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多菲娜身後的八名海德拉突擊隊員迅速呈扇形散開,十個人在城牆底部的空心運兵通道里交相掩護,沿着之前暴風小隊的進軍位置推進。哈里斯堡外城牆的主結構與鋼鐵城黑牆大同小異,在十三議會決定發起“協奏曲”行動後,大量的技術兵器、圖紙參照、模擬測試都秘密運送到了黑牆,高強度地演習空降、奪取、爆破。
十字軍的崛起與克利夫蘭(鋼鐵城)的重建處於一個時間段,在那陣最艱難的拓荒時期,那個年代視死如歸、拼命保護人類文明傳承的後啓示錄時代,鋼鐵城與哈里斯堡的關係遠遠談不上如今的稅收戰爭地步,黑山惡魔鷹的襲擊活動一度遠至伊麗湖畔,它們狩獵的不僅僅是湖妖,還是裝滿了漁獲的漁民,而現在卻沒有再提起惡魔鳥爲什麼被限制在了阿巴拉契亞山脈末端。
人類的歷史總是能不斷地重演,幾千年以來,阻礙人類進步的終究是短視,以及長遠目光。
“摘下他們的銘牌,之後還派上大用場的。”前方的空心通道被炸塌了,阿多菲娜不得不徒手攀爬上更高一層,以此繞過塌方區,清理廢墟時,她拖出了幾具面目全非的稀爛屍體,嗅了嗅這些混血巡邏隊沾滿了稀碎血跡漿液的軍服。“所有人,換衣服,我們太乾淨了。”雪與血,截然不同。
與別人不同,阿多菲娜脫完了衣服後直接化入了易形狀態,偶然滲入的光束把她的拉佩拉胸罩折射出一抹抹虹光。“把你的揹包拿來。”聲音無從辨別,但塞茲無可奈何地卸下了行軍包,非常自覺地扯開了袋口。“聰明的小夥子。”一隻胸罩凌空而來,塞進了專門給她留的空位。萬事萬物不可能稱心如意,塞茲鼻尖飄過一絲異香。真是很難得知她如今多少個蘋果大了?槍手想到。
“隆隆隆……”頭頂落下積灰碎石,出自鋼鐵工程師之手的外城牆吸收了克利夫蘭老城的經驗,採取了備用支撐力結構,饒是以聚能炸藥破壞了主要承重牆,哈里斯堡城牆仍是沒有全部崩毀。塞茲拂去了步槍上的碎末,他可不太認同這個觀點。“希望你們都記住了授魂儀式,海德拉絕不姑息背叛。”塞茲的脖頸邊的骷髏面罩系進了領章內,他呲起了白牙,舌頭掃了一圈乾涸的脣皮,他感受到了藏在舌根的氰化 鉀膠囊,不成功則成仁。
“篤篤篤……”塞茲隨手補掉了通道上呼救的十字軍,邁着戰術貓步他緊盯着安全門,極光一閃。“停下。”九名海德拉突擊隊瞬間打散,尋找到有利掩護位置。安全門反面乾脆現出了一行刻字。“大量敵人出現。”
“萊利,次聲波彈。”塞茲接過手下遞來的小鐵球,插到了胸掛上,槍不離眼,槍成一線,鬧這麼大動靜,地底避難所的純血衛隊早該出動了。這些戰前躲入哈里斯堡的聯盟陸軍後代接受了最正統的軍事訓練,裝備屬性只會比鋼鐵軍更優秀,這支精銳的外骨骼戰隊是哈里斯堡總部保證自己不被反客爲主的重要武力。
“準備交戰,我們沒時間空耗。”安全門開了一線,阿多菲娜已然先行潛入了交叉圓廳,塞茲與突擊隊員交換了個眼神。順着一線縫隙丟入了次聲波球。
“走走走!”次聲波圓球滾落到了純血衛隊腳下,旋即自啓爆出常人無法忍受的次聲波,最要命的是這顆圓球來回循環着次聲超聲,劇烈的聲波攻擊、鎂光爆閃,哪怕外骨骼也無法完全免疫!
“噠噠噠噠噠!”一同丟入的還有飛鏢彈盤!塞茲撇完武備,立刻閉眼捂耳張嘴,不待海德拉突擊隊攻入,另一側安全門驟然炸成了粉碎,暴虐的狂笑聲幾欲勝過了其他噪音。“該死的野獸!每次動靜永遠不知道小一些!”
彷彿是印證塞茲的話語,沛然不可御的衝擊波直接把他如個小破布偶般原地擊飛,良好的軍事素養令塞茲在半空中就完成了姿態調整,穩穩着陸,食指連動,十來米外的純血衛隊面甲頓時爆出一團血霧,再度舉槍,塞茲面對則是一杆黑洞洞的炮口。
“深入!”塞茲疾步快走,瞅了一眼肩抗75MM速射野戰炮的……炮膛的山嶽壯漢,壯漢的肚腩肉眼可見地凹陷又彈回,要強攻的念頭不光是他有。
壯漢其後同樣是九名海德拉正式成員,圓廳裡集結的數十名純血衛隊頃刻間就被兩枚炮彈擊斃,迎接的還有無情的補刀。“E堡壘,主升降梯仍在運作,你目標在那兒,地底下見!”塞茲朝着壯漢羅蘭德微微點頭,海德拉下一屆九首的突擊者候選人之一的男子咧起嘴角,抽開炮彈殼,從背後的炮彈袋裡取出一枚炮彈再裝填,這就是海德拉的重武器,不必看得仔細,炮膛外還密密纏繞了一圈鐵柵,制退器奇特地成了一個錐尖,會不會減輕後坐力塞茲不清楚,但他一定知道,這不單單是一門野戰炮。
圓廳頂多算一支協奏曲裡的插曲,與黑牆軍的空降突擊隊編制彷彿,更多的海德拉變種人正在以各種手段再行第二波襲擊,他們不是正規軍,是一柄尖刀,廢土最危險的男人,突擊者奧托·斯科曾努正統御着他的部隊,深入廢土最堅固的堡壘之一。
“輪到我們跳了。”被炸燬的升降道是一座純粹的深淵,黯淡的指示燈可不是來源於建設工程,而是黑牆軍先前投擲出去的炸彈剩餘。“設定倒計時,45分鐘,我們從A堡壘升降道進入,經過小莫斯科區,凡爾賽區,直到戰車裝配流水線,記住,不做俘虜,不收俘虜。”
塞茲後退着,他知道他已經落後在一個女人身後了,於是他奔跑着,懸崖邊緣奮力邊緣,沒有降落傘,沒有開傘索,他就這麼躍向了深淵,八名海德拉伴隨而下。
現在,他們在重歸舊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