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沒解決QAQ,大家暫時別訂了,明天晚上看吧,我明天都在家碼字,把這一段寫完……
+++
那知客已是不敢再拿話敷衍,連忙唸了聲佛號,告了個罪,匆匆往後頭去了。
小一刻鐘之後,他纔回得來,禮道:“想來夫人有要事,小僧怎敢相攔,這邊請罷。”
一面說,一面在前頭帶路。
等季清菱到得地方,智信大和尚早在裡頭等候,見得她來,也不奇怪,只念一聲佛,道:“不想又得見了女施主,不知有何指教?”
季清菱行了一禮,道:“正是有事來尋智信上師。”
她並不繞來繞去,只把柳沐禾的事情說了,又道:“那日殿中只有區區數人,卻是不曉得那等謠言是何人傳出?”
智信大和尚面露驚訝之色,道:“小僧倒是從不曾有此耳聞!”
又道:“出家人慈悲爲懷,又怎可能造此口業!”
一面轉過頭,問後頭兩個小沙彌,道:“可是你二人出去胡言亂語?”
小沙彌各自喊冤,又賭咒發誓不提。
智信大和尚便道:“女施主爲友人着急,此乃真情善心,小僧自是體諒,只出家人,必是不會做此惡事,當日殿中尚有兩個女小施主,乃是那一位施主隨身之人,不妨問問她們。”
又道:“大佛寺中人多手雜,前殿後殿都是通的,若是有一二人路過,在門口聽得,倒也是有可能……”
季清菱本就沒指望對方能承認,更不是來把事情鬧大的,便道:“既如此,不知大師方不方便幫着澄清一二?”
智信大和尚面色不變,卻是嘆了口氣,道:“若是小僧能幫着那一位女施主消減謠言,自是願意,只這澄清,又該如何?”
季清菱便道:“我早聽說大師每每自開法壇,宣講佛法,若是講法完畢,有婦人上前請大師相面,又問及子嗣之事,您只需舉此爲例,再行否認,自陳不曾說過此語,全是外人謬傳,傳言者將阿鼻地獄,便全妥了。”
智信大和尚的面色微微沉了下去,遲了一息,才道:“女施主……不是小僧不願幫忙,只是……出家人不打誑語,這般說話,佛祖豈能饒我?”
他長長嘆了口氣,道:“不知女施主可有其他方法?只不要叫小僧妄語亂言,不違法令,不負佛祖,其餘盡皆可行。”
季清菱聽得智信口中所言,氣極反笑,問道:“上師此言又是何意?”
智信大和尚雙手合十,口中再念一聲佛號,道:“當日我與那一位施主所言,不知被何人聽了,傳到外頭,雖有添油加醋,可有些話,確是小僧說的,如何又能矢口否認?出家人不打誑語,若是小僧自陳不曾說過此語,又與騙人有何區別?”
再道:“還請顧夫人不要爲難小僧了,旁人來問,小僧自可閉口不言,可這否認之話,又說阿鼻地獄,與造口業又有何異?出家人慈悲爲懷,又怎能有如此戾氣!”
季清菱越聽越覺得不對,皺着眉頭問道:“上師此言何意?莫不是說如果有人來問此事,您便閉口不言?”
智信大和尚道:“也只能如此了。”
季清菱只覺得自己聽到了天下最滑稽的笑話。
旁人來問柳沐禾的事情,智信大和尚沉默不語,這與他親口承認自己說過柳沐禾不能生育,並無半點不同,簡直是旁人要燒人致死,他去幫着點火。
“上師此舉,便似遞刀殺人。”季清菱一字一頓地道。
智信大和尚口唸佛號,道:“女施主此時心急難以自抑,說話行事難免拿捏不當,小僧自不計較。”
季清菱把心中怒火壓下,道:“我曾聽聞大相國寺有一位智緣大師,去往交趾宣授佛法,感化藩人,爲我朝平亂出得大力,後得朝中賜紫袈裟,有人問他,因得其相助,我朝方能繪製交趾地圖,滅交趾兵十萬,奪其城池,滅其惡兵,交趾人也是人,他此舉是否有違佛法,智緣大師只說交趾作惡多端,若不斬殺此惡,纔是助紂爲虐,有違佛法,當時當刻,殺魔便是成佛。”
她擡着頭,直視智信大和尚,道:“請教上師,以爲如何?”
智信大和尚道:“師兄此乃義舉,正合佛理,我佛子弟,人人心嚮往之。”
季清菱便道:“謠傳她人不能生育子嗣,此舉此心甚是險惡,與魑魅魍魎何異?上師說一句傳言者將下阿鼻地獄,誑語在哪裡?又違佛理在哪裡?既是上師以爲大師殺惡人乃是成佛,此時緣何又自相矛盾?”
智信大和尚只低頭合十,道:“師兄乃是爲大義,不可相提並論,女施主且莫要再說,小僧心中有佛,不會輕易受人影響。”
如果說季清菱先前還只是懷疑,此刻見了這智緣大和尚一番顧左右而言他的應對,幾乎已經可以肯定,此番針對柳沐禾的謠言,他便不是首惡,也必有參與。
這種時候,多說無益,無論怎麼問,也不可能問出其中內情來,她便不再在此浪費時間,只行一禮,徑直告辭了。
從大相國寺出門,季清菱先回了柳府。
還未進門,只轉入了柳家外頭的大巷子,便見秋月站在路口。
秋月見家中馬車來了,連忙上前攔住,這便爬上了車廂,同季清菱道:“夫人,朝中發了旨意,令官人前去吉州、撫州二州平亂,須臾便要出發,柳老夫人已是得知了柳家姑娘的事情,她叫您且莫要着急,她自會想辦法處理,請您先行回府,莫要耽擱了正事。”
季清菱全然想不到吉、撫二州會出這等亂事,登時驚愕非常。
柳沐禾的事情自然重要,可也急不來這一時半刻,倒是五哥的差事實是火急火燎,季清菱只得先把秋露留下,叫她去柳家尋柳林氏,把今日在大相國寺與那智信大和尚的一番對話一一轉述了,好叫對方知曉其中緣故,這纔回了府。
顧延章已是回了家,正在翻閱廣信軍中的宗卷並幾個領頭反叛之人的行狀,他見季清菱回來了,只把手中宗卷放在一旁,站起身來,問道:“出得什麼事?怎的這般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