琥珀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閉了眼, 感覺眼皮上一個溫潤的物體擦過,激起她一陣顫慄。
“喂!”她惱怒地推了他一下,之前他們說好, 在學校裡要遵守規則, 不做過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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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宴清自知理虧, 忙低聲道歉, “對不起, 你太好看了,我一時沒忍住。”
“……”
突然來電之後,集聚在走廊和樓下的人都老實地回了教室繼續看書, 畢竟,離高考也沒幾天了。
高考倒數一週時, 他們班突然上了一節特殊的課。
班主任讓男孩子們去了操場放風, 女孩子們留下。
講臺上走來一箇中年女老師, 和眉善目。
“各位女同學,馬上就要高考了, 我來跟你們說一下關於‘月經期’的事情。”
下面一片寂靜。
“很多同學的月經時間可能就在高考的前後,爲了不讓經期的不適影響到大家發揮,你們可以口服孕激素來讓它推遲……”
……
後來男孩子們回來後,有好奇的人問同桌,卻見同桌紅着臉不理他。
男孩子表示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高考倒數三天的時候, 學校組織了學生大掃除, 屆時他們學校也是高考考場之一, 需要提前把教室裡的書籍搬到老師的辦公室或者是宿舍樓, 重新佈置桌椅位置。
餘琥珀把自己的書整理好, 靳宴清抱起就走,她只好拿着一些試卷跟在後面, 看着他高大的背影,寬肩窄腰大長腿,穿着毫無審美的校服也很養眼。
把書整齊地碼好放在辦公室,琥珀還提前準備好了幾個便籤紙,分別寫上了名字,貼在了書堆上。
搬完書,他們一起回到教室幫其他同學打掃衛生。
琥珀領到了一塊抹布,弄溼之後開始擦教室內牆的塗鴉,不知是從哪年開始流傳下來的,有蹩腳的卡通畫,也有青澀的告白文字。
她蹲着身子擦着牆,彷彿可以切身體會當初的男孩女孩留下這些痕跡時的心情。
“再擦就把牆擦破了。”有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靳宴清站在她後面,手上的抹布在擦着上方的玻璃窗。
琥珀仰頭看她,這個姿勢讓她的脖子很不舒服,有一瞬間的暈眩,一抹陰影突然壓下,她的嘴脣被咬了一口。
她呆了一下,驚慌地四處張望,周圍都是來往的同學,雖然可能大家都在幹活沒有人注意到他們,但還是有可能被人看到啊!
“喂!你……”
靳宴清也蹲下來,視線與她齊平,笑吟吟地看着她,“不要怕,沒有人看到的。”
然後他又補了一句,“難道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
刺激……刺激的她差點當場突發心臟病!
大掃除結束,其他年級的學生都興奮地揹着書包回家了,他們會放假三天,而即將上考場的這羣人,心態就差別很大了。
有的人很緊張,從學校走時還背了一堆書回去;有的人則很淡定,決定讓自己放鬆三天。
餘琥珀的成績雖然已經穩定在班級前三名,但她還是不太放心完全鬆懈下來,帶了一些筆記和錯題本回家。靳宴清則兩手空空,就帶了一些考試用的文具。
“你就那麼自信?”
“那些知識都學那麼多遍了,早就刻在了腦子裡。”
“……”逼王惹不起。
六月七號和八號,晴天白雲,特別炎熱。
靳宴清和餘琥珀被分在了同一個學校的不同考場,舅舅一家來送他考試,餘琥珀也就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見到了他更多的親人。
每考完一科,就有人崩潰有人放飛。
琥珀發揮正常,表情一派淡然,倒是蔡女士擔心得不行,大熱天的跟一衆家長烏泱泱地擠在考場隔離線外。
等最後一科考試結束的鈴聲響起時,周遭的蟬鳴彷彿瞬間嘈雜起來。
琥珀感覺渾身都脫力了一般,捏了捏握筆太久的手指,等監考老師收走、點清了試卷,告訴他們可以走時,她才站了起來。
看着周圍或喜悅或沮喪的年輕的臉,她知道,她人生中的第二次高考真的結束了。
兩人在校門口打了個照面,靳宴清對她笑了笑,比了打電話的手勢,就跟着舅舅坐車走了,他們要帶他吃飯,慶祝他解放了。
琥珀也跟着爸爸媽媽回了家,到家後先是衝了個澡,感覺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清爽了。
晚上一家三口也去吃了大餐,在外面逛了很久纔回來。
再次衝完澡躺到牀上時,已經十點半了。
□□上有靳宴清發的消息——“在幹嘛?”
她忽然起了逗他的心思,回覆道:“在想你。”
那邊幾乎是秒回,“想哪兒?”
琥珀:“……想所有”
“最想哪兒?”看來那邊是不逼問出一個具體位置誓不罷休。
“唔,手。”
“爲什麼?”
“牽你手的感覺很好呀,又大又寬的手掌,我可以在裡面打滾~”
靳宴清在那頭低笑,不禁想象迷你版的琥珀變成小糰子,在他掌心裡滾來滾去。
好可愛,想……
“還有別的嗎?我不相信只有手。”
“有呀,還想你的嘴巴呀。”
“嗯?我的嘴巴可以幹嘛?”
“可以親我呀!麼麼麼麼!給你一個超巨大的親親!好了,該你親我了!”
嘴角忍不住瘋狂上揚,琥珀笑眯眯地盯着手機屏幕,期待靳宴清的回答。
過了好一會兒,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她忍不住又發了一句,“誒?人呢?”
就見到那邊突然彈出來的消息——滿屏的“麼麼麼麼麼麼”,她按向下鍵按了好幾次才刷完這條長消息。
“……好厲害,把人家的嘴巴都親腫了呢。”
靳宴清眼神一暗,把手機扣在了一邊,深呼吸兩下,給那邊撥了電話。
“玩火?”他聲音有點沙啞,在靜謐的夜色中,通過聽筒傳到琥珀的耳朵裡,酥酥麻麻,讓她的心也跟着慢慢失控。
“怎樣?”雖然心跳如雷,她還是不怕死地繼續挑釁。
“你等着。”
“我等着。”
那邊氣息不勻地掛斷了電話。
琥珀的臉微微發紅,她大口喘了口氣,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
還有半個多月纔出高考成績,在最終的結果出來之前,靳宴清組織了一個小規模的旅遊團,目的地是距離長平市不遠的通海市,那裡有山有海,風景秀麗。
旅遊團成員有餘琥珀、沈書靜、喬南風和曹明俊,還是熟悉的五人組。
高中三年來,他們幾個沒少聚在一起玩。
不同的是,高一剛認識時,大家都是單身,現在就他們兩兩組隊,就剩曹明俊一個單身狗。
“路上請不要喊我吃任何東西了,狗糧就夠我消化上幾天。”火車上,曹明俊把棒球帽蓋在臉上,語氣憤憤。
喬南風瞟了他一眼,沒搭理他,把手中削好的蘋果遞給書靜。
餘琥珀則和靳宴清湊在一起看伊阪幸太的長篇小說《金色夢鄉》。
曹明俊把帽子扒開一條縫兒,見沒人搭理他更氣了,氣呼呼地撕開了桌子上的薯片,咔嚓咔嚓吃了起來。
到了通海市已經是傍晚,坐車到了提前預定的酒店,放下行李給家人報過平安後,五人稍作調整,就興沖沖地去了本地最出名的夜市街。
通海市臨海,海鮮以鮮美香甜聞名。到了夜市街,看着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小吃鋪子和烏壓壓的人羣,衆人的饞蟲都被喚醒了。
雖說琥珀不是很愛吃海鮮,但是來都來了,怎麼也要都嘗一下。於是一羣人從街頭開始掃蕩,靳宴清和喬南風負責付錢,另外三人負責吃。
吃到中間的鋪子,女孩們就有些吃不動了。靳宴清怕她們是因爲吃得太急而一時撐到了,擔心夜深時會餓,於是在大家都吃飽後,他又買了一些烤串拎着。
夜市街離海邊很近,幾個人慢悠悠地晃盪着往海邊走去。
正值通海市的旅遊旺季,海邊也集聚着挺多人,三五成羣,在沙灘上散步或奔跑,歡聲笑語從大老遠就可以聽見。
走近海邊時,淡淡的海腥味隨着微風涌入鼻腔。他們幾個都不是第一次來海邊,但是在學校苦讀了那麼長時間,突然來到一個天高海闊的情景裡,身心彷彿都突然鬆懈下來,讓人渾身軟綿綿的,很是輕鬆。
男孩子們都穿着短袖短褲和球鞋,覺得穿鞋走在沙灘上不夠舒服,乾脆都把鞋子脫了拎在手上,光腳走在沙灘上。
沈書靜立馬有樣學樣,她雖然頭髮長了一些,紮了個小鳥啾,但穿衣風格還是一如既往,和喬南風的區別在於衣服的顏色。
哦不對,她有大胸他沒有。
餘琥珀今天穿着白色的V領連衣裙,她半蹲着脫鞋時,靳宴清也蹲下等着她。
在月光下,他看到她胸口一片露出的肌膚,瑩潤白皙,還有一閃而過的什麼。
靳宴清看了眼另外三個人,見他們在前頭有說有笑絲毫沒注意到他倆,便低聲喊了她一聲,“琥珀。”
琥珀應聲擡頭,就看見他的臉壓下來,嘴脣上一熱,他親了她一口。
舌尖也探了進去。
周圍的人聲彷彿被逼出去和遠,又彷彿瞬間拉近,她的腦袋有點暈眩。
在他終於放過她,她看到他水光瀲灩的嘴脣。
不由得臉色更紅。
自從那天在電話裡挑釁他之後,這還是兩人之間第一次接吻。
她感覺到有什麼東西他好像壓抑不住了。
嘴巴上的動作停止了,卻從他俊美的眼睛裡跑出來。
“喂——你們在幹嘛?還不快跟上!”曹明俊急吼吼地衝後面那兩個不知道在磨嘰什麼的人大喊,絲毫不在意路人看他的眼光。
靳宴清握住琥珀的手,把烤串交給她自己拎着兩個人的鞋子跟上了隊伍。
月光下的海面泛着微光,整個大海深藍而靜謐。
五人並肩坐在沙灘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感受着海浪一波波衝襲着腳面,涼快又愜意。
“等成績出來後,你們都準備報哪裡的學校?”
“我跟書靜走,她去哪兒我去哪兒。”現在儼然女友控的喬南風撒嬌地靠在書靜肩上,賤兮兮地說。
“宴清你呢?也跟着琥珀走?”曹明俊繼續問。
“我報南大,琥珀跟我一樣。”
“……你們就這麼自信嘛。”曹明俊撥弄着手裡的細沙,有點惆悵,“雖然我覺得我發揮得還不錯,但是對於能不能上那個學校還真沒信心。”
“你還是想報那個軍校?”餘琥珀出聲,記得之前他不止一次地跟她提過,以後想報考某軍校。
“是啊,畢竟是從小到大的夢想嘛。”曹明俊躺了下來,他視力很好,可以清楚地看見天幕上零碎的星星一閃一閃。
喬南風也倒在他旁邊,笑嘻嘻地說,“你就不怕到大學裡一個妹子都沒有,你再單身幾年嗎?”
曹明俊愣了一下,他倒是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現在想這些也沒用啦,成績出來後再說,這幾天就好好玩吧。”還是沈書靜樂觀,再怎麼發愁都沒用,不如及時行樂。
在沙灘上的人漸漸減少時,他們幾個也回了酒店。到酒店,就面臨一個晚上怎麼睡的問題。
靳宴清提前訂了兩個標間,本意是想男孩子一起擠擠,倆女孩睡一起。
但是現在,不僅僅是他的想法有了變化,看喬南風那幾乎粘在沈書靜身上的眼神,就知道那小子在想什麼。
曹明俊眼睛在倆基友身上轉了一圈,嘆了口氣,“我晚上睡覺不老實,不和你們一起睡,我要單獨再開個房。”說完就去了前臺。
餘琥珀沒想到會這樣,擡頭看了眼靳宴清,見他的臉微微發紅,心跳不由得加快起來。
“可能沒有多餘的房間了呢……”她想再掙扎一下。
“不用了,還有的,我去睡啦,你們晚安。”曹明俊已經手裡拿着房卡衝他們揮了揮手,徑自上樓去了。
於是剩下兩對小情侶磨磨蹭蹭地各回了一個房間。
3012房間,靳宴清坐在椅子上聽着浴室裡傳來的水聲,覺得口很渴,他倒了一杯水灌下去,還是覺得口乾舌燥。
這時浴室裡傳來琥珀的聲音,比平時更溫柔,帶了一絲膽怯——
“靳宴清,你可不可以幫我拿一下睡衣,在箱子裡,白色帶小狗的那件裙子。”
靳宴清根據提示找到了那件裙子,手指微微顫抖,隔着一道玻璃門把裙子遞給了她。
朦朧的玻璃門後,一抹纖細的身影晃動,徹底攪亂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