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列簡練地介紹事情的經過,低沉的聲音在車子裡面迴盪,車子啓動向遠處行駛。
雲朵朵心慌意亂,握住介子微的手,很想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他的傷重不重,卻不願意打擾他。
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
吉列的目光在兩個人緊握的手上輕輕一掠而過,鏡片後面的眸子深處,閃過一抹興味十足的光芒。
這個貌似清純的小助理,心裡的男人到底是誰?
豐子愷爲了她,不惜調用隱藏在暗處的黑暗勢力,調查羽格公司的事情,暗中保護她。不惜重金,託了人請他出手,做她的律師。
這位背景極深,出身高貴的微少,又爲了這位小助理,不惜親自帶着特警隊出現在羽格公司,爲她解圍保護她。
別說雲朵朵是冤枉的,就算所有的事情,都是她做的,有這位微少在,也可以爲她洗的比在天空漂浮的白雲更加潔白無瑕!
吉列微微側身看着介子微,就算介子微閉着眼睛,在這個男人的面前,他也不會有絲毫無禮和不尊重。
“微少,情況暫時就是這些,我已經在調查,初步有了一點發現。”
“嗯,有勞。”
“不敢當微少這麼說,這是我接手的案子,我必定會全力做好。讓您和僱主滿意,保護好雲朵朵女士。”
車子停在特警隊,兩個醫生正等待在介子微辦公室門前,有人打開門,介子微彎腰從車子裡面出去,他的動作仍然很慢。
雲朵朵扶住介子微,用擔憂的目光看着介子微,介子微回頭對雲朵朵笑了一下,示意她不用擔心。
“嫂子,先到這邊的房間休息一下,喝杯茶吧。”
特警隊的人,一如既往地叫雲朵朵嫂子,聽到這個稱呼,雲朵朵的臉熱了起來。
恍然如夢,那些過去不久的日子,宛如昨日,歷歷在目那樣的清晰。
這一句“嫂子”,把雲朵朵帶回到剛剛認識介子微的時候。
她搖搖頭,跟在介子微身後下了車,扶住介子微:“我要知道你怎麼樣。”
“去吧,我很好。”
介子微握住雲朵朵的手,他不想被雲朵朵看到他滿身的傷痕,還有那些幾乎致命的傷。
雲朵朵堅決地搖搖頭,她的決定沒有人能左右。
介子微伸出手,想擡起來揉雲朵朵的秀髮,卻無力地落下。
下一刻,介子微雙眼緊閉,向地面跌倒。
韓雨詩一把抱住介子微,狠狠瞪了雲朵朵一眼,另外一個特警,也抱住介子微,兩個醫生急忙把移動病牀推了過來。韓雨詩和特警把介子微放在病牀上,醫生顧不得許多,推着介子微向辦公室裡面走去。
“你還不走開?想害死他嗎?”
無數眼刀從韓雨詩的眼睛中飛舞到雲朵朵的身上,雲朵朵昂起頭:“我陪在他旁邊,這不會耽誤什麼。”
“滾開!”
韓雨詩伸腳,一腳向雲朵朵踢了過去,雲朵朵沒有退後,反而擡腳一腳踢在韓雨詩的腳踝上。韓雨詩毫無防備,身體不穩向後退了兩步,撞在牆上。
她用驚異的目光盯着雲朵朵,想不到這個貌似溫婉柔弱的小女子,竟然會武功!
“都安靜點,頭都這樣了,你們還想怎麼樣?嫂子,爲了您好,您還是去旁邊的房間等吧,頭的傷很重,也許要送去醫院。”
“如果你是我,你會走開嗎?”
“讓她陪着頭吧,她是頭的女人,應該照顧頭,知道頭的傷怎麼樣。”
“副隊長。”
幾位特警立正行禮,筆直地站在兩側讓出一條路,一位年輕人臉上帶着笑眯眯的表情走了過來。
“立即推進去,如果需要,馬上送醫院治療!”
“明白。”
兩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回答了一句,推着介子微走進辦公室。
副隊長站在介子微辦公室門前:“嫂子進去陪頭吧,其餘的人都在門外等着,誰也不許進去。”
韓雨詩被攔在門外,她用不甘的目光看了副隊長一眼:“爲什麼讓那個女人一個人進去?如果不是爲了她,頭也不會這麼拼命,弄成這樣!”
副隊長臉上仍然帶着笑容,一雙眼睛始終眯着:“既然你知道頭是爲了她才這樣,她不陪在頭的身邊,誰陪着頭?你說,頭醒過來最想看到的人是誰?”
“砰……”
韓雨詩一拳重重地打在牆壁上,牆壁凹陷下去一個拳頭印,幾位特警咋舌,用異樣的目光看着韓雨詩。真是非人類的美女,這樣彪悍的妞兒,也只有他們的頭那樣的非人類野獸派隊長,才能吃得消製得住。
副隊長用手指着兩個特警:“你們守好頭的門,不許任何人進去打擾,如果有什麼消息,立即來通知我。”
“是,副隊!”
兩個特警敬禮答應,門神一樣一左一右站在介子微辦公室門外,守住了門。
“副隊,你希望頭的傷很重,最好沉睡很久吧?”
韓雨詩斜眼看着這位過於年輕的副隊長,特警隊誰不知道,這位副隊長在那個關鍵的時刻來,逼迫得介子微不得不親自帶隊去執行危險的任務,就是爲了搶奪介子微正隊長的位置。
這些話,沒有人明面說,但是她不管這些,介子微的傷勢,還有這次執行任務險些喪命,她忍不住說出這樣的話譏諷副隊長連城璧。
連城璧臉上笑眯眯的表情,好像是刻在上面,沒有半點變化,似乎沒有聽到韓雨詩的話,連頭也沒有回走了出去。
韓雨詩恨恨地舉起拳頭,瞪視牆壁。
“大姐,手下留情吧,你這一拳下去,牆壁會倒塌的!”
旁觀的特警說了一句,無奈地看着韓雨詩,特警隊最彪悍的妞兒,他們惹不起啊!
吉列雙臂抱在胸前,靠在不遠處的牆壁上,垂頭在沉思着什麼。
辦公室裡面,介子微陷入昏迷之中,兩個醫生飛快地解開介子微的衣服,露出裡面一層層的紗布。
“這是……”
雲朵朵閉嘴抿緊脣,他果然受傷了,似乎傷的很重,昏迷不醒。
這一刻,她的心忽然提了起來,就如同那夜守候在病重昏迷不醒的父親身邊,有着說不出的恐懼和慌亂。
滴流被掛了起來,通過靜脈輸入到介子微的血管裡面,兩個醫生打開一層層的包紮,爲介子微檢查。
一道道傷口,還有云朵朵看不明白的傷口,在介子微的身體上橫亙,青紫的淤痕藤蔓一般纏繞在介子微的肌膚上。許多地方還有明顯的青腫痕跡,滲出血水。
兩位醫生飛快地處理傷口,雲朵朵看到有一些傷口是縫合着的,還沒有拆線。
這樣的介子微,應該是躺在醫院的病牀上休息治療,而不是到處亂跑。
“砰砰……”
雲朵朵的心狂亂地跳動着,盯住介子微滿身的傷口,他的傷怎麼樣?
不敢打擾醫生,她沒有開口去問。
外傷有兩個地方的傷口迸開,線頭斷了,傷口處的肌肉翻開露出淺淡的粉色,觸目驚心。
兩個醫生飛快地爲介子微處理外傷。
“有內傷嗎?”
“或許,目前只能先爲他處理一下外傷,具體情況不清楚,要問他身邊的人,有沒有病歷和治療的記錄。”
“我去問。”
雲朵朵打開辦公室的門:“是誰跟芥末一起去執行任務的?有沒有病歷和治療記錄?”
韓雨詩看到房門打開,幾步衝到房門前,爲什麼這次執行任務,沒有帶上她?
如果帶上她,就算她死,也不會允許介子微受這樣重的傷!
“這是病歷。”
一個特警把手中的病歷交給雲朵朵:“最好立即送去醫院,這裡處理不了頭身上的傷,頭是爲了你的事情,纔不去醫院,現在也該送過去了。”
雲朵朵接過病歷把門關上,門在韓雨詩的面前關閉,她被攔在外面。
“這是他的病歷,是不是立即送去醫院?”
“我看看。”
醫生接過病歷看了幾眼,臉色沉重起來:“立即送進醫院檢查治療,不要再耽誤了!”
“我通知醫院準備好,你去叫他們派一輛車子,要麪包車,可以直接把他擡進去的那種。”
“好。”
雲朵朵跑着衝出房門:“準備一輛麪包車,可以直接把病牀擡進去的,要立即送去醫院。”
“已經準備好了。”
走廊的盡頭,連城璧淡淡說了一句,醫生推着介子微從辦公室裡面出來,雲朵朵看了那位副隊長一眼,來不及說什麼,跟在一邊。
特警引路,兩個人擡着病牀從樓梯一路跑了下去,可憐雲朵朵的腳沒有完全好,跟頭把式地從樓梯上險些滾了下去。
一隻有力的手臂扶住雲朵朵:“小心點。”
吉列清風無痕般的笑容,出現在雲朵朵的視線裡:“謝謝,你到底是誰聘請過來的?”
“你現在還有心思關心這些?”
雲朵朵搖頭,在吉列的攙扶下一路跑下樓梯,跟着介子微上了車。
很多特警要跳上車子跟着介子微一起去醫院,尤其是韓雨詩,當仁不讓地跳上了介子微在的車子。
吉列扶着雲朵朵也上了介子微的車子:“我有些事情需要處理,先不過去了,隨時把消息打電話告訴我。”
“好的。”
“都站住,跟過去兩個人就可以,其餘的人到會議室開會!”
連城璧無情冷酷的話語,笑眯眯地說了出來,更增添了幾分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