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好天,院子裡,莊典典躺在搖椅上曬太陽,她懶洋洋的眯着眼睛,旁邊是孝順的河童,一手端着奶昔,一手端着水果,隨時恭候差遣。
莊典典不過勾了勾左手手指,河童馬上將水果送上前,她揪着一顆葡萄扔進嘴裡,“小童,最近幾天你沒再下去暗河吧?”
河童馬上說:“當然沒有!”
她斜睨他一眼,“這麼說,伊麗莎白大叔的求救信號是誤發的了?”
之前爲了感激他們人魚族的出手相助,許少庭曾送給他們一個求救器,只要河童敢下去騷擾他們,就可以馬上發送信號。
河童低下頭不吭聲了,雙腳在地上踢着無辜的小草,“我是無聊啊,纔會下去找他們聊天的……而且,媽媽不是也說,語言就是用來溝通的,我學了這麼久,當然是想去溝通的啊!”
莊典典一邊聽着,一邊不住點頭:“你來頂嘴的功夫都見長啊!”
河童討巧的依偎過去,年輕帥氣的臉龐,撒起嬌來,真的讓人無法責備。
莊典典無奈失笑,戳了下他的額頭,“以後再也不許了!”
河童聽話的咧開嘴,笑着直點頭,“哦!”
母子倆又聊了會天,莊典典打了個哈欠,起身想要回房休息。
倏地,她僵立在原地動也不動。
“媽媽,你怎麼了?”河童小心翼翼的問。
莊典典慢半拍的昂起頭,喃喃的說:“小童……我好像……是要生了……”
&
莊典典終於要生了,這個天大的消息簡直震驚了宗家內外!
宗家從裡到外是一片忙碌,可晴和霍一霍二兄弟倆在產房裡進進出出的,襲墒昀等人候在外面,雖然沒說話,卻是緊張得一根接一根的抽菸。
隨着裡面傳來一聲“咯咯”的嬰兒笑聲,衆人都震驚了。
莫小菊難以置信道:“生……生了?”
許少庭看看時間,“可她才進去10分鐘而已……”
宗諾言更是驚道:“這孩子是笑着出來的?”
襲墒昀二話不說,扔掉菸頭就大步進去了。
莊典典已經坐在了牀上,懷裡抱着一個小嬰兒,霍一霍二僵硬的站在兩邊,表情同樣寫滿不可思議。
可晴摘下口罩,沉默片刻,說:“建國後不許成精……所以,我對這個孩子也沒辦法下定義。”
衆人:“……”
襲墒昀完全沒有聽進去,全部的注意力都被母女倆給吸引過去了。
他緊張的問莊典典,“感覺怎麼樣?是不是很痛苦?”
也許是莫小菊之前生產時的印象太深刻,即使莊典典一聲也沒吭,他也認爲她一定是痛得不得了!
莊典典豪氣得擺擺手,“咱閨女可心疼我了呢,根本沒讓我痛!”
聽她這麼說,襲墒昀纔將視線落在那個小嬰兒身上。
好像能夠感受得到他的注視,白白胖胖的小傢伙立即就將頭調向他,然後朝他咧嘴一笑,“嗨~”
襲墒昀愣了住。
“撲通、撲通”
暈倒兩個。
可晴無奈的擡眼,招呼着許少庭和秦嘯,“幫個忙,把我這兩位師兄給擡出去,謝了。”
待許少庭和秦嘯反應過來後,兩人木然的上前,一人扛起一個離開了。
襲墒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看看她,又看看莊典典,後者無奈的朝他用力點點頭,“沒錯。是這樣。”
襲墒昀再將目光一寸又一寸的挪過去,這個小臉皺皺的小傢伙,又眨巴下她可愛的大眼睛,奶聲奶氣的叫了聲:“爸爸!”
“嗡——”
襲墒昀只覺得腦袋一下子炸了開,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踉蹌着退後一步,好在宗諾言扶住他。
他穩了穩心神,再次擡眼去看那個孩子,她正用烏黑的大眼睛望着他,眼神裡有絲好笑,又有些鄙夷……
沒錯,是鄙夷。
襲墒昀深呼吸,問:“我沒聽錯是不是?”
旁邊,可晴和莫小菊以及宗諾言都表情呆滯的看向他,同時搖頭,“沒……”
襲墒昀再問:“她剛纔……有叫我爸爸對不對?”
三人機械的點點頭。
襲墒昀的聲音都開始變了調,“如果我沒失憶,她應該是剛出生的對吧?”
三人再次點頭。
襲墒昀卻頗爲欣慰的掀起脣角,“我還在現實世界中就好。”
三人:“……”
莊典典頗爲同情的望着他,伸出手,安慰似的輕拍他兩下,“開始都是這樣的,習慣了就好。”
襲墒昀強撐着,剛要點頭附和,就聽到一個稚嫩的聲音:“對啊,習慣了就好。”
他高大的身子又是一震。
突然,女娃“哇”地一聲就哭了起來,“爸爸不喜歡人家……爸爸不喜歡人家了……”
她這一哭,所有人都是手忙腳亂。
即便這個孩子有那麼一丟丟的……超現實魔幻主義與鄉村重金屬非主流文藝相結合所產生的差異!但她畢竟是個孩子,尤其是這麼一哭,頓時就哭碎了一屋子大人的心。
莊典典一邊哄着女兒,一邊斜眼看襲墒昀,“幹嘛?看不慣我們這一出生就會說話的啊?你這是歧視你知道嗎?世界萬物皆有靈性,生存即是道理,憑什麼用你狹隘的思想來看待我們這新生事物啊?”
莫小菊也是心疼的說:“狗不嫌家貧,兒不嫌母醜,虎毒還不食子呢!”
可晴:“堂主大人,這事不是我幫親,你確實不對!好歹人家孩子都喊你一聲爸爸了,你不答應就算了,還拿有色眼光來看人家?這第一印象可太不成功了啊!”
宗諾言:“世界觀太閉塞!你知道這個世界有多少未解之迷嗎?你知道地球上又有多少外星人嗎?沒準,咱們出去買個菜就能遇到一打呢!”
襲墒昀的眉梢微微抽搐兩下,最後,他無奈失笑:“她是我的女兒,我怎麼可能會嫌棄她呢?你們……真的想多了。”
原本正哇哇大哭的寶寶一聽,立即就安靜下來,霧濛濛的大眼睛望着父親,“那你喜歡我?”
襲墒昀做了個深呼吸,好像妥協一樣,無奈的笑着把她抱了起來,“不管……你是建國後還是建國前,你就是我襲墒昀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