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芒深深看了醒心一眼。
這就是自己將來的妻子,陪伴自己走過風雨與一生的女人,可以幫助他牽制住洛家、坐穩江山的女人,不容他忽視。
他微微一笑,很紳士地伸出手去:“我也很榮幸見到你。”
簡單的握手,恰到好處的分開,一切看起來和諧而又融洽,氣氛似乎不錯。
醒心則是表面一派祥和,心裡嚇了個半死,剛纔天凌跟白芒打招呼,她愣着不動,不是因爲不理誰,而是因爲她在開小差,跟着天凌的身後一邊走,一邊想着宴西可能遭遇的心裡煎熬,她替宴西擔心。
誰知道天凌忽然叫她了,她才發現白芒赫然眼前!
索性這個男人修養極佳,沒有跟她計較。
天凌跟白芒微笑着聊了起來,邊聊邊往貴賓通道外走,兩邊的人都有車在門口等着接,天凌看着白芒:“要回王宮了嗎?”
“對。”白芒微微一笑,看着醒心:“明天有沒有什麼事情?”
醒心的思維有些跟不上,卻一向極會深藏自己的情緒:“沒有太多的工作。”
白芒點點頭,看了眼頭頂上刺拉拉的太陽道:“那就一起去拍婚紗照吧,距離婚期還有四十多天,婚禮之前,很多地方會用到婚紗照片的。”
醒心微微一笑:“好。”
白芒點點頭,擡手在她的肩上拍了拍:“那我先走了,明天我再去祈親王府拜訪。”
這力道不輕不重,卻讓醒心下意識地蹙了蹙眉,瞥了眼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白潤如玉、修長分明,還真是一雙養尊處優的手。
擡眸的一瞬,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好,我等你。”
兩人看起來還真像是相識已久的戀人,換了外人,瞧着他們這般親暱,打死都不會相信他們是第一次正式見面!
天凌悠長的目光靜靜瞥了兩眼不遠處隱匿着的狗仔隊,忍不住低頭輕語道:“好像是stv的人。”
stv是寧國最有公信力度的電視臺,媒體的各種跟拍技術跟手段都非比尋常,而且他們向來都是實事報道,爆料什麼的從來不弄虛作假,這也讓寧國的百姓非常信賴與追捧。
聞言,白芒搭在醒心肩上的大手忽然一勾,將她整個人勾到自己懷裡,溫柔地抱住,還拍了拍她的背,似在安撫,隨即又自然地放開,擡手撥了撥她的發,對着天凌道:“我先走了,告辭。”
天凌會意,點點頭。
白芒上車離去,天凌也領着醒心上了攝政王府派來接的車裡。
盛京的景色日益繁華,經濟發展與城市建設都今非昔比,穿梭在一幢幢鋼筋水泥築成的牢籠之間,靜看這浮華百態,天凌忽然合上了車裡的小百葉簾,望向醒心:“覺得他怎麼樣?”
醒心挑了下漂亮的眉毛,淡淡道:“比我還會演,很注重自己的形象,懂得審時度勢,更明白人生中該有取捨,而且,他另有所愛。”
這是醒心就剛纔的接觸中,對白芒給出的定義。
用三個詞來簡單概括的話,那就是:虛僞、勢力、沒有心。
天凌聞言,笑了,擡手揉了揉醒心的頭髮:“乖,你說的都對。”
也正因爲如此,天凌更加擔心醒心的未來:“二叔會盡量避免你們的婚姻。”
醒心沒有說話,因爲在她眼裡,白芒另有所愛反而與她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她不用對白芒有所愧疚,更不用跟白芒真的圓房了。又或者,她可以跟白芒定下什麼協議,完成雙方表面上看起來恩愛和諧的婚姻。
她想着想着,眼神漸漸眯了起來。
天凌擡手在她額頭上一敲,無奈道:“與虎謀皮,你可得仔細別把自己套進去!”
醒心笑了,擡手摸摸額頭,看着天凌:“二叔,你都快成了人精了!”
“哈哈哈。”
天凌愉悅地笑了笑,瞧着醒心這丫頭,漂亮、聰明、懂事,心裡一片安慰!這麼好的孩子,若是真的嫁給了白芒那種虛僞勢力的男人,纔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
思及此,天凌握緊了拳頭,他還是那句話:天無絕人之路!
白芒的司機並沒有將他立即帶回宮裡,而是按照王后的吩咐,載着白芒去了一家高端珠寶店,挑選一件禮品,作爲明日親自去祈親王府拜訪的時候,送給醒心的禮物。
白牧天夫婦爲了這個婚事,也算是大費周章,該想的都替兒子想好了。尤其在禮數方面,是花盡了心思要讓洛家滿意的,從那天的晚宴就能看出,醒心在洛家人心目中的地位了,他們也因此更不可能委屈了她。
進了珠寶店,店員熱情地打開店門:“太子殿下,請進。”
因爲知道白芒的下機時間,所以這個時段珠寶店爲了招待白芒已經不再對外營業,全店所有的工作人員都爲了他一個人而服務。
店長親自出來相迎,將店裡比較適合送給情人做禮物的首飾全都擺了出來,一字排開,任由白芒挑選。
白芒腦海中想起醒心清冷孤傲的氣質,直接選了一條鑽石項鍊,這個款式中規中矩又經典大方,不會失禮,又跟她面無表情的時候挺接近的。
店長笑了:“這可是我們店裡十多年來的經典款了,太子殿下真有眼光。”
白芒優雅地笑了笑,沒再多言,等店長親自包裝好之後,雙手遞到白芒手心裡時,他的目光不經意間瞥見了櫃檯角落裡的一對六芒星耳釘。
心裡一下子被什麼牽引住了。
他想起不久前在飛機上偶遇的那個小人兒,她戴着的就是這樣的六芒星項鍊,她有一張充滿妖氣的眼睛,美的好似混血兒一般風情萬種,她笑起來的時候空氣裡到處都是陽光的味道,哪怕他如履薄冰、戰戰兢兢,也會因此而充滿披荊斬棘的力量。
她就好像陽光那般,溫暖心田。
倘若未來莫測變幻的旅途中,能夠擁有那樣的一雙手,一雙眼,始終陪伴在自己身邊
白芒忽而皺起了眉頭,爲何洛醒心這個女人從骨子裡都透着無趣與憂傷,而不能像她那樣明媚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