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莞拍了拍她的手背說到:“我來看我自己女兒的演出,又不是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怕什麼。”
餘式微又瞥了一眼霍殷容,然後壓低嗓音問到:“媽,你怎麼和他一起來了?”
餘莞眉間閃過一絲深思,她這麼做自然是有她的打算的,可是現在還不能告訴餘式微。
她嘆了一口氣,說到:“小微,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我相信他也不是故意的。他當初不過是年輕貪玩,並不是真的……”
餘式微臉色白了一白:“媽,我都忘記了,你還提這個做什麼。我並不是因爲那件事纔對他……他身上流着的是霍家人的血,裡面都充滿着算計,媽,你不要被他給騙了。”
餘莞笑到:“媽媽吃過的鹽比他吃過的米還多,我能被他給騙了?”
餘莞頓了一頓,又說到:“小微,其實有時候眼睛也是會欺騙人的,流着霍家人的血液的不是隻有霍殷容一個……”
餘莞說的含含糊糊,餘式微根本聽不懂:“媽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你該不會是在說瀝陽哥吧?”
“你有沒有想過他爲什麼突然要走?”
“他……是逼不得已的。”
“那他爲什麼不帶你一起走?小微,你真的沒有想過這些嗎?還是你根本不願意承認?”
“他說過……他會回來……”
“那他要是騙你的呢?”
餘式微臉色發白的咬住下脣:“不……瀝陽哥……不會的……”
餘莞嘆了一口氣,說到:“你還小,還不懂裡面的陰謀詭計,我卻看得明白,霍瀝陽並不是真心對你好,至少,他沒有你相信的那麼愛你。小微,你要相信,當初媽媽讓你嫁給陳翰東絕對是爲了你好,你以後要專心對他,別再去想着那些不可能的事不可能的人,也不要再回霍家,那兒根本就是一個是非之地。”
餘式微拉住餘莞的手,堅定的保證:“媽媽,相信我,我一定會賺很多很多的錢,然後帶你遠走高飛,我們都不要再回霍家了。”
看着餘式微的眼睛,餘莞就知道她根本沒明白自己的意思,心中不由得深深的嘆了一口氣,她故意不讓她回家就是爲了讓她遠離霍家的是非,更何況,霍家的鬥爭越來越激烈,相信不久,就會有一場大的風暴降臨。
“哦,對了,今天是你的第一次表演,我給你帶了份禮物。”餘莞從霍殷容手裡接過一個黑色的木匣子,“這個給你。”
餘式微打開匣子,一把紫檀木琵琶安安靜靜的躺在裡面,她的手指輕輕的從琵琶上滑過,一串悅耳的音符從指尖流泄出來。
“媽……這不是你的那把琵琶嗎?”
“從現在開始,它是你的了。”
“媽媽……”餘式微不敢置信的擡起眼,“這是你的寶貝,我不能……”
“傻丫頭,你纔是我最大的寶貝,媽媽沒什麼東西給你,這個就當做是第一次上臺表演的紀念,拿着它,好好表演,媽媽會爲你加油的。”
“媽……”餘式微抱住餘莞。
最後餘式微沒有用租來的那把琵琶,而是用了媽媽的那把琵琶彈了一曲十面埋伏。
動人心魄的樂聲一直迴盪在大禮堂的上空,表演結束之後餘式微對着臺下深深的鞠了一躬,觀衆們爆發出一陣陣熱烈的掌聲,久久不息。
餘式微卻是有些遺憾的,她留給陳翰東的那個位置上坐着一個陌生人,他,沒有來。
表演結束之後所有人上臺致謝,主持人卻突然安排餘式微爲霍殷容獻花,感謝他對此次活動的大力贊助。
餘式微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還沒反應過來手裡就被人塞了一捧花然後被人推了上去。
站在後排的兩個女生竊竊私語着。
“你知不知道爲什麼讓她上去?”
“難道不是因爲她長的漂亮?”
“你沒聽說嗎?這次晚會的贊助是她拉來的,所以才特意爲她單獨安排了一個獨奏,不然誰要聽她彈什麼琵琶啊,人都快睡着了。”
“她家裡這麼有錢啊,還能私人贊助?”
“不是,本來是外聯部去拉的贊助,可是人家說只有餘式微來了我纔給錢。”
“然後她就去了,錢就到手了?”
“呵呵,你總算明白了,這錢來路不正,說不定是出賣了什麼才換來的。”
“啊?不會吧?”
兩人還要繼續說,忽然感覺耳旁刮過一陣冷風,眼前黑就一秒,她們疑惑地互相對視一眼,隨即差點驚叫出聲,她們的眉毛不知何時被人給剃了。
在後臺,餘式微攔住了霍殷容,眼神警惕的盯着霍殷容:“我警告你,不準對我媽媽怎麼樣,要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霍殷容把手裡的捧花扔到了地上,冷眼看着站在他對面的餘式微,揚脣譏笑到:“你怎麼還是這麼蠢?又蠢又天真,一點也沒有遺傳到你媽媽的聰明和算計,也難怪你會那麼愚蠢的認爲,霍瀝陽是真的愛你。”
他是真不懂,像餘莞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怎麼會生出餘式微這種單純的猶如綿羊女兒,什麼都不明白,純潔的令人髮指。
難道她不知道,爲了自己的利益每個人都會變成最兇狠的惡狼嗎?
餘式微氣得臉色發白:“我和瀝陽哥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
霍殷容哼了一哼,眯眼冷笑到:“一個人的天真總是有限的,假如有一天你的天真用盡,餘式微,你還剩什麼呢?愚蠢嗎?”
“天真一些有什麼不好,至少我活的快樂,你這種人是永遠都不會明白的,大概也永遠都不會知道快樂是什麼滋味。”
霍殷容眼中閃過一絲陰冷,像是被人戳到傷口的刺蝟,於是他選擇了更凌厲的反擊。
“呵呵,如果你媽媽也像你一樣天真,你們母女倆早就屍骨無存了。
“你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很快就會明白了,餘式微,希望那個時候你能夠稍微長進一點。”
餘式微狠狠的瞪着他,心中滿是怒意。
霍殷容卻猶嫌不夠,臨走前又拋出一句:“你的瀝陽哥很快就會回來了,法國美女那麼多,你猜,他會不會早就移情別戀了呢?”
餘式微是不信的,可是心裡卻是止不住的擔心。
她掏出手機,飛快的輸入一串號碼,她已經撥了八十多個,就差最後兩個,霍瀝陽就在其中。
第一個電話撥出去,許久沒有人迴應,自動轉入了答錄機,因爲說的法語,而且語速很快,餘式微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霍瀝陽。
她決定不管了,心潮起伏的開始留言。
“是瀝陽哥嗎?我是小微,聽到我的留言記得給我回電話,我等你。”
深吸了一口氣,她又撥出了最後一個電話,是個空號。
那麼,之前那一個就很有可能是霍瀝陽了?
她頓時激動不已,又急忙撥了一下之前那個號,雖然還是答錄機,她卻格外的開心。
“瀝陽哥,真的是你,我……我很想你,你會回來嗎?什麼時候呢?”
話才說了幾句,餘式微就已經開始哽咽,原來思念一個人的心情是這麼的難以控制。
“瀝陽哥,再過一個多月我就二十歲了,你說過,會來娶我的對不對?”
怕自己會哭出來,她不得不掛了電話,眼眶卻一陣陣的泛紅,心緒難平。
晚會成功結束,學生會主席宣佈他在校外的餐館訂了一桌慶功宴,現在就帶大家過去。
衆人一陣歡呼,餘式微因爲霍瀝陽有些失落不太想去,可是夏子蘇興致很高,拉着她飛快的趕上了其他人,沒辦法,她只好跟了上去。
席間學生會主席提議大家舉杯敬餘式微一杯,說如果不是她,今天的晚會肯定得砸。
餘式微急忙推脫,說真正的大功臣是西唯服裝店的老闆沈寧西,不過沈寧西不在,她就代替她喝了這一杯。
餘式微酒量很小,才喝了兩杯啤酒就醉的不行了,她是刻意喝醉的,因爲她心裡難受,心酸的要命。
她不是沒有想過,霍瀝陽爲什麼一聲不吭的突然就走了,去了法國又爲什麼不和她聯繫。
她一直安慰自己,瀝陽哥一定有他的苦衷,不然他不會拋下她,因爲他說過,永遠都不會拋下她。
半醉半醒之間她又想起了陳瀚東,於是陳瀚東和霍瀝陽兩個人不停的在她腦海間輪換,就像走馬燈似的,到最後她也分不清,是更想霍瀝陽,還是更想陳瀚東。
夏子蘇打算把開始說醉話的餘式微送到寢室去,可是餘式微站在原地一動不肯動,嘴裡嚷嚷着說要回家。
夏子蘇沒辦法,只能把她送回她家裡去。
但她根本不知道餘式微家住哪裡,問餘式微,她又含含糊糊說不清楚。
最後她靈機一動,拿過餘式微的手機,打算找個人來接她。
她手機裡的聯繫人很少,除了同學就只有一個陳翰東。
陳?難道是她那個叔叔?
想了想,她按下了撥號鍵。
電話響了四五聲才接通。夏子蘇試探性的說到:“喂,你好,請問你是餘式微的叔叔嗎?我是餘式微的同學夏子蘇。”
電話那頭靜了一靜,沒有人回話,夏子蘇以爲是自己想錯了正要尷尬的掛斷電話的時候那頭中午響起一道冷冰冰的男聲:“我是……怎麼了?”
“額……那個,小微她喝醉了,吵着要回家……你看能不能報一下地址我把她送回家去?”
陳翰東沉默了一下說到:“你們現在在哪兒?我過去接她。”
“我們在學校西門口。”
“附近有沒有什麼奶茶店?你扶着她進去坐一坐,別讓她站在風口。”
“有的,有一家奶茶店,我們在這裡等你。”
“給她弄杯蜂蜜水,我馬上就來。”
掛斷電話,夏子蘇看着餘式微,羨慕的說到:“你叔叔對你可真好啊,我也想有一個這樣的叔叔。”
等陳瀚東馬不停蹄的趕到奶茶店的時候餘式微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身上蓋着不知是誰的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