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猶豫之間,許如意的腳步已經不知覺的,來到了宋飛書所在的病房外面。
門沒有關上,從她的角度往裡看,能看見裡面護士給宋飛書量體溫和做記錄的畫面。
他依舊是如此的溫文爾雅,只是,頭偏着,看向窗外,表情裡似乎攜帶着對這個世界的茫然和無知。
許如意不受控制,伸手捂住了嘴,眼眶微紅。
真的像舒念晨說的那樣,宋大哥真的失憶嗎?所以,纔會變成這幅模樣……
在聽見舒念晨這樣說的時候,她真的不相信。
可現在,是親眼看到了啊……
“這位小姐,你是來看望病人的嗎?”
在許如意內心震盪之時,病房裡的護士,已經作好記錄走了出來,看見她正擋在門口,出聲詢問道。
也正是因爲如此,坐在病牀上的宋飛書,轉過頭來,兩眼直直看向了她。
這一次對視,許如意從他毫無波瀾的眼裡,讀到了疑惑二字。
她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了,鬼使神差的,走進了病房裡面。
“你認識我。”宋飛書看着她,緩聲說道。
許如意忍住想哭的衝動,“宋大哥,不記得我了嗎?我是如意,許如意。”
“如意……”他喃喃的,重複着這兩個字。
許如意鼻酸氾濫,“宋大哥,你真的,什麼都想不起來了嗎?”
“想不起。”宋飛書搖搖頭,隨後,淡然的目光,從她的臉上,轉移回了窗外。
就這樣看着外面的世界,彷彿才能夠讓他找到些微熟悉的感覺。
“宋大哥,或許還有機會,彆氣餒,現在醫學什麼發達,也許很快就能幫你恢復記憶了。”
她走到了牀邊,近距離的,癡迷的看着他的側臉。
這是她在心裡藏了好幾年的男人。
他就是她的一切。
“宋大哥。”
“我做過夢。”突然,宋飛書開始說話,“夢見,我牽着一個女孩的手,一起爬山,高高的,然後坐在山頂的石頭上,一起看太陽落下來。”
說話間,他朝着窗外伸出了手,好像是想要抓住什麼。
他的聲音,緩和而茫然無措,“只是,我想不起她長什麼樣子了。”
許如意眼瞳之中掠過某樣深意。
她靜靜看着他,半晌後,說道,“那座山叫一指鋒,一共走了近兩個小時,纔上去山頂,還差點沒趕上日落。”
宋飛書身體一怔,轉過頭來,眼神深深睇着她,許如意忽然一笑,“下來的時候,還因爲手電筒沒電了,我們差點就下不來。”
“兩個字,那個女孩的名字,是兩個字。”他抿緊了脣峰,角邊有着惶然的顫動。
許如意燦爛的笑着,眼淚從眼眶裡流了出來,“如意,你喊我如意。”
她伸出手,輕輕握住了宋飛書的手背,“是我啊宋大哥,那個人,一直是我。”
宋飛書看着她,許久沒有說話。
……
舒念晨來到了鼎峰娛樂大樓的前一條街,在車上緩和過了情緒,這纔在司機憂心的目光下,下車走了出去。
經歷過上次舒苑婷開車撞她的事情之後,舒念晨每次過這邊的路口,都帶着一些陰影,走的特別小心。
安全通過後,她還會悄然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