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的時候,飄雪正在收殘局,在廚房裡清洗,不見茗兒的身影。
飄雪見了我,道:“回來啦。”
我點了點頭,道:“辛苦你了。”
這話說得飄雪有點不好意思起來,道:“有什麼的?都是應該做的呢。”
我嘆了口氣,道:“你可比茗兒強多了,她只會胡鬧,你知道嗎,剛纔我進來時,看到你在廚房裡收拾,心裡好感動。”說着拉起飄雪的手,道:“你真是一個好女孩。”
“其實——”飄雪道,“茗兒也不錯的,她也有很多優點的,也許是你沒發現。”
我笑道:“就憑這一點,她就不如你,她可不像你這樣胸襟開闊,還沒在我面前誇過誰好,只會說自己多麼乖多麼好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飄雪清洗了碟子,我接過來放消毒櫃裡,一轉身,見茗兒竟站在我身後,小臉兒氣得嘟嘟的,眼睛瞪着我,我心裡一驚,心想剛纔說的話莫不會都被這丫聽到了吧?看飄雪,飄雪道:“我剛纔都給你使眼色了,是你沒發現,可不能怪我。”
我笑道:“茗兒,幹嘛這麼無聲無息地站在我背後,這樣可不太光明磊落。”
茗兒道:“你繼續說呀,我還有哪些缺點。”
我道:“算了,不說了,說多了你會哭的。”
“我現在就想哭了。”茗兒恨恨地道,“哪有像你這樣在背後說我壞話的,什麼臉皮比城牆還厚,氣死我了。”
說完轉身回書房去了,把門給關上,我在後面叫了她兩聲,她也不理。
我嘆氣道:“說她不如你,看來她真的不如你,就不會想想我說的有沒有道理,一聽到風就是雨的——”
見飄雪笑的古怪,我一回身,見書房的門半掩着,茗兒倚在那邊盯着我。
這丫,居然留了這麼一手。
我使勁地咳了兩下,有點無語。
茗兒瞟了我兩眼,又把門關上。
飄雪收拾好出來,我們才坐下來,這時書房的門再次打開,茗兒蹭過來,就着我坐了。
我打量了她兩眼,心想這丫不會是想了什麼鬼主意要對付我吧。
我道:“你怎麼出來了?”
“不能出來嗎?”茗兒道,“又沒規定只能呆在書房裡。”
飄雪去洗了幾個蘋果,然後坐下來削皮,茗兒也搶過一個,去廚房拿了把刀來削。
我和飄雪看着她,我道:“你會削蘋果嗎?”
“不會不能學嗎?”茗兒道,“誰又不是天生就會這麼多東西的,一出生下來的時候還不會吃飯呢。”
說着果真跟飄雪學起來,可惜實在沒有耐心,總是削斷,削了一半後乾脆就不旋着削了,直接把皮削成一片一片的,道:“反正皮也是不吃的,削那麼漂亮幹嘛,是吧?”
正說着,結果突然“啊”的一聲,趕緊丟下蘋果和刀,右手捏着左手的食指,一臉疼痛的表情。
“怎麼了?”我和飄雪關心地問。
“切到手了?”茗兒痛得皺起眉來,差點眼淚就掉下來了。
“是嗎?讓我看看。”我拿開茗兒的手,果然食指指頭上滲出血來。
我道:“洗手了嗎?”
“洗了?幹嘛問這個?”茗兒不解地道。
我不理她,抽過她的手手,把受傷的手指含在嘴裡。
茗兒嚇了一跳,道:“你幹嘛?”說着趕緊往回縮,我手抓着她的左臂,就是不放。
茗兒急了,道:“你幹嘛吸我的血?”
我瞟了茗兒一眼,心想我就吸,怎麼了?吸死你。
還是飄雪懂得多,道:“他在幫你止血呢,口腔裡唾液可以消毒止血的,你不知道嗎?”
其實茗兒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事情太倉促,一下子嚇怕了,現在聽飄雪一說,明白過來,道:“我當然知道了,我可是學醫的呢。”然後白了我一眼,我只作沒看到。
飄雪去書房找到創可貼,我這才把手指還給茗兒,茗兒緊皺着眉頭,道:“髒死了。”
蘋果上還粘着幾滴血,我咬了一口,道:“我都不嫌你髒,你還嫌我髒。”
晚一點的時候,飄雪要離開,茗兒不讓,我見飄雪的表情,其實她也不是太想走,那就留下來吧,本來如果只是茗兒一個人在的話,我想打算調教調教這個不啥也不懂的黃毛丫頭,不想飄雪來了,看來我只得安安份份地睡客廳了。
好不容易和茗兒商量,把電腦讓給我用半個小時,我記得有一個有個同事是清遠大學畢業的,一有時間都泡在網上,上QQ看下,他果然在,我把查張清遠這個人的任務交給他。
兩天後,他明確地告訴我,他讓他現任清遠大學的研究生導師的老師查過了,根本就沒有張遠揚這個人,並且連研三這個班都不存在,事實正如我所料。
給苑玲打電話,響了很久她才接。
我道:“在哪裡,有事情要跟你說。”
苑玲道:“現在嗎?”
我道:“怎麼,不方便嗎?”
苑玲猶豫了一下,道:“我和他在一起呢,是什麼事啊?”
“他?”我道,“他是誰?”
苑玲道:“就是張清遠啊?”
“他——”我想立即揭穿的,忽然又想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想個方法讓他原形畢露呢。
我道:“沒什麼,我叫人查了下,確實有這個人,看來我的懷疑完全是多疑的。”
“真的?”苑玲的聲音裡明顯流露着興奮,道:“那當然了,我看中的人怎麼會有錯的,雖然你太多疑了,不過還是非常感謝你,對了,他還說一會帶我去他的學校看看呢,所以呢,一定假不了的。”
我道:“恭喜你,我一會也要去清遠有些事,見一個朋友,要不讓你的新任男朋友陪我逛逛清遠大學,聽說學校裡的風景很好。”
“那我問問看。”苑玲說完移開手機和另一個人說話,看樣子那男人即在她身邊,略等了一會,苑玲道:“好啊,他問你是誰,我說是一個很好的朋友,他說晚上請你吃飯呢,問你賞不賞臉。”
“賞臉,當然賞臉了。”我笑着,心想小樣,我正計劃着如何揭穿你的身份,不想你主動上鉤了,看我怎麼整你。
掛了電話後,叫來那個清遠大學的同事林語,把事情和她說了一下,然後我們兩個人詳細安排了一個陰謀,她先回清遠大學佈局,我興奮之餘,不禁爲苑玲擔憂起來,他們關係發展這麼快,她該不會——了吧?希望不至於如此。
看時間差不多了,出發,飄雪竟跟上我。
我瞅了她一眼,道:“幹嘛?”
飄雪道:“你和林小姐嘀咕了半天,都聊些什麼呢?”
呃!這算是審我嗎?怎麼飄雪什麼時候也學會這一套了。
我道:“只是私事而已,你就不要問了,早點回去吧。”
“不,”飄雪道,“公事我纔不問,就是私事纔不放心。你現在去哪,你去哪我也要去,你要不帶着我,我就給曉棋姐姐打電話。”
我上下看了飄雪一眼,心想沒搞錯吧,這還是飄雪嗎,怎麼今天一反常態了。
飄雪見我直審視她,臉上一紅,道:“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見過。”
我忽然明白過來,道:“是不是茗兒和你說了什麼,怎麼感覺這語氣和她這麼相似?”
飄雪道:“這就不關你的事了。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你們要去哪裡?”
我嘆了口氣,道:“我現在終於明白飛絮爲什麼會讓你到我公司來做我的秘書,原來是來監視我來了。”
飄雪低聲嗔道:“你才明白麼。”
“我好——”突然腦子中什麼東西一閃而過,那種感覺像是閃電劃過天空,我驚道:“我們剛纔在說什麼?”
飄雪被我的反應弄得莫名奇妙,怔怔地看着我。
我道:“剛纔說飛絮——飛絮??難道是她安排你來的。”
飄雪點了點頭。
我道:“那麼飛絮她——她——她——”
有時有人推開門,道:“我怎麼了?是不是要在背後說我的壞話?”
這聲音——還有不敲門就直接進我辦公室的,除了茗兒還會有誰這麼大膽,可這聲音分明不是茗兒,那麼——
這聲音又熟悉,又陌生。
我竟不敢回頭,生怕是自己意會錯了。
我看着飄雪,道:“是她嗎?”
飄雪狠狠地點了點頭,一臉甜甜的笑,道:“姐姐好,什麼時候到的,怎麼也不通知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