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昔日這些老同學裡面,沒有人能配得上豐子愷,雲朵朵以爲她更配不上,甚至不配和豐子愷做朋友。
苦笑,爲什麼先是介子微找到她,很輕易地抓獲她這隻逃跑肥美的獵物。現在連豐子愷,似乎也對她的行蹤瞭如指掌?
到底,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親愛的,是不是覺得氣悶?“
雲朵朵點點頭,真的覺得透不過來氣,有些窒息的感覺。
“我們出去透透氣?“
豐子愷用詢問的口氣問了一句,卻沒有等雲朵朵回答,直接帶着雲朵朵向外面走了出去。
“你們繼續,我們方便一下。、”
豐子愷淡淡說了一句,略帶冷意的眸子,阻止了身後所有人的詢問,還有探尋的目光。
雲朵朵有些無語,感覺如果豐子愷放在她腰間的手臂,肯仁慈地鬆開的話,她絕對不會有透不過氣和窒息的感覺。
問題是,當着衆多老同學的面前,她不能說出來。
兩個人離開熱鬧的現場,走了出去,豐子愷帶着雲朵朵直奔天台,那個地方,他去過一次之後忽然喜歡上那種感覺。
高高在上,一切盡收入眼底的感覺!
風吹拂衣角,飄搖要飛起來的感覺。
“你要帶我去什麼地方?”
雲朵朵忽然間有些緊張起來,見豐子愷沒有帶她出去,而是一直向高處乘坐電梯上去。
“親愛的雲朵,你以爲我會帶你去什麼地方?”
“我……”
雲朵朵無語,回答不出來,心中有着更多的慚愧,溫潤紳士的豐子愷,她怎麼可以有那種邪惡的想法?
只有介子微那樣的流氓狼,纔會幹出來偷偷跑進她的房間,爬上她牀討要利息的戲碼。
豐子愷,從來不肯傷害她一點點!
“你想要我帶你去什麼地方?”
“沒有,我只是覺得氣悶,想呼吸新鮮空氣。“
“雲朵,你擔心我會開房嗎?“
一句話成功地讓雲朵朵臉紅心跳起來,身體僵硬着,不敢看介子微的臉。
她沒有想到,豐子愷會說的這樣直白,直白到不像是豐子愷能說出來的話。似乎這種話,該是流氓狼介子微掛在嘴邊,可以說的理直氣壯,很有霸氣的話。|
“我沒有……你想到哪裡去了?“
“爲什麼不能這樣想?雲朵,你是以爲我太古板,還是欺負我一直寵着你?“
無語,雲朵朵低頭扮演鴕鳥,的確,她似乎就是在欺負豐子愷一直表現的很紳士,很貴族,溫文爾雅的風範讓她覺得,有些事情豐子愷是絕對不會做出來的。
貌似那些邪惡而不可思議的事情,卑劣無恥的事情,只有介子微那狼才能做出來。
“雲朵,你對我瞭解到底有多少呢?“
“我……:“
一瞬間,雲朵朵發現對豐子愷瞭解的太少,如果不是那次在金海灣,面對面看到豐子愷的犀利精明,老辣腹黑,或許一直到現在,她的腦海裡面仍然是紳士風度的豐子愷。
“雲朵,剛纔我問你的問題,你想到答案了嗎?“
忽然豐子愷轉移了話題,不再提起開房的事情,雲朵朵用羞愧的目光看了豐子愷一眼。
這個男人好可怕,居然能一眼看透她內心深處的想法。
“子愷,我欠的太多,一輩子都還不清的那種。我知道,這一次我虧負你太多,是我的錯,我對你做出那樣的事情,你怎麼樣責備我都是應該的。我想過很久,最虧欠的人就是你。“
“哦,你想過,難得。“
輕淡的語氣讓雲朵朵更加慚愧,爲什麼豐子愷就不能和介子微學學,哪怕是狠狠瞪她幾眼,也會讓她心裡好受一些。
“子愷,我知道無論我怎麼做,都無法贖罪,更不可能補償你什麼。我不知道該怎麼做,你能告訴我嗎?“
“雲朵,你很腹黑,是和介子微學的嗎?“
“嘎……“
提起介子微,雲朵朵的頭垂的更低,是啊,有了介子微,她和介子微之間有過不止一次那樣親密的關係,現在的她,有什麼顏面,面對深情而優秀的豐子愷?
涼風,從天台的頂上驟然吹拂起雲朵朵的長髮,在空中飄揚起來。
雲朵朵擡眼,一眼看過去,滿眼的璀璨燈光,五彩繽紛點綴在城市的各處。高樓大廈都隱沒在黑暗中,登高遠望,夜色原來可以這樣的美,可以從這樣的角度,去欣賞罕見的城市夜色。
繁華都市,夜晚或者更有美感,更有生機,那些燈光代表了城市的繁華程度。
“很美不是嗎?“
“是的,第一次站在這樣高的地方,俯瞰城市的夜色。“
“很美不是你可以迴避我問題的理由,雲朵你還沒有回答我,別想從我這裡要答案,因爲你支付不起代價。“
“支付什麼?“
雲朵朵迷糊地回眸看着豐子愷幽幽的目光。
原來他的眸子這樣黑,比天空更要黑,一望無際的黑暗,漆黑的宛如陰翳的天空,醞釀着暴風雨的感覺。、
弱弱地低下頭,雲朵朵覺得就算在逃跑之後,被介子微抓住壓在牀上的時候,她也沒有現在這樣心虛過,歉疚過。
“子愷……我不是迴避,我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你。你要我做什麼,你說,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盡力。“
“你做不到?不是你做不到,而是你不想做。雲朵,你很殘忍你知道嗎?”
“我……”
雲朵朵長嘆,忽然轉過身去不願意面對豐子愷,背對着豐子愷。
她是很殘忍,先愛上的人必定會付出很多,先愛上的人必定會受傷更重,豐子愷,是不是已經被她傷到體無完膚?
繼續下去,她帶給豐子愷的傷害,是不是會更多?
或許在今晚的這一刻,她該說明一切,雖然那些話會更深地傷害她的心,重新揭開她心底的傷疤,直到鮮血淋漓。
但是她不能不說,不能繼續隱瞞下去,那樣對豐子愷更加不公平。
放手,豐子愷能做到嗎?
“子愷……“
雲朵朵的語調低沉暗啞,帶着一抹說不出的顫音:“子愷,聽我說幾句好嗎?什麼都不要問,不要打斷我的話,聽我說。“
“好。“
豐子愷仍然那麼溫柔大度,痛快地答應她的請求。
雲朵朵極目想遠方望去,眼中星光璀璨,燈光繽紛,卻帶給她更深的孤獨和寂寞,更深的傷痛。
心,在隱隱地抽痛,每一個回憶都是一個噩夢!
需要多久,她才能從噩夢中徹底自拔?
“我配不上你,子愷,放手吧,離開我你應該找到更好的,能配的你的女子。我不配,不配……:”
雲朵朵忽然蹲了下去,雙手抱住臉咬住脣、。
“你是那麼的優秀,對我的深情厚誼,恐怕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報答。但是,我配不上你,我是這樣的卑微骯髒,是這樣的……:”
溫暖有力的手臂,從背後抱起了她,摟住她在懷中,給她溫暖和力量。
“雲朵,不要這樣說,都過去了。過去的事情爲什麼一定要回憶?如果那些回憶讓你痛苦,爲什麼不能忘記?”
“忘記……”
一滴晶瑩掛在雲朵朵的睫毛上。
能忘記嗎?
那些噩夢,揮之不去,每天每夜都在折磨她,沒有一個夜晚可以安睡。她不想回憶那些噩夢,偏偏那些噩夢,對她糾纏不休,不肯放過她!
“沒有什麼了不起,雲朵,你以爲我是那種狹隘的男人,會因爲這點事情嫌棄你嗎?”
“一點事情?不,子愷,你不懂也不知道發生過什麼!”
雲朵朵用力掙扎,想擺脫豐子愷的禁錮,想從豐子愷的身邊跑開。
“我知道,我都知道,什麼都知道,我不在乎,你在我的心中,始終如一是當初的雲朵朵,我摯愛的青梅!”
“不!”
“我已經骯髒,我已經……:”
淚水,終於從雲朵朵的眼中滑落,她仰頭看向天空,據說想哭的時候,仰頭看着天空,淚水可以縮回去!
“我已經給了別人,已經……”
一句話停頓在這裡,雲朵朵再也說不出一個字,用力去掰豐子愷的手。
“不要碰我,我不配……”
“雲朵,親愛的雲朵你能聽我說幾句嗎?就幾句!”
豐子愷不肯放手,現在的雲朵朵情緒太過激動,不知道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
“過去你發生過什麼,我都不介意,我不是古板的男人。那種事情真的不算什麼,尤其那不是你的錯,更不是你願意的。爲什麼要用別人的錯誤,去懲罰你自己,讓你痛苦?”
“我……”
雲朵朵用力仰起頭,看着天空,眼前的星光月光朦朧起來。
淚眼朦朧,她不知道該說什麼,真的有男人不介意她那些嗎?
尤其是豐子愷這樣優秀的男人,會不介意嗎?
但是,她最過不去的,是她自己這一關,而不是豐子愷是不是在意。
“親愛的,冷靜點,那些你是受害者。雲朵,給你自己一個機會,也給我一個機會,以後不要離開我。你的以後,你的事情,讓我給你來安排好嗎?如果你願意,跟我遠離這裡,真正的遠離,讓別人找不到你的那種。”
“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