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靠在椅背上,目光也盯着前邊兒那輛車,狀似無意的說到:“肖唯和斯時關係好像不一般啊,看起來像情侶,但是進展的會不會太快了一點啊?”
北堂御淡淡的答道:“不清楚。”
雙手卻猛地握緊方向盤,甚至焦躁的皺起了眉。
林婕又說:“你沒來的時候斯時可護着她了,連我多看一眼都不行,好像多看一眼就會把她吃了似的,我喊你過來的時候他們還急着走呢。”
“嗯,我們的情況確實比較尷尬。”北堂御不動聲色。
林婕再接再厲:“也不知道那個肖唯有什麼魅力把斯時迷得團團轉,兩人最近也天天膩在一起,情侶都沒他們這麼黏糊,你看見他們買的東西沒?都是雙份的。你說她是不是看上斯時家裡的錢了?她該不會想讓李斯時當她的提款機吧?這女人心思太惡毒了,絕對不能讓她得逞,今天讓斯時幫她買衣服,明天就能讓斯時幫她買房子,斯時又是那種不懂得拒絕的人,說不定就讓她給騙了,說真的,這種女人我見得太多了,物質,虛弱,喜歡不勞而獲……”
北堂御突然沉聲打斷:“咱能不談肖唯的事嗎?”
因爲她說的都不是真的,肖唯是什麼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曾經那樣近的看過她的心,那樣清楚透明,心裡只有一滴眼淚。
林婕剩下的話頓時噎在了喉嚨深處,想說又怕惹北堂御發火,只能乾澀的嚥下去,然後訕訕的說:“我也是聽別人說的,其實我也不相信。你要不愛聽我就不說,咱說點別的,那說什麼好呢?”
她一時之間還真想不出什麼別的話題,北堂御卻接過了話頭:“不如談談那個孩子吧?”
“孩子?”林婕覺得自己簡直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沒事兒她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多說多錯。
“是啊,上次在酒店說過之後你便再也沒提起過,其實我早就想問了,當初你是在哪家醫院生下孩子的,孩子是你自己送出去的還是讓醫生送的?你對那戶人家瞭解多少?或者我們可以儘快抽時間去把孩子找回來。”
北堂御轉過頭看林婕,問到,“你覺得呢?”
他面無表情的盯着她,目光中有着隱隱約約的冷淡。
林婕顯然也察覺到了北堂御的不悅,她先提了提嘴角想擠出一個笑容,隨即意識到這表情不太對,又立刻轉換成愁眉不展的樣子:“當時我因爲沒錢,是在一家慈善醫院生的孩子,那時候我身體很虛,連牀都下不了,孩子那麼可憐一點吃的都沒有,我實在不忍心,就拜託醫生幫忙找了一家人收養他,但是醫生說了,如果要給別人收養就不能讓我知道收養人的名字,怕我去找他們,所以……”
說到最後她聲音已經完全哽咽,好像隨時都要哭出聲來。
換做以前北堂御肯定不忍心再繼續問下去,可今天他煩躁的很,滿腦子都是肖唯,只有這件事還能轉移一點他的注意力,所以他繼續追問:“那那個醫生你應該還記得吧?他長什麼樣子叫什麼名字?”
“這個……”林婕斟酌了一下之後答道,“我當時痛的快昏過去了,意識不是很清醒……”
“你的意思是你在根本不清醒的情況下把孩子送人了?”北堂御猛地踩下剎車厲聲質問。
林婕毫無準備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去,她捂着胸口一副受到驚嚇的樣子。
北堂御卻根本不管依舊追問:“你還說你多愛那個孩子,你竟然隨隨便便就把他送人了?”
“不是的,不是的,咳咳,”林婕急忙解釋,“孩子要送人的時候我還是很清醒的,可是當我聽說不能告訴我收養人是誰之後我很傷心,也就沒太注意別的,再說過了這麼久了,我肯定會忘記一些的……”
北堂御看她的眼神充滿了失望。
林婕心裡一涼,立刻哭泣出聲:“北堂御,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你不相信我?你覺得我有必要騙你嗎?我以前騙過你嗎?你爲什麼這樣看着我?我恨你恨你恨死你了!”
一邊哭着還一邊用力的捶着北堂御的胸膛,一副傷心欲絕的樣子。
見她哭了北堂御自然不好再多問什麼,他煩躁的把林婕摁回座位上,替她繫好安全帶之後又一踩油門追上李斯時的車:“好了好了,你別哭了,我相信你就是了。”
林婕抽出紙巾擦掉眼淚,依舊抽噎不止,嘴裡還不停的唸叨:“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北堂御耐着性子抱了抱林婕,他對女人的眼淚真的沒什麼抵抗力,從小他舅舅就告訴他,把女人惹哭的男人一定不是個好男人,所以林婕當着他的面哭的時候他會有一種內疚感。
林婕靠在他肩膀上嗚嗚的哭着,十分傷心的樣子,不過有了北堂御的安慰她的心情好了很多,等到達李斯時家的時候已經完全平復,還勾着北堂御的手臂親密無比,一點也看不出之前吵過架的樣子。
進了屋之後肖唯給他們倒了水之後就自動鑽到廚房忙活去了,李斯時跟進來說要幫忙又被她趕出去了,一個連糖和鹽都分不清的男人能幫上什麼忙啊?再說了,也不能讓林婕和北堂御乾坐着,連個聊天的人都沒有。
李斯時猶豫了好久才磨磨蹭蹭的走了,臨走前還一步三回頭的叮囑:“忙不過來的時候喊我,有事兒也喊我,我聽見了立刻就過來。”
“行了行了,就你囉嗦,有說話這功夫我都炒好一個菜了。”肖唯手腳利落的摘菜洗菜,僅僅有條,一看就是經常下廚房的人。
李斯時見自己真的幫不上忙才走了,坐到沙發上的時候他纔想起自己把這兩隻叫回來的目的,北堂御和小唯一個在客廳坐着一個在廚房忙着哪裡有說話的時間?
他想了想側過頭對端坐在沙發上的林婕說:“林婕要不你去廚房幫個手兒咱也能早點吃上晚餐。”
林婕心裡是一百個不樂意,憑什麼啊,是你自己邀請我們來吃飯的,可沒說吃個飯還要幹粗活。
但要說自己不會做飯那肯定是會被拆穿的,因爲她以前在英國的時候就是自己做飯吃,這個李斯時都知道,得想個別的理由才行。
她眼睛眨了眨微笑着拒絕到:“我這指甲纔剛做的,花了不少錢呢,不能沾水。”
“哦?是嗎?”李斯時猛地湊近眯着眼細細打量了一下林婕,“那你今天早上沒洗臉就出門了?”
林婕臉微微一僵:“怎麼可能,我是下午才做的,過幾天不是要拍宣傳片嗎?到時候手部有很多出鏡機會,我的手必須完美無瑕才行。”
“算了,我去吧。”一直默不作聲的北堂御突然起身朝廚房走去。
林婕一把抓住他的手,因爲用力過猛指甲在他手背劃出一道小小的口子,可她毫無擦覺,隻眼神哀切的看着他:“御,別去。”
北堂御看了一眼她,然後把她的手推了下去:“我只是餓了,想早點吃飯。”
見北堂御走了林婕也立刻起身:“我也去。”
“噯,”李斯時長腿一伸架在那邊的沙發上攔住林婕的去路,“你還是別去了,指甲要保護好。”
“大不了重做,你讓開。”林婕臉色不善的盯着李斯時。
李斯時不爲所動:“不行,我們家廚房太小了,只能站下兩個人,你去了也沒你的地方了。”
對於他的意有所指林婕很是氣氛:“那我去把御換回來。”
總之就是不能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她林婕想去哪裡就去哪裡,從來不可能沒有地方。
李斯時抖了抖腿:“那好吧,不過去之前我得跟你說個事兒,我們家還沒裝油煙機,所以這個油煙味特別的大,什麼水蒸氣啊油質啊最容易沾到頭髮上和衣服上,一般的洗滌方式還洗不乾淨,皮膚上也會覺得特別的油膩難受。”
林婕的眉心越擰越緊,她有潔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油膩物質什麼的,以前爲了討北堂御的歡心她強忍住做過幾次飯,而且做完之後還要立刻洗澡換衣服,可是這裡條件這麼簡陋……
她猶豫了一下之後想到小小的廚房而已諒他們也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來,她多注意一下那邊的動靜就行了。
想到這兒她慢悠悠的坐了下來,眼神狐疑的盯着李斯時:“你是故意的吧?”
李斯時不在意的笑了笑:“我怎麼可能騙你?”
“難說,”林婕顯然不信,“總覺得你最近變了好多,御也變了好多,真奇怪,我們明明還像從前那樣,卻再也找不回從前的那種感覺,從前,你和御都不會這樣對我……到底是哪裡變了?”
“你不知道?”李斯時放下腿,拿起茶几上的一罐啤酒猛地灌了一口,“是因爲你變了。當你來找我要我爲你重新出道的時候我就發現你變了,和我印象中的林婕相差很遠。我問你這幾年你都經歷了些什麼你卻總是推三阻四的不肯說,或者說一些無關緊要的東西,我就發現以前那種親密無間的關係早在歲月的洗禮中變得支離破碎了。林婕,真心是需要真心來換得,謊言,支撐不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