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朵朵有些茫然地陪父親散步,面對雲天青,她從心底有着歉疚感,所有的事情都在一瞬間爆發。
公司中被一次次陷害,和介子微、豐子愷之間的複雜關係,父親的發病,母親的冷淡,這些讓雲朵朵忽然感覺到心力交疲。
“朵朵,有什麼心事不能告訴爸爸?”
“沒有,我只是有些累,爲您的身體擔心。”
雲朵朵不想讓父親再爲她的事情多費一點心,勉強笑了一下:“您不怪芥末和我嗎?”
“爲什麼要怪你們?我在回來的前兩天就不舒服,所以纔會提前回來,現在想起來,一定是那個時候就要發病。剛巧我回到家裡就發作,這只是一個巧合,和你們兩個人沒有關係。能看到你訂婚,有了很優秀的未婚夫,爸爸高興都來不及。”
“爸爸,我恨他,如果不是他忽然偷偷跑到我們家裡,我又沒有發現他過去,您也不會……”
頓住,她至今不知道有沒有失身給介子微,那夜在狼窩有華麗的u盤證明,介子微很君子地沒有侵犯她,只是純粹給她當了一夜的抱枕。
汗!
每次想起那次在商業犯罪調查科,在兩個正太禽獸警察的監視下,旁觀那夜她和介子微不得不說的同牀共枕,雲朵朵就會巨汗。
誤會了介子微太久,罵了流氓狼、渣狼、色狼加流氓太久,原來是她自動投懷送抱,鑽進介子微的懷裡。那個男人忍得多麼辛苦纔沒有動她,她還是懂的。
活該,誰那讓那隻流氓狼劫持她到狼窩,又用迷藥迷倒她的?
要是她沒有被下迷藥,也不會遲鈍到抱了一夜的狼,當做是布偶貓!
雲朵朵忘記了,在她的家裡,她清白閨房的牀上,抱着介子微當做kitty貓不是第一次,有嚴重的前科。
“你喜歡子微。”
“我纔不喜歡那隻流……芥末,我只想把他拌涼菜,做湯!”
雲朵朵惡狠狠地說了一句。
“芥末?”
雲天青笑了一下:“這是你給他起的綽號嗎?”
“嗯,那隻狼,表面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和芥末一樣清新無害,實則吃到嘴裡纔會知道,他有多麼坑爹辛辣難吃。”
雲朵朵狠狠地皺着鼻子,可愛地對雲天青笑了起來,她一向不喜歡吃芥末,卻偏偏很喜歡芥末那種顏色。
叫介子微做芥末,是想提醒她自己,她討厭介子微的,卻叫順了口。
雲天青眸色一深,一個女人肯用這樣的口氣說一個男人,給那個男人暱稱,叫的這樣順口親暱,只有一種可能,這個女人對那個男人很有好感,彼此很熟悉,更有可能是愛上了那個男人。
他想起雲朵朵對豐子愷的稱呼,總是叫名字,似乎他的寶貝女兒是第一次用這樣的語氣,用暱稱叫一個男人。
“跟爸爸說說,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一句話讓雲朵朵滿頭烏雲壓頂,可恨的918事件啊!
她不願意讓父親擔心,輕描淡寫地說了一些可以讓正常人接受,尤其是被心臟病父親可以理解的事情。
巧合的是,雲朵朵的話,和介子微的謊言頗爲合拍。這不是介子微幸運,他早已經預料到雲天青會問雲朵朵,所以在雲天青離開之後,立即給雲朵朵打了一個電話,威脅雲朵朵按照他說過的那些說。
雲朵朵本來是堅決不肯屈服的,但是介子微一句輕飄飄的話,她就立即不得不痛快地答應,在父親面前承認介子微說的那些謊言故事,都是真實的。
介子微只說了一句,羽格公司事件!
磨牙,雲朵朵擡頭盯着介子微病房的窗戶開始磨牙,這隻渣狼的一番話,美化了他,醜化了她。
所有的過錯她來程度,惹了狼的原因是她覬覦介子微的美色,是她欺負辜負了那隻流氓狼純潔的小心肝!
好吧,是她進錯了門,遇到風度翩翩俊美無比的介子微,誤會了流氓的好意,出手傷了他。
是她一次次誤會他,蠻不講理……
雲朵朵擡頭,天空似乎滿是烏雲,要下雨了嗎?
介子微趴伏在牀頭,用紅外線軍事望遠鏡看着在院子中散步的父女兩個人,脣角翹起。
鏡頭中滿是她糾結痛恨的小臉,一雙眸子讓滿天的星辰,闌珊夜色中的燈光黯然失色,恨恨地瞪視着他的窗口。
他確定,雲朵朵會按照他的話去和雲天青說,天衣無縫!
介子微打了一個漂亮的時間差,趁雲天青沒有去找雲朵朵之前,豐子愷沒有到他這裡發瘋的幾分鐘內,把所有的事情搞定。
女兒有些異樣的神色,沒有能夠逃出雲天青的眼睛和感覺,他覺察到卻沒有說出來。
和上面躺在病牀上那個男人比起來,他的寶貝女兒就是純潔無辜的潔白羔羊,那個男人心機深沉狠絕,堅毅果斷,身上隱隱有着一股殺伐的氣息和威嚴。
雲天青相信,介子微隨便伸出一根小手指,就能耍的雲朵朵團團轉,這也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如果可以,他寧願雲朵朵選擇一個平常的男人,可以過着平靜到有些平淡的生活,那樣纔是真正的福氣。
可惜,他的寶貝女兒不鳴則已一鳴驚人,桃花盛開時,惹來的那些男人沒有一個是簡單的傢伙。
豐子愷總算是他們看着長大的,現在卻有着黑道背景和嫌疑。
介子微職位不錯,危險性卻很大,最危險的不是介子微的特警工作,而是這個男人的本身。
有着一張能顛倒衆生的臉,風度翩翩高貴如他,會有無數的女人飛蛾撲火一般去撲向他,哪怕明知結果是化爲飛灰,也無怨無悔。
雲天青側目看了一眼恨恨向介子微窗口盯了好幾眼的女兒,老道的他,從女兒的目光中看到了情竇初開!
初戀的女子,只有看那個心愛的男人,對待銘心刻骨的男人,纔有這樣的眼神。
然而這種時候,她們往往不知道,以爲深恨着討厭的那個男人,纔是她們心中的摯愛。
雲天青微微輕嘆,雲朵朵從未用過這樣的眼神和態度看過其他男人,包括豐子愷。
她看其他男人的目光總是淡淡的,遲鈍有着距離的,疏離的。
唯有對那個介子微,被她叫做狼的男人,完全不同。
“聽說他失明瞭?”
“您知道了?醫生說沒有關係,只是暫時性的,很快可以恢復,一定可以恢復。”
雲天青注意到,女兒說這句話的時候,拳頭握緊神色堅定。
他笑了一下,女兒說介子微的時候有時候會流露出很深的恨意,他明白這是因爲女兒一直把導致他犯病的罪魁禍首當做介子微的原因。
“他怎麼會有我們家的鑰匙?”
“那隻渣狼,是他偷着配的,我原來不知道。”
雲朵朵沮喪地說了一句,就算是和介子微談戀愛吧,她這個戀愛談的好失敗,總是被動地被介子微欺負吃豆腐。
“哈哈……一個有趣的年輕人,他很在意你。”
“我纔不稀罕他在意,最好給我滾……”
雲朵朵急忙住口,咳嗽了幾聲,差一點在父親面前露出兇猛野性的本色,說破了她和介子微的複雜恩怨。
“年輕人做事情有時候是沒有深淺的,他爲什麼會拼命趕回來?”
“誰知道,也許是他以爲他的體質是魔狼,可以原地滿狀態復活。”
雲朵朵轉動眼珠口不對心地說了一句,不能解釋介子微回來的原因,會牽扯出一大堆更復雜的事情。
“聽說是爲了你,他纔不顧身受重傷趕回到這裡,這算不算說明他很在意你?”
“我纔不用他在意,爸爸,你真的不恨他,不怪我們嗎?”
雲天青輕笑,女兒在無意間把那個說不在意的男人,和她放在了一起。
“當然,年輕人都有輕狂發瘋的時候,爸爸也曾經年輕過,不要以爲爸爸是老古董。”
他本想說明什麼,想了一下終於沒有說出來,如果女兒和介子微真的有緣,任何人都分不開。或許一些小誤會和恩怨,會讓兩個人走的更近。
“你不擔心有很多美女喜歡他嗎?”
“關我毛事……”
雲朵朵及時住口,嚥下了更難聽的話,不自在地笑了笑,看爸爸今天緊張介子微的樣子,不是真的要把介子微當做準女婿吧?
“如果他傷重而死……”
“不!不會的!”
雲天青被嚇了一下,看着激動打斷他話的女兒,還說不在意介子微,看她緊張害怕的樣子,恐怕他躺在病牀上的時候,也沒有這樣惶恐過吧?
“如果他真的失明,以後變成盲人怎麼辦?聽說他是孤兒,父母早亡沒有親人在身邊。”
“不會的,如果真的是那樣……”
雲朵朵掰着手指頭算計着,介子微變成盲人至少有兩個好處,看不到其他的美女,美女也不會對一個盲人帥哥感興趣,哪怕介子微的容貌到了禍國殃民的地步。
嗯,這樣很安全,說起來他失明似乎不是壞事啊!
介子微很悲劇地,被雲朵朵劃入殘疾人士的行列!
“真那樣也沒有什麼,盲人也可以很好地生活,那樣他就不用從事危險的工作,到處去勾引美女。”
“剛纔我去看他的時候,他忽然昏了過去,傷很重……”
雲天青的話沒有落地,身邊的雲朵朵羚羊一樣跳了起來,飛快地一瘸一拐向裡面跑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