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慕煙似乎根本接受不了這樣的現實!
她恨了洛振宇那麼多年,剝奪了她的初夜,搶走了她的女兒,毀滅了她做母親的權利!
卻原來,是自己的親大哥害的她如此?
慕煙從胥爾升的懷裡鑽了出來,搖頭道:“不對!那我二哥的事情怎麼解釋?!”
她不懂,想不通,慕華爲什麼要將身懷六甲的凌兒從樓梯上蓄意推下?如果說凌兒最後是被大哥推下樓的,那麼她二哥跟大哥之間肯定要發生衝突的,畢竟二哥是那麼在乎凌兒啊,那麼,二哥爲什麼還要跳樓?
在慕煙的認知裡,二哥一直是因爲凌兒的背叛,感情上接受不了,所以跳樓自殺的!
慕華從來沒有對她說起過推凌兒下樓的這件事情,這些年,他一直以大哥的身份不斷出現在她的視野中,不是爲了什麼招標會,就是爲了什麼新項目的開發,總之,爲了慕家,慕煙也不止一次開口讓胥爾升幫幫忙,而胥爾升爲了慕煙,也確實一直在出力。
慕煙對慕華沒有別的奢望,甚至都不求他的回報,因爲,她只有這一個哥哥了啊!
面對眼前驟變的劇情,慕煙有些崩潰了,她一直心心念念幫襯着的大哥,纔是導致她悲慘命運的主兇?
如果她此生沒有遇見胥爾升,她又要怎麼辦?!
胥爾升看着慕煙這樣,有些心疼。
當她從20歲起受到傷害至今,一直根深蒂固的認知忽然被推翻,她肯定接受不了。
可是,凌兒畢竟是凌予的生母,他們始終是親家,中間還隔着個靳如歌,凌予的話說的對,家和萬事興!
“煙兒,如果在這件事情上,凌予的母親真的做了什麼過分的事情,凌予這麼孝順他母親,是斷然不會選擇報警的。他之所以敢選擇報警,就是他相信,在這整個事件裡,他母親纔是受害者!”
胥爾升說完,小心翼翼地將慕煙拉回懷裡。
胥寧看着媽媽這樣也很心疼,他蹙眉道:“如果凌老夫人真的害死過二舅,那麼大舅在見了凌老夫人之後,就應該是理直氣壯的一方,而不是落荒而逃的一方!”
“嗚嗚嗚嗚”
慕煙窩在胥爾升的懷裡泣不成聲:“嗚嗚別說了,都別說了!嗚嗚”
慕煙雖然崩潰,可是思路卻是清晰的,她的丈夫跟兒子,都沒有必要爲了凌予來演戲背叛她!
當全世界最後守在她身邊的所有人,都說着那一種事實的時候,當她自己的思路也開始相信那一種事實可能存在的時候,那麼,她心裡的糾結,基本上塵埃落定了!
她忽然一把推開胥爾升,一下子瘋了一樣撲到了慕華的身上,掄起拳頭就砸在他心口上!
“嗚嗚啊嗚嗚你給我起來!你給我說清楚!嗚嗚你把我的青春還給我!嗚嗚你把我的一輩子都毀了,毀了!嗚嗚混蛋你給我起來!嗚嗚啊嗚嗚慕華你給我起來說清楚!”
慕希宸徹底傻眼立在原地,到現在還沒有消化這樣的事實。
而胥爾升跟胥寧則是上前抱着慕煙,將她的身子拉了回來。
“煙兒,別哭了,煙兒。”
“媽媽,你別這樣,舅舅醒了之後,自會有警方的人來處理,這件事就通過正常的法律途徑來解決吧,我們都別管了!”
“煙兒,乖,不哭了,煙兒。”
慕煙被胥爾升拉回懷裡之後,哄着寶貝般哄着她。
可是慕煙卻徹底癱軟在胥爾升的懷裡:“嗚嗚我多想給你生個孩子,嗚嗚我多想有個屬於我們兩個人的孩子啊嗚嗚”
此刻,沒有人可以真正理解慕煙的心情!
她此生唯一的孩子,卻是被那樣弄來的,雖說靳如歌也孝順,也無辜,但是她只是個普通的女人,她多想跟自己心愛的男人有一個孩子,她想給胥爾升生一個孩子!
當胥爾升將她寵入雲端的時候,她卻什麼也報答不了,她的身體還不好,對他來說就是個累贅,就連哮喘,也是孫兒喬歐都小學畢業了,她才根治的。
胥爾升是她的救世主,是她的丈夫,她的最愛,可是她偏偏不能給他生一個孩子!
“啊!嗚嗚嗚嗚”
這一哭,山崩地裂的,等到慕煙最後停止了哭泣的時候,卻偏偏睡軟在胥爾升的懷裡了。
胥寧紅着眼眶,二話不說走上前,半蹲下身子,胥爾升將懷裡的慕煙輕輕放在兒子的後背上,一家三口就這樣離開了慕華的病房。
慕希宸遠遠凝視着父親,心裡的恨越來越明顯!
他走到慕華身邊,看着他:“爲什麼你要讓我這樣擡不起頭來?你這樣,讓我以後怎麼面對如歌,怎麼面對凌予,怎麼面對姑姑一家?”
想着警方介入調查後,這些年逐漸壯大的慕氏估計也會隨之幻滅了,各種醜聞飛滿天下,人們茶餘飯後都在議論紛紛,那個時候,慕希宸跟黛比,還有他們的孩子們,還要怎麼在b市立足?
慕希宸紅着眼眶,蹙着眉,想起母親臨死前,慕華都是陪着小老婆,不肯過來看母親一眼,慕希宸心裡對他的恨,無法排解!
若不是母親臨死前說:“希宸啊,慕氏不光是你父親一個人的心血啊,這裡還有你爺爺他們的心血,哪怕不必洛氏那樣繁榮昌盛,可也是一份基業。你要是不理你爸爸了,將來他一犯渾,死了之後全便宜了小老婆了,那慕家就什麼都沒了,你爺爺他們的心血,也沒了。”
慕希宸聽着那樣的話,流着眼淚跟母親保證,他一定會繼續守着慕氏的,讓她放心。
就是這樣,母親才最後閉上了眼睛!
慕希宸此刻看着病牀上的慕華,心裡各種埋怨,最終,他叫來了管家,然後自己離開了。
他開着車一路飆回家,進了房間第一件事情就是鑽進了黛比的懷裡。
黛比還在睡熟着,被他一鬧,錯愕地看着他。
她剛想問問怎麼了,就聽見,他無助的哭泣聲如同被父母拋棄的孩子般,源源不斷地肆染在夜色的空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