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日本封鎖根據地之際,孫世潤突然提出一個計劃,要派人潛入根據地刺探中共黨政軍情報,同時製造混亂,破壞根據地的抗日鬥爭。
孫世潤的計劃,先報告給了上杉英勇,張曉儒之後才知道。
張曉儒等孫世潤來彙報時,冷嘲熱諷地說:“孫隊長,你現在可以嘛,制定了計劃,直接向上杉君報告。我看,特務隊也不用掛在調查科下面了。”
孫世潤尷尬地說:“科長說笑了。”
他的計劃,繞過張曉儒,直接向上杉英勇彙報,確實有些不妥。但這是向日本人表明態度的辦法,他不能錯過。
張曉儒爲何能一飛沖天?還不是因爲日本青睞他?如果他也能得到日本人的信任,以後就能跟張曉儒一樣。
只是,在沒有得到日本人的絕對信任前,他還不能得罪張曉儒。
常建有的下場,他很清楚。常建有是不是共產黨,是不是七零五,他不敢肯定。但孫世潤可以肯定,張曉儒絕對用了手段。
常建有可以說是雙棠縣的二號人物,可他竟然被張曉儒玩弄股掌之間,他這個小小的特務隊長,要是讓張曉儒記恨上了,說不定怎麼死的都不知道呢。
張曉儒淡淡地說:“既然你直接向上杉君彙報了,這個計劃我就不參與。如果成功,功勞全是你的。但如果失敗了,也別扯上我。”
孫世潤搓着手,尷尬地:“那怎麼行呢,如果成功了,科長當是首功。要是失敗了,我負全責。”
但他對自己的計劃,卻沒提半句。
張曉儒也不在意,孫世潤的計劃再高明,也得有人行動才行。
當然,孫世潤也知道這一點,所以,他向憲兵隊申請了幾個日本憲兵。孫世潤親自帶隊,潛入根據地不久,就在路上殺害了幾個災民。
殺了災民後,他們散佈謠言,說這些災民是餓死的。
根據地今年莊稼欠收,加上多了幾千災民,日子確實不好過。可是,哪怕再不好過,寧願自己吃野菜,也不會讓災民餓肚子。
就在孫世潤進入根據地不久,雙棠縣委,爲清除他們這股日僞軍特務、保護災民安全,制定了《災民連環保條例》。
所有的災民,必須有連環六保,其中災民三家、座地戶三家。只有連環六保的災民,纔算是真災民。
而這些真災民,大部分安排了開荒和租地種植糧菜,根據地還免除了他們義運、支差、公糧及合理負擔。真災民中,有一部分還參加了地方抗日,甚至是抗日部隊,其軍屬同當地者一樣,享受政府優待。
有了這個連保條例,孫世潤的這支特務隊,在根據地待不下去了,只能灰溜溜地逃了回來。
在回縣城前,孫世潤與連榮春見了一面,得到了一個新的情報:太嶽區主力部隊,在縣遊擊大隊和民兵配合下,將對大楓樹至張店的日軍據點和炮樓進行圍困。
圍困敵人據點,並不是進攻,只是讓他們知道,我八路軍游擊隊的強大力量。同時,在邊沿村普遍建立了情報網和情報站,實行了除奸、防特、戒嚴。
對維持村,派出了“身在日營、心在抗日”的可靠人員當會長。在距離日僞軍五里的村莊,加強了武裝阻擊,設立崗哨,白天防日僞騷擾,黑夜防襲擊。
孫世潤回到縣城後,剛向上杉英勇報告,太嶽部隊和游擊隊,已經開始圍困張店和大楓樹據點。
上杉英勇已經知道消息,再聽到孫世潤的彙報,氣得怒吼道:“八嘎!”
孫世潤輕聲說道:“上杉先生請息怒,這次我到共區看了,他們的百姓生活困苦,吃了上頓沒下頓。游擊隊連屋前屋後的野菜,都要留給百姓,他們得去溝裡、山上、河邊挖野菜。”
上杉英勇突然冷笑道:“孫桑,你這次進入共區,就打探了這麼些情報?”
這次去根據地的特務,除了孫世潤的特務隊外,日本憲兵隊也派人蔘加了。他們回來後,也向山本常夫報告。
孫世潤身爲特務隊長,深入根據地,本是件非常冒險之事。但這次的根據地之行,也讓他們看到了,孫世潤的能力着實一般。
剛到根據地,中共就弄了個《災民連環保條例》,他們想借災民鬧事的計劃,就算動終止了。至於打探情報,要不是有內線,他什麼都打探不到。
孫世潤謙卑地說:“我們在共區只待了幾天,能與迴流一號和連榮春見一面,就已經很不錯了。”
上杉英勇隨口問:“你的迴流一號,現在身居何職了?”
孫世潤一愣,馬上說:“副指導員。”
上杉英勇也沒在意,只是,隨後張曉儒來他辦公室,順嘴聊起這事時,張曉儒地告訴了他一個消息。
張曉儒蹙起眉頭說:“上杉君,據我所知,八路軍是沒有副指導員一說。指導員和政委,都是政工幹部,政委有副的,但指導員可沒聽說有副的。”
孫世潤身爲特務隊長,不應該犯這樣的職務啊。
張曉儒猜測,可能是孫世潤一時沒反應過來。上杉英勇從來不過問迴流一號的身份,突然問起,他以前說過,迴流一號在黨校學習過,應該是政工幹部。
上杉英勇奇怪地問:“孫世潤爲什麼要說謊呢?”
孫世潤就算隨便編個職務,他也不會懷疑。比如說,副營長,副團長什麼的,何必一定要說個副指導員呢。
張曉儒問:“只有心裡有鬼的人,纔會說謊。上杉君,這次孫世潤去共區,表現如何?”
特務隊的人回來後,很快向他報告了孫世潤的行爲。得知孫世潤在根據地殺了災民,張曉儒很是氣憤。
孫世潤派人潛入根據地,還派人打入警備一中隊和二中隊。要不是在特務隊有足夠的威信,孫世潤的一舉一動,隨時都有人向自己彙報,張曉儒真擔心,有一天會被孫世潤算計。
上杉英勇搖了搖頭:“表現很差。”
張曉儒提議:“要不,讓他把迴流一號的情況,詳細彙報一下,說不定他說謊是爲了保護自己的情報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