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玉順着車門上那隻手往上看去,對上的是一張陌生的男人的臉龐。
當然,認識或者不認識對她來講都沒有太大的區別,她冷淡的收回視線,一臉漠然的說到:她伸手推了推那人的胳膊:“麻煩讓讓。”
“剛剛那位……跟你說了什麼?”男人指了指已經遠去的陳夫人。
“你哪位?”霍殷玉有些不耐煩的說到,潛臺詞就是你算哪根蔥,憑什麼管我的事。
沒想到男人卻異常認真的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名片遞給霍殷玉:“帝王集團總裁,周羣。”
沒錯,來人正是周羣,他最近在狂追一小資美女,美女沒別的什麼愛好,就喜歡每天下午到花岸來喝一杯咖啡,追了一個月,今天終於摸到美女的小手了,正得意呢就看到陳夫人進來了,沒一會兒一個美女又進來了,兩個人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他也沒在意,心想可能就是老太太找人喝喝咖啡聊聊天什麼的吧。
可是在出門準備帶小美女去兜風的時候他忽然就聽到陳夫人說要這女的嫁給陳瀚東。
什麼?陳瀚東不是已經結婚了嗎?難道他想重婚?那可是犯罪的!
陳瀚東是不會做這種糊塗事的,很有可能是這老太太瞞着陳瀚東自己來找兒媳婦來了。
爲了兄弟的幸福,他暫時把小美女放到了一邊,然後追上了霍殷玉,準備問個清楚。
“現在能告訴我剛剛你們兩個說了什麼吧?”
周羣挑挑眉一臉戲謔的看着眼前這個高挑的美女,眼睛又大又眉,不像是做的。
下巴雖然不算尖,但也不是非常圓潤的那種,弧度剛剛好。
胸麼,看起來也不像是硅膠墊出來的。
喲,竟然是個純天然的美女,真是難得啊。
霍殷玉一臉嫌棄的看着他:“帝王集團?那是什麼皮包公司?聽都沒聽過。”
周羣一個趔趄,他這公司在a市雖然排不上第一好歹也是第二好不好?她竟然說沒聽過?
他上上下下掃了一眼霍殷玉,然後哼笑了一聲:“外鄉人吧?是不是給人騙了?實話跟你說吧,剛剛那老太太我是認識,他兒子就是我哥們兒,已經結婚了知不知道?別傻乎乎的給人當了小三還以爲自己是正房。”
霍殷玉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句話已經是她第二次聽到了,難道她長了一副小三樣?
懶得再和這種流氓糾纏,她一把揮開他的手:“讓開,好狗不擋道。”
“嘿,你罵誰是狗呢?”周羣火氣上來了,他覺得這女人怎麼這麼不識好歹,都說陳瀚東結婚了她還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難不成……是職業小三?
這樣想着,看霍殷玉的眼神已經帶上了幾分鄙視。
“誰應了我罵誰。”霍殷玉冷冷的說到。
“你!”周羣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讓不讓?”
“不讓。”
“……”
霍殷玉眼神一掃,不遠處一個小女孩正不停的朝這邊張望,視線更多的落在這個無賴身上,說不定兩個人是認識的。
她下巴一擡,問周羣:“那女的是你女朋友?”
周羣一看,小美女正看他呢,立刻得意萬分的說到:“是我女朋友。”
霍殷玉哼了一聲:“我還以爲是你女兒呢。”
周羣臉一黑,剛要開口罵人,霍殷玉已經動作比他更快的出手了。
她一巴掌狠狠的甩到了周羣臉上:“你丫的怎麼這麼賤啊,都說分手了就不要再見面你還在這兒死纏爛打的有意思嗎?”
“你!”周羣被打蒙了,“你丫神經病吧?”
“求愛不成就罵人,你這種男人最沒品了。”霍殷玉朝他豎起一根中指,“鄙視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揍你丫挺的!”
說完一把推開周羣,砰的一聲關上車門,揚長而去。
周羣被車尾的尾氣噴了一身,不由的大罵:“你也別讓我再看見你,要不然……”
“周羣!”背後忽然傳來一聲嬌呵。
周羣頭皮一麻,壞了,剛剛的事肯定都被她看見了。
他急忙擠出一個二百五似的笑容:“嬌嬌,剛剛都是誤會誤會。”
“別再來找我,禽獸!”美女甩了他一個耳光,跑了。
周羣捂着兩邊臉頰,後悔莫及,讓你丫的愛管閒事,現在好了吧,到嘴的鴨子都給飛了。
他看看那小姑娘跑起來又圓又翹的屁股,悔的腸子都青了,還是一隻嫩鴨子。
不行,他這是爲了兄弟做出的犧牲,必須去找他要點補償才行。
而這邊,霍殷玉也打了個電話給霍殷容:“哥,你得請我吃大餐,爲了餘式微那丫頭,我都遇上神經病了。”
再說陳夫人回到醫院之後,先觀察一番陳司令的臉色,發現他心情還不錯,然後狀似無意的說到:“聽振東說那個救了咱兒子的人找到了。”
陳老爺子放下手中的報紙,從老花鏡底下看了一眼陳夫人,然後問到:“哦?人呢?帶過來了嗎?”
陳夫人立刻說:“我看你是做官做糊塗了,怎麼能讓救命恩人來看咱們呢,應該是咱們上門去看人家啊。”
陳老爺子抖了抖報紙,然後說到:“你說的對,安排一下吧,我這兩天身體還不錯,可以堅持上門去拜訪一下。”
陳夫人眼珠轉了轉,先幫陳老爺子切了點他愛吃的水果,然後才柔聲說到:“你身體不好,最好還是別走動,不過,我已經去看過了。”
陳老爺子擡了一下頭,說到:“我不管你什麼想法,只要人家提了要求,必須全部給我答應下來,不許推三阻四也不許討價還價。”
“你也太小瞧我了,我是那種沒見識的人嗎?”陳夫人立刻說到,“而且人家人還挺不錯的,特別的通情達理,更重要的是,那救了瀚東的人,還是熟人,前不久才見過的。”
“哦?誰?”陳老爺子問,他也有些好奇了,連報紙都扔在了一邊。
陳夫人小心翼翼的觀察了一下他的神色,然後才緩緩的說到:“霍殷玉,霍家的那個大丫頭,昨兒晚上也來了,就站在霍老爺子的旁邊。”
那天陳老爺子的身體剛好格外的不舒服,所以早早的就睡了,霍剛來的時候他也不知道,後來才聽陳夫人說的,他當時就罵她不懂禮數,竟然都不把他叫起來。
聽到陳夫人這麼說,他自然是一點印象也沒有,不過,既然是霍家的人,那這就難辦了。
陳老爺子沉沉的說到:“你看你,說話做事都不留三分餘地,現在我們哪還有臉再去見霍家的人?”
陳夫人立刻說:“所以我才說那姑娘大氣,我找她她也來了,一個字沒怪罪咱,胸襟坦蕩,和咱們瀚東真是相配。”
陳老爺子皺了一下眉頭:“這和配不配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你忘了?當初咱們要和霍家聯姻,選中的就是這個叫霍殷玉的,可惜造化弄人,後來娶了個餘式微回來,不三不四的。”陳夫人不滿的癟癟嘴。
陳老爺子立刻喝止住:“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不三不四?她都已經是瀚東的老婆你我的兒媳婦了,你這麼說不是在臊自己的臉?”
“可她又不能陪瀚東一輩子。”
“這話什麼意思?”
“哎,你這段時間身體一直不好,有些事,我們也不敢讓你知道,昨兒餘式微剛從手術室出來又進了重症監護室,醫生說,可能活不過三個月。瀚東那孩子,又是個癡情的,我怕餘式微真要是去了,他到時候會挺不住啊。”陳夫人一臉愁苦,連連嘆氣。
她這氣彷彿嘆到了陳老爺子的心裡,陳老爺子心想,陳瀚東好不容易纔救了回來,可不能又這麼輕易的給沒了,他要是不在了,陳家……可就後繼無人了。
至於陳罕卓那種扶不起的阿斗,更是直接忽略不計。
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說到:“總還是會有辦法的,現在醫學這麼發達,說不定哪天就研製出了一種新的藥物,剛好能治她那種病。”
“你也說了是說不定哪一天了,誰知道餘式微能不能撐到那一天呢?她要是沒那個命,等不到那一天就去了,我們瀚東可怎麼辦,她死了,他可還要活啊。”
“那……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的,這個霍殷玉啊,怎麼說也和咱們家比較有緣分,雖然兜兜轉轉繞了那麼大一圈子,不過好歹是又繞回來了。我也問過她了,她心裡很中意瀚東,願意嫁給他。”陳夫人一臉得意,心想自己真是太聰明瞭,竟然能想到這樣一個絕佳的主意。
可是陳老爺子卻還是眉頭緊鎖:“這件事急不得,萬一小微要是好了,讓她知道這件事,不是寒了人家的心?不成不成。”
“有什麼不成的啊,我又沒讓霍殷玉立刻和瀚東結婚,只是讓他們兩個先處着,分散一下瀚東的注意力,讓他別整天盯着那個餘式微,這樣等餘式微真的去了,瀚東也不會太難過,傷心個幾天就把她給忘了,繼續過自己的小日子,這不挺好的嗎?”陳夫人心裡的小算盤打的噼裡啪啦響,到時候她再也不用在其他幾個麻友的面前擡不起頭了,她兒媳婦可是霍氏集團正宗的大小姐,誰敢看不起她?
“瀚東不是那樣無情無義的人,他肯定是忘不了餘式微的,到時候你也別逼他,逼出個好歹來,你心裡能好受?”
“我怎麼逼他了?我這是爲他好。等他看到身邊還有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老婆,就不記得傷心這回事了,難道你真想看着他給那個餘式微殉情?”
這話把陳老爺子問到了,他雖然不贊成自己老婆這麼快就給瀚東找下一任妻子,但是真讓陳瀚東一輩子再也不娶別人,他又是不願意的。
兩番比較之後,他還是同意了自己老婆的觀點,畢竟死了的人已經死了,活着的人還要繼續活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