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式微淡淡的說到:“霍家的一切都和我沒關係,我只要瀝陽哥平安無事就好。至於那些打打殺殺的事情還是留給你們這些男人吧。”
葉遲沉思了一會兒,忽然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我突然有點欣賞你了,不如我們合作怎麼樣?我不但可以幫你找到霍瀝陽,還可以幫他奪下霍氏集團的繼承權,到時候我們兩家合作,共謀發展。”
餘式微又不傻,怎麼會相信他的這些鬼話,如果葉家想和霍家合作的話直接找霍殷容不就行了?
之所以又牽扯上霍瀝陽,不過是因爲他們覺得霍瀝陽比霍殷容好控制罷了。
她對着他淡淡的笑了一下:“我要謝謝你。”
“現在謝還太早了,等你成爲霍氏集團真正的老闆娘再來謝我吧。”葉遲以爲餘式微同意了他的合作計劃,笑容裡不禁帶上了一絲得意,他相信,這麼好的事情沒有哪個女人能夠拒絕。
可是餘式微又說了一句:“你誤會了,我謝謝你並不是因爲你的那個提議,而是你讓我明白了一句話。”
“什麼話?”
“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也沒有永遠的朋友,只有永遠的利益。我想,有些事情我要學會放下了。”餘式微指的是餘莞和霍殷容合作的事情,霍殷容有一句話說的挺對的,當有一天她的天真用盡的時候她還是不得不面對現實,不得不接受這些赤裸裸的金錢關係。
她已不再天真,她要學會看透一切。
葉遲的臉色不由得鐵青:“餘式微你耍我?”
“我沒有,我已經說過了,霍家的事情和我一分錢關係都沒有,你要吞併還是要合作還是怎樣都隨你,我沒有任何意見。而且我相信以葉少的能力,不需要我的幫助也可以輕鬆的達成所願。”
“過河拆橋?”
“你幫我找到瀝陽哥,我很感謝你,以後只要你用的着我的地方,我絕對再所不辭。但是,霍家的事我真的幫不上忙。對不起。”
葉遲的臉色已經黑成了鍋底,他在商場素有笑面虎之稱,如今這樣是因爲真的被惹怒了。
他冷笑着勾起嘴角,無比陰森的說到:“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的。”
之後兩個人再沒說過一句話。
出租車駛過一道又一道的山路,經歷將近兩個小時之後終於在一座不知名的山的山腳下停下。
餘式微下車,在不遠處發現了一條小路,小路一直延伸到山頂上,而山頂的正中央矗立着一間小木屋。難道霍瀝陽就被關在那上面。
葉遲也看到了那棟木屋,他四處看了看之後說到:“應該就是這裡了,要不要上去看看?”
“嗯。”餘式微點了點頭,她邁開步子就朝山上走去。
前不久這裡剛下過雨,地面又溼又滑,就算餘式微穿的是平底鞋也有些寸步難行,而且不一會兒鞋底就沾滿了泥巴,兩隻腳更是擡也擡不起來。
明明近在眼前的小木屋現在看來卻像是遠在天邊。餘式微正扶着旁邊樹休息呢,旁邊突然伸過一隻大掌。
餘式微擡眼去看,只看到葉遲的半張臉。
葉遲並沒有看向餘式微,而是僵硬的盯着前方,神色不太自然的說到:“我拉你上去。”
餘式微看看那隻大掌,又看看葉遲,終於還是把手搭了上去。
他是個男人,腳步沉穩有力,踩的也比較穩,餘式微扶着他終於不再搖搖晃晃。
兩個人相互攙扶着,順利到達山頂的小木屋前。
餘式微這輩子最討厭的東西有三樣,小木屋排在第二位,因爲她永遠也不會忘記那個雨夜,她在黑乎乎的小木屋裡所經歷的一切。
所以,此刻她現在小木屋前,卻沒有一絲勇氣推開那扇木門,因爲她不知道,門背後到底有什麼。
葉遲倒是比較機警,他先仔細的觀察了一下週圍的環境,又透過小木屋窗戶上的縫隙朝裡面張望,確定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人物之後轉頭對餘式微說:“沒事了,我們可以進去了。”
餘式微呼吸突然急促了起來,臉色也開始一點點的發白,瘦弱的肩膀顫抖的不像話,整個人像被風暴襲擊過一樣,搖擺不定。
葉遲覺得她的表情有些奇怪,他伸出一隻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麼了?”
“啊!!!”餘式微突然尖叫着往後退了好幾步。
葉遲發現她後面已經沒有路了,再退一步就有可能滾下山坡,他急忙伸過手臂將她拉了回來:“小心!”
餘式微被拉離了危險地帶,臉色卻更加的蒼白了,甚至連嘴脣都變成了白色。
看她被嚇成這樣,葉遲不禁有點內疚。他原本是想關心她,卻沒想到反倒嚇到了她。
他看了看她的臉色,柔聲問到:“你還好吧?”
餘式微扯着嘴角,艱難的擠出一絲笑容,說到:“沒……沒事。”
看着她面如菜色的樣子葉遲就知道她在撒謊,他扶着她站到一邊,然後說:“你在這兒等着,我先進去看看。”
餘式微虛弱的點了點頭,她只覺得呼吸從來沒這樣困難過。
葉遲走到小木屋前,確定了一下距離,然後擡腿猛地把門給踹開了。
木門啪的一聲撞到了牆上,又因爲反作用力而彈了回來,搖晃幾下終於停住。
木屋有點矮,葉遲必須低頭彎腰才能走進去。
進屋後他先打量了下屋內的環境。
屋內的擺設很簡單,中間放着一張用石塊和報紙做成的桌子,桌子上是一些吃剩的盒飯,地上東倒西歪的放着幾個空酒瓶子。
再往裡看,一張用木板和稻草搭成的簡易牀鋪躍入眼簾,牀上躺着一個黑乎乎的人,因爲光線問題他看不清那個人的長相。
他衝外面喊了一句:“餘式微,快進來,這裡有個人。”
聽到葉遲說真的有人在裡面,餘式微飛快的朝前跑了幾步,一隻腳剛踏進門檻又縮了回來,甚至還往後退了幾步。
葉遲迴頭看她:“那個人好像快不行了,我踹門這麼大動靜他都沒動一下。”
“什麼,快不行了?”餘式微再沒猶豫,閉上眼睛就衝了進去。
當她看到牀上那個人的時候立刻就喊出了聲:“瀝陽哥!!!”
聲音裡已經帶了一絲哭腔。
霍瀝陽身上還穿着他失蹤那天穿的衣服,衣服上破了好幾個口子,露出裡面的襯衫。
那襯衫原本是白色的,可是現在上面卻是一塊塊黑乎乎的血跡。
而霍瀝陽的臉更是青一塊紫一塊,整個人看上去消瘦了不少,憔悴不堪的樣子讓餘式微只想哭。
她摸了摸他的臉頰又摸了摸他的身體,冷的,全是冷的,沒有一點溫度,她的心猛地一揪,一口氣卡在喉嚨裡差點提不上來。
“瀝陽哥,瀝陽哥你醒醒,我是小微啊,瀝陽哥你不要嚇我!!!”
聽到餘式微撕心裂肺的哭聲,葉遲急忙快步湊了上來:“他真的是霍瀝陽?”
他伸手摸了摸他的脖子又探了探他的呼吸:“糟糕,他的呼吸很微弱,是不是真的快不行了。”
餘式微彷彿遭受了重大打擊一般,面無人色的晃了晃,兩眼空洞的盯着霍瀝陽:“不……不會的……不會的……瀝……瀝陽哥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會死呢……他說過他要娶我的,他說過的……”
“可是他好象真的快不行了……”葉遲有些不忍心的看着她。
餘式微呆了一呆,最後終於崩潰,她渾身失力的了跌坐在地上,揪着霍瀝陽的衣角毫無形象的大哭:“瀝陽哥,我是小微啊,你不是說要娶我的嗎,你醒來,我們現在就去登記,我現在就做你的新娘,好不好?瀝陽哥……我求求你……”
門砰的一聲又被人踹了開來,葉遲下意識的回頭去看,然後吃驚的說到:“東子你怎麼來了?”
餘式微還在傷心的哭泣,周圍的一切彷彿都引起不了她的注意似的。
陳瀚東臉色陰沉的盯着那個坐在地上哭的像個瘋子的女人,兩道劍眉狠狠的擰了起來,他一步一步的朝餘式微走去,渾身上下散發出一種恐怖駭人的氣息,葉遲本來還想說些什麼,在看到他猶如修羅般的面孔後驚嚇的連嘴都張不開了。
陳瀚東沉沉的在餘式微身後站定,盯着她的頭頂森冷的開口說到:“你剛剛說什麼,你說你要嫁給誰?”
葉遲呆呆的看着陳瀚東,一個疑問閃過他的腦海,他是怎麼認識餘式微的,而且這語氣和表情也是大大的不對勁,怎麼看着有點像抓到老婆偷人的丈夫?
這個猜測剛剛在腦海裡出現,他立刻搖了搖頭,他肯定是瘋了纔會冒出這樣的想法,這怎麼可能呢?
餘式微正傷心無比,聽到背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她慢慢的,慢慢的轉過了頭,迷夢的淚眼對上一雙陰沉的黑眸,那黑眸裡滲出的冷意立刻將她凍在原地,動彈不得。
陳瀚東冷冷的眯眼:“說啊,你還想嫁給誰?”
他的視線落到牀上那個人身上,又落到餘式微身上,最後竟是轉向葉遲。
他薄脣一勾,冷酷的笑意便凝在嘴角:“她就是你說的,爲霍瀝陽尋死覓活的那個小情兒?”
葉遲雖然猜不透他和餘式微的關係,但是看現在的氣氛他已經察覺到有什麼不對勁了,所以不敢隨便開口。
看他那猶疑的神色陳瀚東就知道自己猜的沒錯了,不由得連連冷笑:“原來楊歌不是楊歌,而是瀝陽哥,霍也不是霍殷容而是霍瀝陽。好,真是好,餘式微,你夠狠。”
“不……不是的,瀚東,你聽我解釋……”餘式微終於反應過來,她跌跌撞撞的起身想要說些什麼。
“好,你說。”陳瀚東咬牙吐出了幾個字,剛毅的臉上已滿是壓抑的怒火。
“我……我……”餘式微看了看霍瀝陽,又看看陳瀚東,最後潸然一笑,她往後退了幾步,“我……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