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歌曲還在繼續,餘式微的情緒也越來越激動,她甚至不肯再配合,每次都躲開。
陳瀚東沒辦法,只能讓她拿到手機,摁下了通話鍵。
“喂……”她的嗓子已經沙啞了。
可是霍瀝陽還以爲是她哭過了纔會這樣,所以他並沒有懷疑,而是有些歉疚的說到:“小微……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唔……”
陳瀚東忽然伸手摸了一把餘式微的腰,餘式微惡狠狠的瞪了過去,他在故意搞破壞是不是?
“喂?喂?小微?你怎麼了?你爲什麼不說話?”霍瀝陽還在電話那頭叫嚷着。
陳瀚東明知故問的說到:“是啊,你怎麼不說話?”
餘式微泫然欲泣,知道他不會就這樣放過自己,她乾脆不再理他,深吸一口氣之後,她咬牙,悶悶的說到:“沒事……”
“真的沒事嗎?”霍瀝陽又問。
陳瀚東又揉了一下她的腰,一陣酥麻感傳來,餘式微就算把牀單抓破也抑制不了,她粗喘着飛快的說了一句:“沒事,再見!”
然後抖着手飛快的去摁掛斷鍵。
她羞憤的瞪着他:“你是故意的……!”
他也咬牙:“我就是故意的。”
她委屈的叫嚷:“瀝陽……瀝陽……哥肯定……聽到了……啊!”
他氣氛的又咬住她的脣:“我說過,別再叫那個男人的名字!特別是在牀上。”
她嗚嗚的叫着:“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真的?你能不能忘了他……”
“唔……”
“只要你說再也不提他……我就原諒你……好不好?”
“好……”
這時,扔在一旁的手機又響了,仍舊是霍瀝陽。
餘式微小心翼翼的看着陳瀚東。
陳瀚心情好的不得了,所以大手一揮,批准了:“接吧,不過不許說太久。”
雖然已經疲倦至極,餘式微還是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然後掙扎着拿過了手機,不知怎麼的,她的心中忽然閃過一陣慌亂,好像有什麼可怕的事情,就要發生了。
她緩了緩,然後摁下了通話鍵:“喂,瀝陽哥……”
爲了掩飾自己聲音的沙啞,她刻意將聲音壓得很低。
“……”
電話那頭沒有一點動靜,安靜的過分。
餘式微看了一眼手機,是通話狀態啊,奇怪。
她又喊了一句:“喂,瀝陽哥,你還在嗎?喂,瀝陽哥?”
陳瀚東也覺得有點不對勁,他問到:“怎麼了?”
餘式微搖了搖頭:“不知道,電話明明打通了,卻沒人說話。”
陳瀚東蹙了一下眉頭。
餘式微晃了晃手機:“難道是手機壞了?瀝陽哥?喂,能聽的到嗎?”
“……”依舊安靜。
餘式微咕噥了一句:“先掛斷吧。”
掛了之後再打過去,她心裡如是想着。
電話那天卻終於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你就這麼的迫不及待?”
“額……”餘式微嚇了一跳,天啊,手機竟然沒壞,那剛剛陳瀚東和她說話的聲音不就全被霍瀝陽聽到了嗎?
心裡隱隱覺得哪裡不對勁。
她有些不安的看了一眼陳瀚東,然後結結巴巴的繼續說到:“啊,瀝陽哥你還在啊……”
“……”又是沉默。
餘式微不知道他打電話過來是想幹什麼,所以尷尬的不知如何開口,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陳瀚東的眼睛卻眯了起來,因爲他突然反應過來爲什麼之前霍瀝陽一直不做聲,因爲他想知道餘式微是不是和自己在一起。
他冷哼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不屑,這樣的男人,連餘式微的腳趾頭都配不上。
“小微……”不知過了多久,霍瀝陽終於又再次開口,語氣聽上去還算平靜。
可是餘式微不知道,這樣的平靜之下,埋藏的是多麼猛烈的怒火。
“嗯?”她低低的應了一聲。
“你現在在哪兒?”霍瀝陽冷靜的問到。
餘式微看了一眼陳瀚東,猶猶豫豫的說到:“在……在一個朋友這兒……”
陳瀚東立刻掐了一下她的腰,眼中是濃濃的不滿。
餘式微立刻討好的伸手上下撫摸着他的胸膛,努力討好。
陳瀚東趁勢低頭啃了一下她的脣,這是對她的警告。
“朋友?”霍瀝陽的聲音更冷了,甚至還帶着淡淡的嘲諷,“你有什麼朋友?”
餘式微有些受傷,她的心像是突然被刺了一樣,過去的那十年,她的確沒有朋友,因爲她有霍瀝陽,他可以是她的朋友,也可以是她的親人,甚至是她的戀人,那個時候她好像只要有他一個就夠了,而霍瀝陽也告訴她,外面的人都太壞了,讓她不要相信任何人,也不要隨便和別人做朋友。
而等他離開之後,她才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自己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那個時候,她真的很寂寞,有心事也不能和朋友分享。
直到後來她上了大學,認識了很多新同學,她才明白,原來有朋友的感覺這麼好。
她有些傷心的咕噥到:“就是……大學同學……”
“餘式微,你知不知道你根本不會撒謊?你一撒謊聲音就會壓的特別低,舌頭甚至還打卷,難道你沒發現嗎?”霍瀝陽毫不留情的戳破了她的謊言。
雖然霍瀝陽看不見,餘式微還是忍不住尷尬的臉紅了,他說得對,她不會撒謊,也不喜歡撒謊,有時候迫不得已撒謊的時候她也會窘迫不已。
於是她尷尬的說不出話來,只能睜着水汪汪的眼睛看着陳瀚東,眼中閃過一絲委屈。
陳瀚東吻了吻她的額頭,低聲安撫:“沒事,看他怎麼說。”
霍瀝陽譏笑到:“你還和陳瀚東在一起吧?他來救你你是不是特別感動?”
餘式微不敢再撒謊了,她揚聲無比堅定的說到:“是。”
“……”霍瀝陽氣的臉都鐵青了,他一把將牀頭櫃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到地上,其中就包括之前餘式微給他送什錦粥帶過來的那個保溫桶,保溫桶咕咚咕咚滾出老遠,就像餘式微,只不過受一點點傷就逃到那麼遠的地方去,更何況那算什麼傷害?
聽到電話那頭傳來的壓抑的怒喘聲,餘式微有些不安的咬了咬脣,怯怯的喊了一聲:“瀝陽哥,你還好吧?”
“餘式微,你是故意的吧?”
餘式微怔住,不僅是因爲霍瀝陽那冰冷的語氣,還有就是他已經第二次連名帶姓的叫她了。
她小心翼翼的問到:“什麼?”
難道他指的是拍賣會上她丟下他和陳瀚東跑了的事?
她急忙否認到:“不是的……我沒想要那樣……瀝陽哥……我……當時……只是……”
她當時只是覺得很受傷,然後陳瀚東出現了,他給了她結實的胸膛當做避風的港灣,於是她不自覺的沉醉了,然後躲到了他的懷抱裡,可那是因爲……她真的受傷了。
“你現在和陳瀚東在一起吧?”說到陳瀚東三個字,霍瀝陽牙齒咬得更重了,似乎是想把他咬死在嘴裡。
餘式微心頭一驚,難道……之前霍瀝陽真的聽見了?
天啊……都怪陳瀚東,都說了不要搗亂,他還是……想到這兒她羞囧的瞪了一眼陳瀚東,她以後真的沒臉再見他了。
陳瀚東挑眉,示意她快點承認,好讓霍瀝陽早點死了心。
餘式微一開始有些猶豫,後來想到也許這是一個攤牌的最佳時機,從今以後她再也不用在面對霍瀝陽的時候內心承受着難以忍受的煎熬了。
於是她立刻說到:“是!”
聲音十分的堅定。
陳瀚東滿意的吻了吻她的眼皮。
沒想到餘式微竟然這麼痛快就承認了,霍瀝陽的心像被人用刀子從中間狠狠劃開了一樣,不斷的有鮮血從傷口處滲透出來。
他憤怒的想要摔東西,卻發現能摔的都已經被他摔了,雙手只能用力的握拳,死死的扣住掌心。
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顫抖的問到:“你……和他……上牀了?”
不,不可能的,餘式微那麼愛他,又那麼單純,怎麼可能和別的男人……
想到之前餘式微被陳瀚東毫無反抗的帶走時,他又不那麼自信了。
他煩躁的抓了抓頭髮,幾乎快被自己的想法給逼瘋。
不要想了,不可能的,餘式微怎麼可能背叛他?
他嘲笑着自己的多心,重新倒在牀上,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快點入睡,可是夜裡那麼安靜,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的腦海裡不停的播放着之前和餘式微通話時的說話內容。
“喂……”她聲音好像有點沙啞,不過他以爲是她哭了才那樣的,他根本沒往別的方面想。。
然後他問:“小微……你現在在哪裡?”
“我在……唔……”餘式微根本沒說完就被打斷了,最後那一個音節……聽着有點怪怪的,然後是很久的沉默,他有點擔心於是就不停的追問:“喂?喂?小微?你怎麼了?你爲什麼不說話?”
又過了一會兒,她才咬牙,悶悶的說到:“沒事……”
這個時候聲音已經染上了一絲情慾的色彩,他應該聽出來纔是,可是那個時候她真的沒有想那麼多。
他不放心的又問了一句:“真的沒事嗎?”
她的喘息聲這個時候已經很大了,她一邊喘着一邊說:“沒事,再見!”
最後是她的驚呼聲:“呃……啊!”
不,那根本不是什麼驚呼聲,她當時就是在和別的男人上牀。
肯定了自己的猜測之後霍瀝陽快瘋了,他拿起手機立刻就想撥打過去質問餘式微,可是電話就要撥出去的時候他又膽怯了,萬一是真的怎麼辦?
難道他還要繼續聽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發出的呻吟聲嗎?
他捂着臉,壓抑的哭泣聲漸漸變得有些響亮,他聽到自己的哭聲,愣了一下,隨後冷冷的放下了手,受傷害的人是他,他爲什麼要哭,他應該讓那個女人後悔的痛哭纔對。
她怎麼可以背叛他?他花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在她身上,他把全部的愛意都給了她,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