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所圖

季清菱有些奇怪,可見對方客客氣氣地來,她便也客客氣氣地回問道:“這是什麼?”

又示意秋月上前去接。

匣子打得開來,果然是方纔閣中做壓箱底的那一條藍寶石手串。

她不由得皺了皺眉,卻知道這東家乃是奉命行事,並不爲難他,只道:“方纔已是說過不要,你且收回去罷,我自會同張璧去說。”

那姓李的的面色有些爲難,道:“崔公已是交代了,必定要親送到季娘子手中,如今這銀錢都給了,若是咱們閣中又送不出去,倒是不好。”

又道:“當真是難得的好東西,當日從西域帶得回來,我家中七八個商隊,並延州數十個商隊,只我一家得了這樣一串子,旁人哪裡尋得到,從前有人給我開了百萬錢,我也沒有賣——尋常人也襯不起,倒是極襯小娘子,你拿回家去,戴着玩也好,多威風!”

一串藍寶石鏈子百萬錢,折算起來便是千貫上下,當真是奢侈至極。

他一面說,一面觀察季清菱的表情。

季清菱於穿着打扮上一貫簡單,並沒有插什麼貴重的簪子,連手腕都是乾乾淨淨的,不像此時的京中貴族女子,也不像什麼顯貴之後,可她身上的布料又是上等,相貌、氣質亦是不凡,只要有幾分眼力見的,便不會小覷了。

那姓李的心中簡直是狐疑到了極點。

張璧是閣門舍人張待家的幺子,更是張太后捧在手心也怕摔了的堂弟,輩分又高,性子又皮,偏還得寵,說一句天驕之子,實在不爲過。

方纔在閣中樓上,張璧對着季清菱的態度,簡直能稱得上馬首是瞻,聽話得不得了。

能把這一個熊兒打發成這樣,這女子又是什麼身份?

若是京中哪一位貴女,他做買賣這幾十年,又怎的會不知道的?

先不論從未聽說有哪一家有姓季的貴女是這個年齡行狀,再一說,若是當真同皇家沾親帶故,崔公對她的態度也不會是這樣。

可若不是哪一家的貴女,又該是什麼出身?

他心中一面琢磨,一面看了看季清菱,見她聽了自己的話,不像心動的樣子,暗道一聲果然,復又道:“威不威風、稀不稀罕也還是其次了,最要緊是張小公子一心送與小娘子,正是小兒真性情,何苦要叫他失望,倒不如收了——不然多辜負小公子一顆好心!”

這一位姓李的說話非常的有感染力,無論表情也好,口氣也好,都十分和氣,幫着送個東西,勸得又有情又有理,不像是個做生意的,倒像是個笑呵呵又貼心貼意的長者。

然而他這一番話拿去勸其餘十七八歲的小娘子許是會通,拿來自有主意的季清菱面前,卻是不中用。

她搖了搖頭,道:“我自會同他去說,勞煩了,且收回去罷。”

說着頷首示意一回,就要上馬車。

姓李的看得更狐疑了。

若是小家小戶的,聽了那手串的價值,必定誠惶誠恐,連連推拒,說些“太貴重了”、“當不得”、“不能收”等語。

若是大家貴族的,聽得拿張璧小兒誠心來說,因不把這點銀錢放在眼中,十有八九就收了。

像眼前這一個,軟硬不吃的,簡直莫名其妙。

姓李的自作主張來送這一串東西,卻不是爲了這個結果。

他立時又道:“季娘子請留步。”

說着跟上前兩步,道:“先前崔公也讓我這鋪子裡備了歙墨,叫送去娘子府上,因叫得遲了,眼下還未取出來,不如娘子留下家中住處,待這一處理得出來,再給送過去?”

幾塊歙墨而已,還是季清菱自己提過的,此時再推拒就說不過去了,況且若是有心打聽,只要隨着馬車回家,自然就能知道住處,瞞着也沒有意思,反倒顯得矯情。

季清菱便讓秋月留了金樑橋街的住址,自回府去了。

等到目送馬車行得遠了,那姓李的面上笑呵呵的神色才爲之一收,皺着眉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閣中那一位管事的跟在後頭,見他不說話,便小心問道:“東家,那歙墨?”

姓李的擡起眼皮,渾不在意地道:“去庫房裡頭挑幾塊不打眼的,一會送到我府上。”

管事的連忙應是,帶着人自行退了下去。

姓李的站着又出了一會神,候得下人牽了馬過來,方纔翻身上馬,打浚儀橋坊去了。

他到得地方,把繮繩一扔,先招來家中管事,給了方纔得到的季清菱家中的住處,吩咐道:“去打聽打聽這一家是什麼出身,又是怎的同張舍人家的小公子搭上的關係,兩家今時來往怎樣。”

又問道:“上回慧娘同孫家那一樁事情,如今可有音信了?”

那管事忙道:“那孫老爺只說讓慧娘子暫且等一等,不用多少天,家中正在佈置,倒時還要擺幾桌酒席。”

聽得這般順利,他點了點頭,又問了幾樁旁的事情,才過了小一刻鐘,外頭便來了一個小廝,進來稟道:“老爺,珍寶閣裡頭送來了一盒子歙墨。”

姓李的“嗯”了一聲,道:“送去萍娘屋裡。”

說着又同那管事交代了幾句,才往後院去了。

此時的李萍娘正在翻那盒子裡頭的歙墨,擡頭見得人進來,連忙喚一聲“爹”,又站起來行禮。

原來這珍寶閣中的李姓東家,便是那浚儀橋坊的李程韋。

他見了李萍娘,也不說旁的,只道:“你明日一早,帶了這一盒子歙墨去金樑橋街。”

又把季清菱家的住址給了,再把今日的事情說了,才道:“你自報家門,想辦法同那姓季的女子見面說說話,能攀上交情最好,將來好好走動走動,看看她同那張家人是怎麼識得的,回來再同我說。”

李萍娘知道要緊,連忙應是。

李程韋復又道:“若那女子是有用的,你便想法子搭一搭,若是無用的,你探了出來,便不要浪費功夫在那一處了。”

李萍娘笑道:“爹也太小看我了,我哪裡是那般蠢的,自有辦法分辨有無用處。”

說着把那盒子蓋上,收起在一邊。

父女兩說了半日話,李程韋纔出了門。

李萍娘則是早早睡了,等着次日去金樑橋街尋季清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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