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着生死這樣的事,總是讓人聽得心裡唏噓,感慨着人生的若短,生命的脆弱,伊若薇聽完冷玦說完這一段時,原本平和的心情,此時也是隨着冷玦的話而上下浮沉着。
冷玦只是抽菸,狠狠地抽菸,可表情語氣上,卻像是在談論着一件與他無關緊要的事一般。
“一直到我哥冷曄出生,把他交給我奶奶帶在冷家,比冷曄少一歲半的我則一直跟在媽媽和舅舅的身邊,他們的關係就維持在這樣一種表面上的平靜之中。我媽媽經常和舅舅住在方家,甚少回去冷家,而冷玉堂也不知道是出於一種怎樣的心理,也不管爺爺奶奶說些什麼,只是偶爾會去方家看我們三,處在於一種名存實亡的婚姻狀態之中,一直到他們結婚後的四年,發生了一件事,轟動了當時的A市,藉由着母親住院的關係,冷玉堂才把我們接回到了冷家。”
裝潢精緻變化的珠寶店裡
“哎,怎麼樣 ?你們看這個好不好看?”穿着光鮮時髦、貴氣十足的方慧秀坐在珠寶店尊貴的貴賓區,把晶瑩碩大的鑽石湊在放大鏡前細細地研究着,她就像個行家一樣細細欣賞着、品味着,時而皺眉又時而點着頭,一會又向她身邊的兩名女伴詢問着。
結婚四年來,此時她唯一的嗜好,最愛做的事就是到世界各國,出席大大小小不同的拍賣會,蒐集各種名貴又璀璨奪目的珠寶首飾。你若要問她,雞蛋多少錢一斤、食用油多少錢一桶她不知道,但是若你要問她鑽石、翡翠的價格走向,如何鑑賞,她絕對能給你娓娓道來,說得頭頭是道。逛這種小店是她百無聊賴的日子中的消遣。
“冷太太說好看那就肯定好看的,冷太太可是行家呀!”一直陪着笑臉,站在櫃檯裡耐心做着介紹的老闆和銷售員連忙對着他的老主顧、奉承地說道。
“那是肯定的,你們都不知道冷太太家裡有多少的寶貝,只要冷太太每天在家裡拿出來欣賞一下,看一看,擦一擦,久而久之她就變成專家了。你們說是不是?”同伴的貴婦人杜美琪也連忙爲冷太太炫富,附和。冷氏一直以來都是他們家主要的大客戶,不能得罪,所以她當然是要奉承巴結到底。
“哎喲,我這哪是專家,我什麼都不懂的,我就只知道吃吃喝喝——”冷太太是笑着擺了擺手。其實有一點是很奇怪的,那就是在她的身上沒有所謂的珠光寶氣,她甚少會把她蒐集回來的寶貝兒佩戴在身上、手上。
“冷太太真是太謙虛了,像你這樣的人家纔是真正的有錢人,人家都說要富過三代,才能懂得吃穿,像你這種真正懂得吃喝玩樂的人才是真正的有錢人,纔有品味”杜美琪繼續諂媚道。
“哎,你們看,這是我昨天買的,跟冷太太那只是不是很像呢?”站在另一邊的貴婦不甘被忽略,伸出了自己戴滿鑽戒的玉手,在衆人面前顯示着。
“
咦,讓我來看看,”冷太太一聽,也把放大鏡湊了過去,研究着。
“冷太太,你看我這個鑽表多少錢,裡面的鑽石太多了,讓我看晃了眼,竟然把時間給看錯了,以後我再也不戴這隻破錶了。”杜美琪也不甘示弱地把手晃到冷太太面前,做作地說着。
“來,讓我看看……”冷太太是一視同仁,又把放大鏡湊了過去,要細細研究。
“冷太太,我這裡還有更好的鑽石,你要不要看看?”櫃檯裡的老闆眼見着老主顧的注意力被拉開,擔心買賣做不成的他也忙着招呼唐太太去看更火的貨色。
而也就是在這三位貴婦人與老闆邊聊邊低頭研究着珠寶的同時,一位臉上帶有一些陰狠、暴戾之氣、用着一個大墨鏡遮着大半張臉,身背一個大書包的彪形大漢先是在這家珠寶店的外面繞了一圈,偵查了一回地形,便不聲不響地走了進來。他靜靜地環顧着四周,心裡斟酌着,伺機而動。也是在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的一剎那,他突然從書包裡掏出了兩個錘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砰砰砰”幾下把放着昂貴珠寶首飾的玻璃櫃全都砸了個粉碎。
“啊——”店裡的客人全都被這突然而來的一幕嚇得尖叫連連,個個都抱着腦袋往櫃檯底下鑽去,讓整個店面像在一霎間沒了人似的。
“砰砰砰!”這時,劫匪已不知從哪裡掏出了兩把手槍,對着天花板連開了兩槍,邊出言威脅道:“你們所有人都給我蹲到角落裡去,你們誰要是再叫一聲,敢妄動或者報警,我馬上斃了誰!”
頓時,整個珠寶店是鴉雀無聲。各個人都用手護着腦袋往角落裡挪去,畏縮地不敢與猙獰的劫匪有眼神上的接觸,怕他一個興起讓自己吃了子彈上了西天,那是多麼無辜的無妄之災呀!
但是方慧秀並沒有依言挪動到角落裡蹲下。也不知道她是否過於害怕而忘記了正常的反應還是別的,反正她就是沒有蹲下,只是用雙手捂着臉杵在了原處。
“你給我蹲下去!”劫匪憤怒地用槍指着她,吼道,“不想活了,是不是?信不信我一槍讓你腦袋開花!到那邊去蹲下!”
“不、不、不是的,我是想問,”方慧秀連忙擺手,一臉驚恐地看着劫匪,“這個鑽戒你要不要,你不要我就還給老闆,啊——”
方慧秀的話是還沒有說完,劫匪已經粗暴地從她手上搶過了鑽戒,並且用槍柄往她腦袋用力地敲了下去,“蹲下!”
劫匪一直看着方慧秀蹲下,乖乖地用手抱着頭,他才又往四周掃了一眼,看到衆人因爲害怕而閃躲着他凌厲的眼光,不自覺地往後退縮着,他纔開始快速地把櫃檯裡的珠寶首飾往自己的書包裡掃……
而這時,剛剛一直陪着方慧秀她們的那個老闆,趁着方慧秀吸引開劫匪注意力的一剎那,迅速地挪動了報警器處,按下了報警器。這個報警
器是直接與110綁在一起的,警察很快就可以獲報過來。但是,在老闆要挪回來藏好時,不幸被警覺的劫匪發現了,就聽“砰”的一聲槍響,老闆應聲倒地。看着這驚心的一幕,又惹來珠寶店裡一陣的尖叫聲,“啊——”
“不要再叫!再叫我就讓你們腦袋開花!”劫匪舉槍往人羣中掃着,“砰砰”兩聲,又有兩個人應聲倒地,痛苦地呻吟着……
恐慌的人們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儘可能地往後退縮着,再也不敢發出半點的聲音。
方慧秀也跟着人們往後聚攏着,她看向與她同來的夥伴,卻也只是看到了她們的驚慌退縮。在這一刻,她們只想躲到人羣的最後面求自保,並不理會她。她那雙骨碌碌的大眼開始在不停地張望着,觀察着周圍的情況。當她發現劫匪又在專心往書包裡裝着珠寶時,她儘可能避開劫匪能看到的視線,往店老闆和另外兩名受傷的人挪去,察看他們槍傷的地方,輕聲問着,“哎,你還好嗎?忍耐一下……”感覺到傷者痛苦低微的呻吟,說着“還行”,她又往劫匪所在的方向看了看,見他沒有發現自己的活動,她又偷偷地挪到了自己放手袋的地方,把手伸了進去。也不知道她想要從手袋裡拿些什麼東西出來。但是——
“你想要幹嗎?”冰冷的槍口貼上了她的太陽穴,劫匪冷血無情的話涼涼地傳來,“活夠了是吧?你想要拿什麼?”
“我、我”方慧秀連忙從手袋裡摸出了一條手帕,並把雙手高舉過頭作投降狀,膽怯哆嗦地說,“我只是想拿手帕出來……我看他們流了很多血,很可憐,只是想拿手帕給他們止血,行不行呀?”
劫匪惡狠狠地說:“你要是再多管閒事,我會讓你死得比他們更民慘的——”
珠寶店外,獲得警情的一輛輛警車呼嘯而至,封鎖道路,全身武裝的警察們迅速地行動着,一個個真槍實彈,以各種障礙物爲掩護,往珠寶店的門口瞄準着。
“報告隊長,珠寶店裡有一名劫匪,他持有槍械,挾持了十六名人質,報告完畢。”一名警員報告着珠寶店裡的情況。
“裡面的劫匪聽着,我們是警察,你已經被包圍了,我們勸你棄械投降——”隊長見手下們已準備就緒,拿着喇叭對着珠寶店裡喊話。
“啊!”裡面的劫匪聞言,是憤怒狂躁的一聲吼,並且泄憤地在店裡瘋狂地砸碎東西。他來到櫥窗前,躲在一個柱子後面往外看,果然看到店鋪外的大街上已經被警察重重包圍,無處不在的黑洞洞的槍口皆向他這方瞄準着,嚴陣以待……
“都是你害的!”劫匪折了回來,把方慧秀從地上猛地拽了起來,惡狠狠地用槍指着她,“要不是你一直哇哇亂叫,就不會把警察招來了!”
“那,你是要放了我嗎?”方慧秀一雙無辜的大眼看向了劫匪,很愚蠢地問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