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琛也不怒,他輕咬了下她的耳朵,微微淺笑着,“好在還沒有全身癱瘓,”男人的右手臂環了上來,用一種很平常的語調道,“我這半個廢人如果把你弄高一潮了,你就答應當我女朋友,怎麼樣?”
“……”
溫薏已經不知道應該拿張什麼樣的臉對着他了。
她不想理他。
她不理,墨時琛還得寸進尺了,繼續舔咬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寶貝兒,你回個話,嗯?”
溫薏偏過臉看他,笑着,“我要想這個事兒,我爲什麼不去找個肢體健全的,再怎麼樣也會比你個半廢的伺候我爽吧?”
“……”
他親了親她的臉,“別想了,會被我打成全廢。”
“好了,你起開,我要下牀穿衣服了。”
男人嗯了一聲,跟着又低醇的道,“晚上睡這邊?”
溫薏沉默了會兒,“我想回家睡。”
他的臉貼着女人柔軟的面頰,“那你明早過來?”
她擡眸看他,眼睛裡還有訝異。
答應了?
溫薏還真沒想到他會答應,以他近來的性子跟作風,她以爲他不把她磨到住過來不會罷休呢。
墨時琛挑起眉梢,“我答應你,讓你失望了?”
“……”
“並沒有,”她只是意外。
他又用低沉而親暱的語氣重複的問了一遍,“明早過來?”
她抿了抿脣,“如果沒事的話我就過來。”
墨時琛的脣輕貼着她的肌膚,“嗯,我等你。”
溫薏有些不自在,從男人的懷裡掀開被子出去,踩在厚軟的地毯上很快的穿好了衣服。
“等吃完晚飯,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溫薏沒反對,“好。”
…………
天黑以後,溫薏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她從浴室洗完澡出來後拾起進去時隨手仍在牀上的手機想看時間,屏幕一亮就顯示着一個五分鐘前的未接來電,是她媽媽的。
溫薏把電話回撥了過去,問道,“媽,您剛纔給我打電話有事兒嗎?”
“我是想問問你,明天中午有沒有時間,回家裡來吃個午餐?”
“明天中午?”
“是啊……那墨時琛,不是已經出院了嗎?”
溫薏握着手機好一會兒沒說話。
【明早過來?】
【嗯,我等你。】
等了一陣都沒等到她的迴應,溫母在那端喚道,“薏兒?”
“好,我有時間,我過來。”
“哎,那行,你哥跟你爸都會回來吃飯,別遲到了。”
溫薏掛了電話後對着手機屏幕發了幾分鐘的呆,心裡有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混在一起,可來來去去又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麼。
要不要給墨時琛打個電話跟他說她明早不去了呢?
轉念又否決了這個想法,算了,明天再說吧。
…………
自己家裡果然是要比醫院舒服上許多的,墨時琛一夜好眠到天亮,睜開眼睛醒來差不多就是七點左右,他懶懶散散用遙控將窗簾打開,清晨時分還很淡涼的光線便透過玻璃投了進來。
他慢慢的坐了起來,心情頗爲不錯,然後眯着眼睛漫不經心的想,那女人大概什麼時候過來……嗯,她肯定不會趕着來見他的,多半點九十點。
昨晚他倒是想留她下來睡,可又想到自從他住院開始,軟硬兼施的逼了她一路,偶爾鬆一鬆似乎也是必要的。
何況,他希望他“放”了她之後,她還能主動的走來他面前。
只是……醒來時第一眼看到她的感覺很好,等着她來時的感覺……似乎也不錯?
墨時琛雖然傷上加了新傷,但好在也只是外部皮肉這一層,所以勉強能下牀自理,只是動作很慢,洗漱完後蘇媽媽把早餐端了上來,他吃完後差不多是八點左右。
他穿了件偏休閒舒適的居家服去了書房,打開電腦前還是忍不住給她打了個電話。
“吃完早餐了嗎?”
“剛剛吃完。”
男人的聲音低了低,“什麼時候到?”
靜了片刻,溫薏道,“我可能要下午才能過去。”
墨時琛皺眉,“你有什麼事?”
他受了槍傷之後,溫薏連他們溫家的公司都沒去上班了,專門照顧他,難道他這一出院,她就又迫不及待的回去工作了?
“我媽昨晚給我打電話,叫我過去吃午飯。”
他淡淡的道,“那你現在過來,午餐前過去,午餐後再過來,我派司機接送你。”
“……”
毛病。
溫薏直接拒絕了,“我不要,這麼來回跑我得耽誤多少時間在路上,你又沒什麼大礙,我半天不在也沒有影響。”
事實上,她不在他都沒有影響。
男人又用一種極淡的語調問,“那我想你怎麼辦。”
溫薏淡定的道,“哦,你想吧,我又沒有不讓你想。”
“……”
“跟你這女人說情話一點意思都沒有。”
“墨公子,我早就過了耳聽愛情的年紀,情話是可以錦上添花,不過,你受傷這段時間都是我在照顧你伺候你,我還沒意見你竟然好意思吐槽我?”
“……”
幾秒後,男人的嗓音低軟了下去,轉而哄道,“那你吃完了過來,我讓司機在你家門口等着。”
“……”
“我媽說我哥跟我爸中午會特意回去。”
話裡蘊含的意思,墨時琛當然聽得懂。
他昨天出院,今天溫家的人就把她召了回去,這段時間他“因爲”她受傷他們估計是不好說什麼或者表態,這餐飯多半是要攤開了說“他”這個事情。
墨時琛半響沒吭聲。
溫家的人對他意見不淺,他很清楚。
而溫薏,毫無疑問……如果她家人不讓她再跟他來往,以她目前對他可有可無的狀態,這段時間營造出來的一點點曖昧都會煙消雲散。
那她跟他,就又會回到原點。
還有一個沈愈擱在那裡。
半天沒聽他說話,溫薏於是道,“沒事的話那我掛了……”
“薏兒。”
“嗯?”
墨時琛坐在黑色的真皮椅裡,他不喜歡書房裡過於明亮,因此窗簾是合上的,只有檯燈散開的光線在一片安靜的昏暗裡獨闢出一方天地。
他垂着眼瞼,低緩清晰的道,“如果他們不讓你跟我在一起,你可以不用忤逆他們,但不要就這麼不理我了,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