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點。
醫院裡靜悄悄一片,只有急診大樓裡還亮着燈火。
玄日跟玄月都守在幾個化驗室的門口,陸續取走了值班醫生做出來的凌煦的體檢報告。
這些報告被天凌送去了醫生那裡之後,醫生很認真地看了看,然後道:“沒什麼太大的問題,凌先生的體質很好,這種突發性的偏頭疼或許可以考慮爲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的。”
天凌聞言,清俊的眉梢淺淺一揚,沒說什麼。
回到病房之後,凌煦跟晏北還在看電視,放的是一部夜間的美劇電影。當天凌一臉無奈地站在病房門口的時候,裡面的人全都懂了他的表情意味着什麼。
凌煦斂了下眉,將電視聲音調小,道:“還是查不出?”
“你體質不錯,這是醫生說的。”天凌聳了聳肩,一臉無害地走近他:“起來吧,回家睡了。”
剛纔過來的時候,天凌已經辦好了出院手續。
“回家?”凌煦挑眉,看了眼窗外深藍的夜色,有些猶豫。
天凌卻是笑了笑,將他之前醒來時候說的第一句話,又還給了他:“怎麼,你已經到了要住院的地步?”
醫院是治病的地方,既然他身體正常,還住什麼院?
再者,這裡只有一張牀,凌煦是可以躺到天亮的,他跟晏北他們怎麼辦?
天凌養尊處優慣了,他可不會爲了這種事情而委屈自己、委屈晏北!
凌煦瞧着他的眼,有些懂了他的意思,點點頭,掀開被子:“回去吧!”
蕊蕊睡得正香,只覺得身上一涼,眯起眼眸盯緊一瞧,凌煦那張顛倒衆生的俊臉正在她的正上方。
嚇了一跳,又很快恢復了平靜,她凝眉道:“你怎麼”
“好冷。”他瑟瑟可憐的樣子,在一盞小檯燈的光華下顯得格外讓人心疼,瞧着蕊蕊穿着一條現代的吊帶真絲小睡衣,肩帶半露的撩人姿態,凌煦的喉結上下滑動了好幾下,他想,或許天凌說的是對的,如果他真的不愛蕊蕊,又怎麼會每次跟她做這種事情,都做不夠?
俯首,擒住她的紅脣,凌煦比她更快閉上雙眼,雙手已然探入她的睡衣之下,投入在她的嬌暖的景色中,不願醒來。
天色驟亮。
凌煦心滿意足地擁着蕊蕊的身子,將腦袋深深埋在她的頸脖間,睡着了。
不論外界如何慌亂,如何動盪,只要擁着她,心裡永遠是踏實安穩的。
而隔壁的房間裡。
天子被一泡尿憋醒了。
掀開被子剛想要去洗手間,驀然發現自己的腰上橫着一隻手臂!
他還在震驚中沒緩過神來,那隻手臂又攬着他的腰肢將他往某人懷裡撈了又撈。
定睛一瞧,這個人閉着眼,可是模樣不是大哥就是二哥,天子的小心肝這才稍稍安穩了一些。
可是,他還來不及深呼吸,手臂的主人卻是直接翻身而上將他壓在身下,無可挑剔的俊臉無限在他眼前放大,還嘟着嘴巴就要親上來!
“啊!”
天子趕緊張開手心擋在天凌的面頰上,讓他的吻落在自己掌心裡。
可是,洛家新一天的清晨,卻是從天子的這聲殺豬般的呼喊中開始的!
天凌一愣,慵懶地睜開眼皮,瞧着身下被壓着的人原來不是珠珠,凝眉,一把打開天子的手掌,從天子身上果斷下去,一臉嫌棄道:“鬼叫什麼?我耳膜都要被你震破了!”
“你你你你我,你你對我”
天子結結巴巴的,指指天凌,又指指自己,然後一臉傲嬌地收緊了被子,一副害怕被人強bao的樣子。
天凌沒理他。
天凌只是習慣了每天早晨起來的時候,給珠珠一個早安kiss罷了。
踩着天子的拖鞋,天凌進了洗手間,空氣裡,響起了一道淅瀝瀝的尿尿聲,伴隨着一道清亮愉悅的口哨聲,這動靜聽在耳朵裡,怎麼都覺得有些淡淡的痞,可是,天子坐在牀上,卻不得不承認,剛纔這個哥哥轉身往洗手間的背影,真的很帥!
下一刻,天子的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海絲第一個衝了進來,手裡還拿着一根長長的網球拍,似乎是準備當武器用的,她一下子跳過來,看着天子無辜而傲嬌的姿態,揮舞着手裡的網球拍,緊張道:“怎、怎麼了?”
凌予夫婦也當即衝了過來!
方言也衝了過來!
就連對面的凌尋鶴也一瘸一拐地趕到了門口!
天子愣住,還沒開口說話,大家就聽見洗手間裡有人在用水龍頭洗手的聲音,不由地,目光全都轉向了那裡。
於是
萬衆矚目的視線下,天凌穿着一件白淨的長袖t恤,還有一條寬鬆的純棉睡褲,頭髮慵懶地凌亂着,面容卻是那樣該死地帥地走了出來。
他一臉無辜地看向衆人,挑了挑眉:“怎麼了?”
“我的睡褲!”天子凝眉,盯着天凌的褲子,表情哀怨。
而下一刻,靳如歌趕緊站出來,道:“二哥穿了你一條褲子而已,你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天子:“”
“天凌,你什麼時候來的?你怎麼在仔仔房裡?”靳如歌趕緊拉着天凌往牀邊走,用力扯開天子手裡攥緊的被子一角,把天凌整個塞進了被窩裡,怕他感冒。
天凌笑了:“幾個小時前吧,昨天聽說表哥回來了,我就來了,剛好在機場遇見了表哥,所以一起吃了晚餐,聊了會兒,不知不覺就到了後半夜。我給方言叔叔打電話,他給我們開的門。”
方言點點頭:“是的。二少爺是凌晨三點半的時候領着姑爺回來的。”
“小煦回來了?”凌尋鶴聽得一頭霧水。
天凌卻是賣萌般笑了笑:“嗯,我跟表哥聊古代的事情,聊着聊着時間就過去了,他回蕊蕊屋裡了,我就摸來仔仔屋裡了。仔仔剛纔一早看見我,嚇了一跳,所以叫了一聲,擾了大家清夢,不好意思了。”
凌予聽明白了,有些責備地看了眼仔仔:“你也是,自己二哥都不認得了?大呼小叫像什麼話!”
“不是,是他”天子剛要開口,天凌一條手臂已經搭了上去:“嗯,你說,我聽着。”
天子:“是,我不該大呼小叫,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