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兩三點正是葵玫最爲喧囂的時刻,這時候一身白色襯衣和黑色西裝褲的葉安然顯得和這裡有些格格不入。
穿紅着綠的男男女女全然已經沉醉在強烈的節奏之中,幾近瘋狂地扭動着身子,要與音樂融爲一體。
正當她在擁擠的人羣中艱難前進時,酒吧的燈突然熄滅,一束玫紅的光束照射在舞臺的正中央,隨即一個身材曼妙的女人着一身迷你抹胸短裙出現在光束中。
她的臉上帶着嫵媚而又勾魂的笑意,隨着那動感的音樂舞動着身姿,頓時將酒吧的氣氛帶到了最高潮。
葉安然看着舞臺上那個盡情沉醉在音樂中的女人,無奈地勾起嘴角,找了一個僻靜的卡座,叫了一紮酒。
足足半個小時,沐優優纔在衆人的歡呼聲中悠悠然走下舞臺,來到葉安然所在的卡座,二話不說就拿起一杯冰啤酒一飲而盡。
“跳完舞后喝一杯冰啤酒,簡直沒有比這更爽的事情。”沐優優嘴裡發出一聲讚歎。
“你倒是舒服了,”葉安然手肘斜支在沙發背上,撐着下巴朝她示意道,“現在已經三點了,我還沒有休息,我可不是你,夜店女王。”
沐優優和葉安然是好得能穿一條裙子,吃一個碗裡東西的閨蜜。雖說沐優優也是名門出生,家裡殷實得不行,但她卻沒有半點大小姐的矜持,常常混跡在酒吧夜店,也因此落下了個不好的名聲。
“我們這是天生絕配,名聲有什麼用,換得了我自在嗎?我纔不稀罕。”她啐了一口滿臉的無謂。
這是沐優優的一番理論,對她而言,除了自由和高興,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情。她做什麼都是隨心所欲,任着自個兒的性子。好在沐家的老倆口也是民主,絲毫不拘束着她,只要她願意,便由着她自在。
這點倒是叫葉安然有幾分羨慕。
沐優優舉起手中的玻璃杯,對着迷離的燈光望去,聲音裡帶着幾分慵懶:“是你自己把自己折騰得太累,安然,我早就告訴過你,不應該你承擔的事情,不要逞能擔下,那樣你會活得很累。”
葉安然不置可否地嘆
了口氣,她知道有些事情沐優優是不會理解的。她只管做自己的夜店女王,纔不願去理會其他的事情。
她又爲自己倒了滿滿一杯酒,雙腿交疊而放悠悠道:“我聽說盛行禹回來了,怎麼着,高敏是不是在家要翻天了?”
葉安然輕輕抿了一口酒,便不想再多喝,笑裡泛着苦意:“她還不知道行禹回來了,恐怕知道了只會折騰得更厲害。”
若是高敏知道盛行禹回國的消息,不知道會怎樣阻止自己同他的聯繫,撮合他和葉馨愛在一起。
可如今葉馨愛心裡已經另有他人,光是想想,葉安然便覺得腦仁發疼,高敏什麼時候能消停消停,不給她找這麼多麻煩。
“我說,”見她深思的模樣,沐優優偏頭看過來,“你就沒有對盛行禹有一點動心嗎?”
葉安然笑得有些無奈,隨手將手裡的酒杯放在桌上:“難道你還不瞭解我,我真的當他是哥哥。”
“可惜了。”沐優優咋舌道,隨即將目光轉向了舞池。
“我去一下衛生間。”丟下這句話,葉安然起身朝衛生間的房間走去。
她沒喝多少酒,也沒幾分醉意,有些費力地想要穿過人羣,卻似乎不太如願,迎面而來的男人猛地同她相撞,對方手中酒杯裡的酒潑灑出來,溼了她一身。
在相撞的那一瞬間,她察覺到男人嘴角微妙的弧度,他顯然是故意的。
“不好意思,我幫你擦一擦。”男人嘴上這麼說着,從口袋裡掏出紙巾便想朝葉安然的胸前湊去,被她一把擋開了。
“沒關係,”她聲音裡全然是冷意,將對方拒之千里,“我自己處理就好。”
說着便想朝衛生間的方向走去,然而沒走幾步便被那高大的男人擒住了手腕。
他臉上的笑容曖昧不清,叫人心裡生出幾分嫌惡來。
“一回生兩回熟,大家有緣交個朋友,你叫什麼名字?”
心裡的厭惡不斷地升起,她彷彿是看到了那時想要強迫於她的高健,只覺得陣陣作嘔,冷聲拒絕道:“沒什麼好說的,請你放手。”
“別這麼絕情,”男人摸着下巴,眼
裡是露骨的情色,盯着她上上下下地看,“說不定你會後悔。”
葉安然心裡止不住地噁心,只感覺握住自己手腕的手也骯髒不已,擡手想要掙脫狠狠給他個耳光。
然而還沒有動作,便眼睜睜看着男人被一腳踹倒在地。
“你真是會給人惹麻煩。”身後突然傳來熟悉而又帶着怒氣的嗓音。
葉安然詫異地回頭望去,只見席靳城正雙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裡,怒不可遏地看着她。
她身上的襯衣因爲被酒水浸溼,而隱隱透出白皙的肌膚,欲遮欲掩的模樣讓人看得心裡發慌,然而當事人卻是渾然不覺。
她怎麼能如此鬆懈,叫別人白白佔了便宜!
席靳城心裡的怒火止不住地翻騰,伸手將自己的西裝外套脫下來,披在葉安然的身上裹好,轉頭衝被踹倒在地上狼狽不堪的人吼道:“還不趕緊滾!”
那男人無緣無故被當胸狠踢了一腳,正有些惱怒,一擡頭對上席靳城駭人的目光,頓時嚇得愣坐在地上,半晌才反應過來一般倉皇地離開了。
席靳城哪裡是他能夠得罪的人,還是先離開纔是上策。
席靳城一把摟過還在發愣的葉安然,疾步朝葵玫高檔的包間走去,隨口對旁邊緊步跟隨的助理說道:“去買套乾淨的衣服。”
助理連忙點頭匆匆離去。
葉安然就這麼被男人擁着,恍恍惚惚直到進了包間才猛地回過神來。
她手指抓緊披在肩上的西裝,彷彿是被男人包圍般被他的味道所縈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該問他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質問他。席靳城想去哪裡,想做什麼,想和什麼人呆在一起,她有什麼權利去知道。
這麼想着,她微微低垂着眼眸,陷入了自己的沉思。
瞧着她這副模樣,席靳城氣不打一處來,這一身白襯衣加西裝褲,雖是簡單而又幹練,但在這魚龍混雜的葵玫,分明就是赤裸裸地勾引着他人,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不自覺地怒氣便隨着話語噴薄而出。
“葉安然,你又要勾引男人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