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夏月光顫著身子甩開伊德雷拉著他的手,低下頭小聲的說:「謝謝你。」他此刻只想快點離開這裡,不再多作逗留的轉身就想離開。

伊德雷微皺了下眉頭,卻不阻止他離開,輕彈了下手指,停在肩頭的藍鷹飛上天鳴叫一聲,三個人忽然衝出草叢包圍住夏月光。

夏月光內心一驚,轉過身看著伊德雷問:「你究竟想要做什麼?」他不懂,爲什麼這個人救了他之後又想抓他,他真是受夠了!近日來的壓力已經夠他受的了,爲什麼他們就是不肯放過他?讓他好好的過完兩年的在校生活呢?

「沒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夠和我回去一趟,我們有一些事需要好好的談清楚。」伊德雷微彎脣角的笑了下,擡手讓朝他飛來的藍鷹停靠在他的手臂上,輕描淡寫的對夏月光說道。

「我不認識你。」夏月光皺起眉頭,想離開,可是卻被三個男人給圍住,而且他們似乎不是學院的學生,因爲他們穿的是西裝。

伊德雷不再說話,轉過身便離開,那三名男子見狀,立刻拿出白帕捂住還來不及反應的夏月光。

夏月光一時不察的吸進了白帕上的不明氣味,掙扎了幾下,隨即昏迷的軟攤在地,三名男子又拿出繩子,將夏月光的雙手拉至背後綁住,然後扛起他的走出草叢。

當夏月光醒來之時,已經是晚上的時候了,他不舒服的輕吟出聲,鼻間還回繞著那股刺鼻的味道,擡眼看了下四周,發現自己被丟在一間高聳的大廳裡,這裡彷佛是古世紀歐洲的政廳,他的人正躺在高臺之下,地上還鋪著藍色的地毯,而階梯上方有著王座般的黑色大椅,兩旁各有一張精緻的銀色椅子,他所處的正上方有著一個巨大的水晶燈,從水晶燈開始,沿綿了四條細長的鐵鍊,周遭還有許多盔甲騎士的像立在兩面牆的前方,讓人有種進入歐洲時期的錯覺。

正當他看得入迷之時,一陣緩慢的腳步聲引起了他的注意,他繃起身子的扭頭看向門口,率先進來的是抓他來的伊德雷,跟在他身後的竟然是…表哥?!

伊德雷連看都不看夏月光一眼的走上王座,飛隨在他身旁的藍鷹一待他坐下,便停靠在他的肩頭,藍色的雙眸炯炯有神的看著前方,簡直像極了飼養它的主人。

夏鬱雲急忙走到夏月光的身旁蹲下,著急的替他解kai綁住手的繩子,既擔心又惱怒的說:「表弟,你真不該招惹那兩個人的,這下我真的幫不了你了,希望伊德雷不會爲難你纔好。」

「表哥,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我以爲你失蹤了,這裡是哪裡?爲什麼他要抓我來?」夏月光抓住好不容易見到他在這裡唯一可以依靠的親人,卻不知道爲什麼自己會被抓到這裡來,爲什麼表哥說的話他半句也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呀?

「你別問了,等會伊德雷問你什麼你就乖乖的答,這樣可以少受點苦懂嗎?」夏鬱雲擔心的叮嚀著眼前令人心疼的夏月光,拍拍他的肩便走到伊德雷的身旁站著。

懂什麼?他被抓的莫名其妙,表哥也對他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他真的不知道那個叫伊德雷的抓他來有什麼事呀!夏月光撐起有些須軟的身子想站起來,卻無力的攤回地上,連試了好幾次,身體還是不受他控制的虛軟不已,他只好放棄的半撐著身子坐在地上。

伊德雷冷眼看著夏月光不斷的掙扎想起身,慵懶的將手靠在一旁的椅把上,支著下巴的問:「聽說你甩了希恩和火司是不是?」

夏月光僵住身子的擡起頭看了眼伊德雷,別過頭的說:「這是我的事,不需要你這個外人來管!」

站在伊德雷身旁的夏鬱雲一聽夏月光這麼大膽的回答,立即想替他說話,卻被伊德雷擡手給阻止了,實在沒辦法,他只好退到一旁希望夏月光別又說些不敬的話來。

「外人?說的好,你可知道我是誰?」伊德雷感到有趣的挑起一眉,撫著藍鷹脖子的問著夏月光。

夏月光別過頭閉上眼,「我需要知道你是誰嗎?你無冤無故的抓我來這裡究竟想做什麼?直接說出你的目的,別拖拖拉拉的!我不想浪費時間!」他最受不了這種老愛說話帶別種意思的人了!他又不是他們,哪猜的懂他們想些什麼!

夏鬱雲倒抽一口氣,心裡不禁爲他親愛的表弟捏一把冷汗,要不是伊德雷今天心情好,他的表弟大有可能因爲方纔的話被凌個半死呢!

伊德雷微笑的站起身,走下階梯來到夏月光的身前,半彎下腰的挑起他的下巴說:「你很有趣,難怪他們兩個會看上你,連我都對你感興趣了呢!」

夏月光厭惡的撥開伊德雷的手,最近發生太多事了,讓他非常不能接受他人的觸碰,他討厭這麼無力的自己,討厭那些想強暴他的人,更討厭眼前這名可惡到透的人!討厭他提起令他傷心的名字,這一切,他受夠了!可不可以讓他別再想起那些傷心的事了?就讓他平靜一天行不行?

伊德雷縮回被撥開的手,站直身的由上往下的看著夏月光,「好!那我就不多說的直接說出我的目地吧!我希望你回到他們的身邊,這點應該很容易辦的到吧?」

夏月光震了下,氣惱的說道:「我回不回去又不關你的事,你這個人真是莫名其妙!」他已經決定不回去希恩或是火司的身邊了,他是爲他們好呀!不希望他們爲了他鬧的不可開交,難道這樣也錯了嗎?

伊德雷收斂起笑臉,拉著夏月光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起來,冷冷的說:「聽著!我一再的容忍你,不代表你可以如此放肆!我要你回到他們的身邊去!你最好乖乖的聽話,否則我不會顧及火司是我堂弟,立刻將你丟給監獄裡的那羣囚犯,看他們怎麼奸囧你!」

夏月光呼吸有些困難的抓住拉著他衣領的手,有些錯愕的看了下伊德雷,不肯屈服的喊:「這樣也好!最好將我囧囧死!我也不必面對你們這些人了!我恨你們!爲什麼老要逼我做出決定!我也很痛苦呀!難道你們就不能放過我嗎?」

夏月光說到最後,不禁委屈的落下淚,他真的好累,接二連三的差點被強暴,內心囤積著強烈的思念,卻又不敢去面對,他以爲他不想回到希恩和火司身邊嗎?他不敢呀!既使每日都思念著他們,他還是不敢去見他們一面,因爲不論他回到誰的身邊,都會造成另一個人的傷害呀!他不希望會造成這樣的結果,爲什麼他們都不懂呢?

夏月光滴下的眼淚落在伊德雷的手背上,內心一陣激盪,鬆開手的放開夏月光,一臉古怪的看著夏月光哭泣的臉孔,蹲下身抹去他的眼淚。

壓下內心的譟動,般過夏月光哭泣的臉孔慎重的說:「你聽好了,希恩和火司都是我最重要的左右手,我可不希望他們因爲你而荒廢了我吩咐的事情,因爲你,全國的股票不知道要跌落多少,不只是我損失甚重,就連火司的王位保不保的住都是個問題,你知道嚴重xing了嗎?不要讓他們因爲你,失去了他們本來可以擁有的權勢。」

夏月光看了伊德雷好一會,哽咽的問:「你究竟是誰?」

「看你也累了,就先下去好好休息吧!希望你好好的想清楚,別因爲你的一己之私,害了別人。」伊德雷不理會夏月光的問題,站起身越過他的說道。

夏鬱雲趕緊扶起夏月光,氣惱的說:「你這個笨蛋!竟然亂頂撞伊德雷,幸好他今天心情不錯,不然他真的會將你丟給別人囧囧呢!」

「他究竟是誰呀?」夏月光擦掉自己臉上的淚水,沙啞著聲音的問著夏鬱雲,雖然方纔有聽見他說火司是他的堂弟,但是他沒聽說過火司有堂哥呀!

「他是火司的堂哥,脾氣和火司一樣yin森古怪,若說火司可以操控王室,那他就是可以操控火司的人,不只如此,這裡的其他鑽石校徽都是他的手下,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罷了,你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他可是足以搖動整個世界的人呢!」夏鬱雲拉著夏月光走到外頭的長廊,對他解釋的說著。

夏月光一知半解的點點頭,停住腳步的拉住夏鬱雲,有些猶豫的問:「表…表哥…你…你最近是跑到哪裡了?我找了你好久呢!」

夏鬱雲轉過身看了夏月光許久,嘆了聲的說:「月光…有時我真的很羨幕你,你是個很特別的人,很容易就可以吸引別人喜歡上你,甚至不惜代價的要得到你,你真的很得天獨厚,我就不如你幸運了,待在藍堡的期間,我僅僅是個提供伊德雷發泄囧囧的工具,你要好好珍惜所有愛你的人懂嗎?你所認爲的爲他們好,不一定是真的爲他們好,相信表哥,你的安撫纔是他們真正需要的。」

「表哥…」夏月光握緊夏鬱雲的手,他從來沒看過一向樂天的表哥會露出這樣的表情,他不知道表哥究竟和伊德雷有過什麼樣的際遇,但是這樣的表哥讓他好不習慣,也好心疼。

夏鬱雲露出安撫的微笑摸摸夏月光的發,有些憂愁的說:「你要早點想清楚,然後趕快離開這裡,否則伊德雷他可能會和火司希恩一樣,爲你著迷,道時就算你想回到他們身邊,伊德雷也不會放開你了,懂嗎?」

夏月光搖搖頭,帶著淡淡的哭音擡起頭對看著他的夏鬱雲說:「表哥,你胡說些什麼?我根本沒有你所說的那麼好,當初我喜歡上火司的時候,還誓言旦旦的對他保證只留在他的身邊,但是我卻又喜歡上了希恩,我覺得好對不起火司,也對不起希恩,一看到他們爲了這麼醜陋的我反目,我就覺得好自責,所以我只好離開他們,希望他們能別因爲我失和。」

夏鬱雲心疼的抱住夏月光,安撫的說:「你一點都不醜陋呀!就是因爲你太溫柔,太捨不得看別人痛苦,纔會讓自己陷入這般的田地,但是你沒有錯,愛上一個人本來就是自私的,你並不是聖人,犯了這樣的錯誤並不是個罪,只要你是真心喜歡他們就好了,你若真認爲自己有錯,那就好好的陪在他們身邊,用同等的愛去迴應他們,這樣不就好了嗎?」

「表哥…」夏月光顫抖著身子窩在夏鬱雲的懷抱裡哭泣,是嗎?用同等的愛迴應他們嗎?但是他們願意接受一起分享他嗎?

「好了,別哭了,到房間休息一下吧?」夏鬱雲溫柔的摟著哭泣的夏月光走進一間比較寬大的客房對他說道。

「表哥你呢?你會留下來陪我嗎?」夏月光拉著夏鬱雲的手問道。

夏鬱雲拍拍夏月光的手背,笑呵呵的說:「不行!我還得去陪伊德雷呢!」

夏月光有些失望的看著夏鬱雲,好不容易遇到表哥,沒想到他卻不多留下來陪伴他一會,他好想像以前一樣躺在牀上和表哥聊心事,表哥可以說是最瞭解他的人了!

「好啦!別一副很捨不得的表情嘛!大不了我晚點再來找你好不好?」夏鬱雲笑嘻嘻的抱了夏月光一下,摸摸他的頭笑說著。

「那你一定要來喔!」夏月光終於露出這幾個月來最開懷的微笑,內心的壓力也一掃而空,開心的握住夏鬱雲的手期待的說道。

夏鬱雲點點頭,微笑的朝夏月光揮了下手,轉身離開了客房,順手將門給關上。

夏月光看了下四周,走到衣櫥前拉開衣櫥,裡面有幾件可以替換的衣服,應該是他們替他準備的,低下頭看了下自己身上有些骯髒的衣服,從裡頭拿了套乾淨的衣服走進浴室裡,脫xia衣服沖洗有些黏膩的身軀,換上之前拿的乾淨衣服,走出浴室的躺到牀上。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多到讓他措手不及,卻也讓他想通了許多事,內心的壓力一消失,倦意也跟著襲上他,拉起一旁的被子蓋上,先休息一下吧!

夜裡,窗外的蟲鳴不斷,未關的窗子被夜風吹的呼呼作響,窗簾也被吹的飛揚在空中,房內一片黑暗,只剩牀上的人兒熟睡的呼吸聲。

冷風又是一刮,熟睡的夏月光也被冷醒了,他揉著眼睛的掀開被子走下牀,將打的大開的窗戶關上,轉過身想爬回牀上繼續睡,卻看見有人坐在牀邊的椅子上,嚇的他趕緊退到牆旁。

「你是誰?」夏月光對那名看不清臉孔的人問道。

「你已經是第二次這麼問我了。」伊德雷那低沉富有磁xing的音嗓慵懶的響起,那雙炯炯有神的黑眸緊盯著夏月光,彷佛要將他看透似的。

夏月光被盯的倍感壓力,想當初他遇見火司的時候也有這樣的感覺,真不愧是堂兄弟,個xing真的有好些地方很相似呢!

伊德雷站起身,走向夏月光的問:「怎麼不說話了?沒話可以說了嗎?」

「你到這裡來有什麼事?是想聽我的答案還是怎樣?」夏月光見他靠過來,想躲開,可是又沒地方可以讓他躲,只好站在哪裡任由他靠近的問著。

「沒事,只是好奇爲什麼他們會對你如此的著迷,他們並不是爲了愛情而衝動的笨蛋,但是你卻讓他們爲了你失去理智到這個地步,所以我很好奇,想明白你究竟是怎麼讓他們爲你瘋狂的。」伊德雷伸手撫摸著夏月光的臉孔呢喃的問著,雙眼看著他的表情,想從他的表情上看出點端倪。

夏月光撥開他的手,冷淡的說:「我沒有那種魅力。」

伊德雷皺了下眉,忽然捧起夏月光的臉說:「你有!至少你那雙倔強的眼神很吸引我,還有你的笑容,有種可以安撫人心的作用,很特別…」

夏月光內心的警鈴作響,他連忙拍開伊德雷的手閃到一旁,「我要休息了,麻煩你出去好嗎?」

伊德雷沉默了一會,走回方纔所坐的椅子上坐下,支著下巴慵懶的說:「你休息,我想在這理想些事情。」

夏月光雖然很想叫他滾出去,可是這裡畢竟是他的城堡,他只不過是個外人,哪有資格叫主人滾蛋,只好不理會他的爬上牀繼續睡。

伊德雷背靠在椅子上的看著夏月光的背影,眼神有些複雜,他伸手撫著自己的心口,那種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很熱,心跳的極快,彷佛有股熱流流過,很溫暖,不可否認,這種感覺讓他感到興奮,就是從未有過,才讓他感到新奇,他想知道爲什麼自己會對眼前這個人兒產生這種感覺。

聽著夏月光漸漸平穩的呼吸聲,伊德雷輕聲的站起來,繞到牀的一旁蹲下身,伸手撫摸著眼前熟睡的人兒,發現他除了有一張好看的臉孔之外,他的身上似乎還藏有許多他不知情的事,他想了解,想了解眼前的人兒究竟還有何種不爲人知的一面。

手下的觸感極爲柔軟,不似他曾碰過的人,就如人兒的名字一般,他整個人柔的不可思議,就連他和夏鬱雲聊天時所露出的笑容,都帶有柔柔的感覺。

就著窗外灑進房內的月光,伊德雷第一次起了想要了解一個人的念頭,想了解眼前的人兒,想了解…他是用什麼樣的心情對他哭說著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