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凌來到書房後,從抽屜裡取出讀卡器,連上電腦,靜靜等待畫面的回放。
他的大腦就好像一臺精密的計算機,任何事情都逃不過他的眼睛。自從做了家主之後,他更是兢兢業業、以身作則,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跌入萬劫不復,連累整個家族。
所以,當玄日說雪靈蛇已死的瞬間,他自己心裡在痛楚,卻也看見了蕊蕊顫抖的肩膀,還有嚇得花容失色的小臉。
整件事情太巧了,巧的不可思議。
他上午跟珠珠出門,他們房間的電子密碼是珠珠重生的那一天。
這個密碼,除了他跟珠珠,世上唯一可能知道的就是蕊蕊。
再者,他跟珠珠回來的時候,凌煦剛好領着孩子們從喬家回來,凌尋鶴去了樑雨馨那裡,整個家裡,一個上午只有蕊蕊在家。
雪靈蛇在異世活了好幾年沒事,來了現代在無菌箱裡活了這麼久也沒事,偏偏蕊蕊他們一來,就死了
天凌相信世上有迷信,因爲他親眼目睹過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他從來不會盲目迷信,更不會相信這所有的巧合僅僅只是巧合。
當電腦視頻裡蕊蕊打開無菌箱的蓋子,將雪靈蛇拿到掌心裡玩弄的畫面出現在天凌眼前,天凌心裡那個最不願意相信的假設,徹底成爲了現實!
書房裡沒有開燈,窗簾拉得緊緊的,僅有液晶屏裡的光線籠罩在天凌的身上。
珠珠緩緩走來,站在房門口看着他,敏感交錯的光線襯得他的面色晦暗不明,卻同樣可以讓珠珠感受到他眉宇間的一抹痛色!
“天凌!”
她疼惜地喚了一句。
沒有上前,因爲看得出來,他是不願意讓她知道什麼,纔會叫自己在裡面休息的。
天凌聞聲,迅速動了動指尖,將眼前的畫面徹底關閉,關掉了電腦。
珠珠將書房的點燈打開,天凌拔掉了讀卡器順勢往口袋裡一丟,微笑着朝她站起身,走了過去:“怎麼出來了,頭還暈嗎?”
清雅迷人的笑容一掃之前的倦色,他的懷抱永遠帶着清冷的味道,卻格外叫人安心。
珠珠依偎在他的胸膛,閉了閉眼,道:“我不希望你太辛苦。天凌,如果有什麼事,千萬不要一個人扛着,我會心疼。”
一股暖流緩緩滋潤着心田,天凌的嘴角愉悅的勾起,眉宇間盡是春風無限:“有你這句話,再苦再難的事情,都不算是事情了。”
“呵呵,貧!”
“走吧,下去用午餐了。”
“好。”
天凌跟珠珠下樓的時候,餐桌上,只有凌心領着小小云在吃。
他倆若無其事地拉開椅子,坐下就餐。
凌心詫異地看着他們:“天祈呢,我哥哥嫂子呢?”
天凌面頰掠過詫異,一臉無辜道:“怎麼他們還沒下來嗎?我也不知道,可能有些事情吧。咱們等等好了。”
珠珠但笑不語,天凌有時候撒起小謊來,面不改色心不跳,一本正經中還透着淡淡的可愛。
這個男人,真的很出色,由始至終,她從未因爲自己當初的決定而後悔過。
如果可以,她也願意用自己的灰飛煙滅,來換取與他今生的相知相愛。
就在洛宅這邊氣氛緊張而空氣壓抑的時候,樑雨馨的別墅這邊,也是一片硝煙四起。
天凌因爲不放心,專門讓晏西晏北陪着凌尋鶴一起去。
天凌還悄悄交代過他倆,說凌尋鶴腿腳不便,好好保護,不要讓樑雨馨趁機傷害到凌尋鶴。
因此,一個上午,不論樑雨馨怎麼發瘋撒潑,她都不能真的傷到凌尋鶴一根汗毛。
別墅裡,該砸的全都砸完了,該罵的全都罵了個遍。
樑雨馨的兩個女兒顧及着宴西晏北在,爲了給他們兄弟倆一個好印象,全都變成了乖乖女,退在一邊只是負責觀戰。
凌尋鶴就像是個熊貓寶寶一樣,被晏西晏北護在身後,與樑雨馨隔空對話。
久而久之,樑雨馨自己折騰的精疲力竭,而凌尋鶴這邊還是精力充沛。
眼看着午餐時間要到了,宴西對着廚房的女傭吩咐道:“準備五個人的午餐。”
言外之意,他們跟凌尋鶴今天中午會留下用餐。
樑雨馨對着女傭大喊:“不許做!不許給他們做!”
無奈,女傭都是洛家撥過來的人,自然是聽宴西的吩咐,再加上樑雨馨的兩個女兒一聽晏西晏北要留下用餐,開心的手舞足蹈,一個個倒戈相向開始勸樑雨馨——
“媽媽,你也太小氣了,你這整棟別墅都是爸爸給你買的,你留爸爸下來吃頓飯怎麼了?”
“就是!媽媽,你不想爸爸,我們還想呢,我們還想跟爸爸一起吃飯呢!”
凌尋鶴好久都沒有感受過兩個女兒的愛意了,心裡甜甜暖暖的,眉眼間都是笑意盈盈:“好,爸爸留下吃飯,一會兒咱們收拾收拾東西,一起去洛家玩玩,過兩天一起回大馬!”
“回什麼回?!”樑雨馨氣的哭了起來,邊擦眼淚便道:“嗚嗚,你兒子媳婦都回來了,還給你生了兩個孫子,我們一點地位都沒有了,嗚嗚回去幹什麼?受欺負?寄人籬下?嗚嗚我還不如就在這裡過下半身得了!”
“雨馨”凌尋鶴瞧她落淚,他也心疼。
這些日子分開了,他站在她的角度設身處地爲她也想了很多。
不管怎樣,她跟自己的時候還沒結婚,自己又殘疾還比她年長,她陪着自己經歷了人生中比較艱難灰暗的時刻。
她說的也對,一連生了三個女兒,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凌尋鶴靜靜瞧着她,柔聲道:“雨馨,小煦說了,咱們的三個女兒,每個人給她們百分之一的凌雲國際股份。”
這句話拋出之後,全場寂靜一片。
兩個女孩都興奮地石化了,而樑雨馨也是不可思議地愣住了。
柔媚的光線將一切色彩都調試地那麼含情脈脈,委屈、抱怨、感動、反省、深思、錯愕一切的情緒錯綜複雜,終是化作了眼淚,滴滴滾落。
“真、真的?”樑雨馨凝視他,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