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馨愛或許沒有明白透徹高敏此番的怒意,母親惱得不僅僅是她同紈絝公子廝混,更氣得是她要將似錦的前程親手葬送,這不是正中葉安然的下懷,叫女人高興嗎?
然而廖子驍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主兒,他好歹也是一個公子哥,含着金湯匙長大的人,家裡的權勢地位絲毫不比葉家差,哪裡有人敢這般直白地羞辱過他?
“麻煩您說話客氣點,”廖子驍不免蹙起眉頭,語氣也不似方纔般和善,“我跟馨愛的事情還輪不到您插嘴。”
一句話堵得高敏眸子裡的怒氣騰騰直往上衝,葉馨愛是她的女兒,對方竟然說自己沒有資格管她,這倒叫人好氣。
“我的女兒倒不許我說幾句話了,”她終究按捺不住急躁,伸手對男人指指點點,“我們葉家的事什麼時候讓你一個外人插手了。”
“您就算是她的母親,也不能對她的人生進行擺佈。”
男人咄咄逼人,不肯退讓的模樣叫葉馨愛心中一陣忐忑,縱然是母親的有些做法不太妥當,但若是兩人爭吵了起來,她夾在中間也着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一邊是生養自己的母親,一邊是心愛之人,無論怎麼抉擇終究都是要將一方傷害。
“這就是你選的男人!”高敏頓時將話頭拋向了葉馨愛,手指不停指着廖子驍亂晃,“他就是這般對你媽的,半點禮貌也不講。”
“阿姨,”廖子驍眸子裡的冷意看得高敏心裡發慌,“尊重是相互的,有些人粗鄙庸俗也不值得別人尊敬,您說是不是這麼一回事?”
對方話中明裡暗裡直戳自己,分明就是跟她過意不去,高敏便是氣急了,自然不會同意兩個人在一起。
“我才懶得同你繞繞兜兜,總之一句話你跟馨愛沒有可能,走出這扇門以後也不用再聯絡,別白添了彼此的麻煩。”高敏有些不耐煩地揮手,甚至想將保衛的人叫來將這個男人立即趕出去。
高敏話說得竟這般決意,葉馨愛不明白爲什麼母親會對廖子驍這般敵視,她顯然沒有注意到其中的深蘊。
這事關一場舉足輕重的聯姻,不管是對商界還是對葉馨愛而言。葉家的地位和聲譽必然會因爲同盛家
牽扯上關係而更加收人重視,而葉馨愛也會因着這場聯姻改變人生。
她若是能嫁入盛家,錦衣玉食自然是不用說,更重要的是能夠幫襯葉家一把,女人以後的路也能夠走得更加順暢。
然而這個木魚腦袋,高敏有些恨恨地瞧着葉馨愛着急透了的模樣,心裡的怨意怎麼也消解不開來。
也不知道這丫頭是不是被廖子驍灌了迷魂湯,處處要維護着男人,愣是不讓自己將他驅趕出去。
葉馨愛雖然不能明白透徹,但廖子驍心裡卻如同明鏡一般,冷眼瞧着不斷嚷嚷着要將他趕出的高敏的那副嘴臉。
他自從知道盛行禹的存在後,因着葉馨愛的緣故,暗地裡也悄悄進行了一番調查。這麼一查便發現四人的關係竟都同高敏有着關係,直白地說,高敏爲着自己的目的將四個人聯繫在了一起。
說到底都跟一個“利”字脫不了干係。
他被推搡着往後退了幾步,猛地一下用力攥住高敏的手腕, 盯着對方有些錯愕不明的神色,聲音平靜而又直戳重點道:“你是嫁女兒,還是賣女兒?”
葉安然昏昏沉沉地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感覺大腦一片混沌,瞧着船倉頂部的目光都有些渙散,彷彿還閃着金星。
屋子裡空無一人,也不知道那兩人離開去了哪裡,她揉了揉太陽穴,將被子掀開緩緩起身,旋開門把走到了屋外。
已經是清晨,清冷而又透着一絲溫暖的太陽被大片大片的雲朵遮攔,帶着鹹澀味道的海風輕輕吹拂着她的髮梢。
她輕輕仰着面孔,呼吸着來自這大海的清新和獨有的味道。
“葉小姐,您醒了?”耳邊忽然傳來有些驚詫的聲音,她側頭望去只見助理從走廊那頭疾步走了過來,聲音裡帶着絲惶惶不安,“您怎麼出來了?”
自家總裁千叮嚀萬囑咐不許葉安然從屋子裡出來,生怕再遇到什麼危險,結果自己一晃神出去辦個事的機會,女人已經兀自離開了房間。
說不上爲什麼,她總覺得一切像是結束了一般,恢復了往日的平靜,心裡穩當而又放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席靳城之前的一番話叫她吃了顆定心丸。
“席靳城在哪裡?”她乾脆繞過
助理的詢問,直接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
“總裁有事要辦。”助理答得含混不清,倒叫人幾分生疑。
他看了一眼時間,規規矩矩地答道:“還有半個小時船就到岸了,葉小姐休息一會就準備下船回家吧。”
“半個小時?”聽到這個說法,葉安然顯然有些困惑得蹙起了眉頭,“不是下午三點纔到岸嗎?
“時間提前了,方纔船長已經向大家告知,臨時改變了路線,預定會在上午十點到岸。”
爲什麼會突然將預定的時間改變,葉安然不免產生了幾分疑慮,難道只是單純得同路線問題有關,還是另有什麼原因。
男人的輪廓突然在腦海裡浮現,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同他有着關聯。
葉安然這時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竟然將盛行禹忘得一乾二淨。
糟糕,不知道盛行禹是不是找了自己整宿,葉安然幾乎是倉皇地同助理打了聲招呼,急急朝盛行禹的房間走去。
料想男人的脾性,找不着自己定然是急慌了心,然而無可奈何的模樣,她不免有些心疼了。
飛快地拐入走廊,遠遠便瞧見走廊上站着一個人,十指交錯,雙軸撐在欄杆上眺望着大海。
“行禹,”她幾乎是小跑着來到男人的旁側,一路疾行還有些喘着粗氣,頗有些過意不去地望着他,“對不起。”
沒頭沒腦一開口就是一句道歉,但是葉安然知道盛行禹必然會明白自己的意思。
她着實是抱歉,偏生要叫男人讓自己靜一靜後,突然失去了音訊。揣在身上的手機也因爲落水而不知所蹤,就是讓人找尋也沒有半點線索。
盛行禹側轉過頭來,臉上是整宿未眠而帶着的難以掩飾的疲憊,嘴角露出一個頗有些無奈的笑容說道:“真是不叫人省心,跑到哪裡去了也不知說一聲。”
說一聲,自己那時候掉進海里生命垂危,哪裡還有功夫打聲招呼。但思來想去,在被席靳城救起後就應該趕緊同盛行禹聯絡,好讓對方放下心來,這麼一般想來,自己的確有過錯。
剛想開口解釋,身後的房門突然打開,一個俊俏的女孩從裡面走出來, 口裡說道:“能借一下你的毛巾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