈會不知道沈童的用意?握着一把殺手鐗,就以爲可以隨心所欲?淡淡道:“嫂嫂向來身強體壯,說起話來中氣十足,罵起下人來劈頭蓋臉,有什麼不好的?”
這不冷不熱的話讓沈童明白,也許別人買他姐姐的賬,但寒菲櫻並不買,這招對她並不管用!
看着那對精美絕倫的夜光杯,他眼珠一轉,有了主意,哈哈一笑,“二小姐,你誤會了,我是喜歡這對夜光杯,也知道開店的規矩,在店裡拿東西,是要花錢的,好吧,我買了,不過看在親戚的面上,就給了優惠價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童的突然轉變不過是權宜之計,寒菲櫻當然明白,他在這裡出了多少銀子,只要告到沈芙那裡,沈芙就會從爹孃那裡搜刮更多回去,這對無恥的姐弟可真是難得的極品了。
她還沒開口說話,忽然,一隻極爲漂亮的大手拿起了夜光杯,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不由得看向那隻手的主人,頓時,都覺呼吸一緊。
身材偉岸,墨色雲錦綢衫,金色腰帶,五官深邃,雙眉如劍出鞘,容貌如月新生,瑰傑鳳姿,有一種渾然天成的唯我獨尊的孤傲氣勢,一雙犀利鳳眼如同黑暗的夜空,能容納廣袤無垠的世間萬物。
寒菲櫻呆了一呆,這是什麼人?他一來,只覺流光溢彩的玉滿樓都黯然失色。
馬踏飛燕的夜光杯在他手中,相得益彰,似乎夜光杯的主人就應該是這樣氣魄如虹的男人,寒菲櫻只覺心頭一窒,好出色的男人!
一直覺得蕭天熠是她見過最美的男人了,想不到,世上還有和蕭天熠各有千秋的男人?
嚴掌櫃最先反應過來,忙笑道:“這位客官好眼光,馬踏飛燕夜光杯是本店鎮店之寶,需要我爲你介紹介紹嗎?”夜光杯被人買去了也好,不然以沈童的性子,不會善罷甘休,何況,現在還有懷孕的大少奶奶做強有力的後盾?
那男人脣角一勾,目光從寒菲櫻身上掠過,勾出幾分玩味的笑意,可寒菲櫻只覺身上有刀光刮過一樣,凜然生寒。
他的表情很隨意,聲音淡定而渾厚,並沒有理會殷勤的嚴掌櫃,而是看着寒菲櫻,“好,我要了!”
沈童見到手的東西被人搶了,哪裡甘心?若是東西賣出去了,以後就可就難到他手上了,急忙插話道:“不行,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本少爺是先來的,這夜光杯是我先看中的,要買也是我買!”
那男人只是冷笑了一聲,不知道爲什麼,沈童原本囂張的氣勢,在面對他的時候,忽然就灰飛煙滅了,連聲音不自覺低了下去。
寒菲櫻已經從震驚中走了出來,心底狐疑,這男人到底是什麼人?
他身後跟着兩名僕人模樣的人,不知情的人只會當做普通家丁,但寒菲櫻和簡陌皆是高手,已經從他們手上虎口處的厚繭,還有刻意收斂的凜冽眼神看出,兩名僕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這男人的氣勢更是說明他非富即貴,就是站在蕭天熠身邊,也絕不遜色,所以,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默默無聞,到底是什麼人?
見沈童不肯讓步,嚴掌櫃經驗豐富,這種事情,以前不是沒有過,一樣絕品,同時被好幾個看中,當然是看誰出價最高了,笑道:“既然二位同時看中了這對夜光杯,那就按照規矩來,夜光杯的價格是兩萬兩,看您二位…”
他的意思很明顯,兩萬是底價,另外由兩人競價,嚴掌櫃敢斷言,這樣的馬踏飛燕夜光杯,放眼整個京城,僅此一對。
光是各種七七八八的成本加起來,就花了一萬五千兩之多,還不算二小姐爲之付出的心血,其造型精美,氣勢驚人,實在是物超所值,若不是因爲價格昂貴,一般人望而卻步,光其品質,早就出手了。
兩萬兩?沈童暗暗心驚,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但今天若是沒有拿到夜光杯,他丟了顏面不說,以後就更難拿到了,他一咬牙,決定和這橫刀奪愛的男人卯上了。
這麼大一筆銀兩,就算是沈家,也不能隨隨便便拿出來,最多不過是先交個定金,再找人做擔保,他完全可以找懷孕的姐姐做擔保,就萬無一失,他對夜光杯勢在必得,出聲道:“我出兩萬零五百兩!”
誰知,那男人只是嗤笑一聲,連看都沒有看沈童,而是看着寒菲櫻,“常聽說,玉滿樓名滿京城,格調高雅,想不到還是未能免俗,你不覺得競價這樣的方式太侮辱這樣獨一無二的絕品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