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殷玉又說到:“知道他爲什麼一直都不解釋嗎?因爲他知道,就算他解釋了你也不會相信。”
“……”別說她以前不會相信,就算現在,她也完全無法相信。
“還有,雖然狗不是他放的,但是的確是他把你關進去的,所以這麼多年他一直很內疚和自責。”
“……”原來痛苦的不止她一個。
“至於那狗到底是誰關進去的,我想,你還是親自去問問吧,也許那個人現在願意對你說實話了。”
“……”
“就這樣,再見……”
“嘟嘟嘟……”
電話掛斷了,餘式微手無力的垂下,手機咚的一聲掉到了腳邊。
陳瀚東擔憂的看着她:“怎麼了,是不是媽出了什麼事?”
餘式微歪着腦袋靠在陳瀚東的肩膀上:“對不起……”
“什麼?”陳瀚東的聲音隱隱帶上了一絲焦慮,他的心每時每刻都是懸着的,就怕餘式微會出什麼事。
“……”餘式微動了動嘴脣,然後有些艱難的說到,“把你的手機……摔壞了。”
“沒關係,只要你人沒事就好。”
“嗯,我沒事,瀚東,我有點累,靠在你肩膀上睡一會兒,到了記得叫我。”餘式微表現的很正常,沒有一點異常的表現。
可往往越平靜的外表下,隱藏的越是滔天巨浪。
看到她眉宇間閃過的一絲疲倦,陳瀚東沒忍心再問,他答了一聲:“好。”
可是卻也加快了速度開往醫院。
到了醫院門口,他正要把餘式微抱下車,餘式微卻自己醒了,揉了揉眼角,說了一句:“就到了啊。”
陳瀚東有些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她的神色。
餘式微卻像沒察覺一樣,挽着陳瀚東的胳膊往裡走,甚至還開玩笑似的說道:“怎麼辦,我們兩個穿的都不是出來時的那套衣服,護士小姐該不會認爲我們是什麼奇怪的人吧?”
“應該不會。”陳瀚東的神經一直到他們回到病房的時候都是緊繃着的,兩個人換好醫院的病號服,又重新躺回了牀上,而且還是兩個人並排躺在一起。
餘式微一直看着她手上的那枚戒指,忽然比劃着問陳瀚東:“你怎麼買鑽石的戒指啊,而且還是這麼大一顆,我真怕走在路上被人搶了。”
“因爲鑽石代表永恆的愛情。”陳瀚東握住她的手,“人們都希望自己的愛情能夠像鑽石一樣永恆,等我們舉行婚禮的時候我再送你一顆更大的。”
“那可有得等了。”餘式微說到。
“什麼?”陳瀚東的心猛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
“因爲我還是學生啊,還不能和你結婚。”
“……也是。”
“噯,說着說着忽然有點渴了,陳瀚東你快點兒給我倒一杯水。”
“好。”陳瀚東起身,卻發現飲水機裡竟然一滴水都沒有,不知道什麼時候喝完的。
餘式微還在眼巴巴的看着他:“怎麼了,沒有嗎?”
“嗯,是沒有了,我去爸那兒接一杯。”
“這麼晚爸肯定睡着了,爲了這麼點小事吵醒他多不好啊,要不你去樓下買一瓶得了。”餘式微翻了個身,趴在牀上,可憐兮兮的看着他,“老公,我好渴啊。”
她都這樣了,陳瀚東自然不能不答應,他想了想,然後說到:“那你好好在牀上呆着,我去去就來。”
“好。”餘式微有氣無力的應了一聲,“你快點兒啊,我真的好渴。”
“嗯。”陳瀚東拿起外套動作迅速的跑了出去。
餘式微等了等,確定他走遠了之後才起牀,然後到了樓下的病房,那裡住着霍瀝陽。
霍瀝陽這個時候還在熬夜做他的計劃書,新公司籌備的已經差不多了,就等着他身體康復出去主持大局。
餘式微進來的時候他一時沒反應過來,還以爲是查房的護士,嚇得立刻把電腦合上。
“是我。”說着,餘式微把病房裡的燈打開了。
見是她,霍瀝陽的眼神閃了閃,然後皺眉問道:“這麼晚了,你來這裡幹什麼?”
他當着她的面跳樓,把她逼瘋,再次見到她卻連一句關心都沒有,而是質問她來幹什麼。
餘式微已經不會再爲他心冷了,她只是來要一個答案。
“霍殷容告訴我,小木屋裡的那條狼狗不是他放的,”餘式微擡起眼,直直的看向霍瀝陽,“告訴我,是不是你放的?是不是你?”
她的眼神太過壓迫,霍瀝陽不由得怒從心頭起,她憑什麼用這樣的語氣質問他,她有那個資格嗎?她配嗎?
他冷笑一聲,隨即提高音量大聲的說到:“你來問我就是不相信我了?既然不相信我,那你還問我幹什麼?你神經病吧?是不是病還沒好?沒好你趕快回去治啊,來找我幹什麼?”
到了這種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也不是跟她說出實情,而是顧左右而言他。
餘式微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追問到:“回答我,是不是你?你騙了我那麼多次,總要跟我說一次實話的。”
看着她那張熟悉的臉龐,霍瀝陽的心微微動了一下,卻不是愧疚,而是不耐煩,她怎麼還和從前一樣那麼討人厭。
怕她繼續纏着自己追問,耽誤自己寫計劃書的時間,他有些不耐煩的說到:“是我放的,但我當初放那狗不是針對你,是針對霍殷容,誰想到你進去了。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黴,怨不得別人。”
“好,我知道了。”餘式微點點頭,不管他的初衷是怎樣,但是他這麼多年毫無愧疚的享受她的感激,並且玩弄她的感情,這一點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她走近,搶過他的電腦,然後猛地摔在了地上,還用力踩了踩,直到那電腦被破壞的四分五裂才停住。
霍瀝陽驚愕的看着她,隨即憤怒的大吼:“你……你這個瘋子,你竟然……你竟然……”
餘式微叉腰,冷冷的看着他:“對,我是瘋子,我不但是個瘋子,我還是個會打人的瘋子。”
說着大手一揮,賞了他一個響亮的耳光,然後對着他豎起一根中指,鄙夷的說到:“人渣,騙子!欺騙女人小心不得好死!”
霍瀝陽幾乎要氣瘋了,他憤怒的咆哮着:“餘式微,你竟然敢打我?”
餘式微轉了轉手腕,滿臉嘲諷的看着他:“我有什麼不敢的,我不但敢打你左臉,我還敢打你有臉!”
說着又要擡手。
霍瀝陽身上到處都打着石膏,只有手指頭能動,想要反抗肯定是不可能的,只能懦弱的神色抱住頭,明顯的求饒姿勢。
餘式微看他那副樣子,忽然覺得怎麼看怎麼噁心。
她當初真是瞎了眼,竟然會爲這種男人要死要活的。
“瘋子,你這個瘋子,你知不知道我電腦裡的都是什麼?都是我辛苦製作的策劃書,我還沒來得及保存電腦就被你這個瘋子給砸了,你拿什麼賠給我?”霍瀝陽發了瘋似的,指着餘式微就是一通狠罵,那樣子完全沒了之前的陽光儒雅,一副讓人看了就作嘔的惡狗嘴臉。
餘式微厭惡的蹙起眉頭:“沒保存?那可真是太好了,如果你想讓我賠的話,我這裡有一巴掌和一拳頭還有一腳,你要哪個?”
“你這個可惡的女人!”霍瀝陽咬牙切齒的怒瞪着餘式微。
“可惡的人是你纔對,竟然騙了我整整十年,這十年你一直在裝,裝善良裝深情,令人作嘔,你這麼會裝,怎麼不得精神分裂症啊?”餘式微也毫不客氣的回罵着,沒辦法,十年的怨氣如果再不發泄出來的話,她才真的要瘋了。
陳瀚東說過她不能壓抑自己的情緒,她乾脆就找這個人渣徹底釋放一下好了,反正一報還一報,公平的很。
霍瀝陽被氣的不輕,頓時口不擇言起來:“是啊,我是在騙你,小時候你的書是我扔的,你牀上的死老鼠玩具蛇也都是我放的,還有小木屋的那條狼狗也是我養在那裡的。”
“還有,去法國的時候我一點都沒猶豫,甚至還暗暗高興了好一段時間,因爲我終於可以擺脫你這個像木頭一樣不懂情趣的女人了。”
“還有,什麼雪山上的雪人也是假的。笑話,你以爲我會冒着生命危險去做那種傻的透頂的事嗎?我不和你聯繫也不是因爲什麼被人控制了,而是我在法國過着紙醉金迷的生活,樂不思蜀了,誰還有空搭理你啊。我隨便編的爛藉口你竟然還相信了,還一副感動的要死的樣子,不是蠢是什麼?”
“我的腿不能走路了,你就跟個小奴才似的一直跟在我後面,打也打不走,罵也罵不走,你知道你有多賤嗎?呵呵,你以爲你和陳瀚東在一起我就吃醋了?別臭美了,陳瀚東把你這隻野雞當了鳳凰你還就真當自己是塊寶了?我只是不服氣罷了,憑什麼我養大的果子最後卻讓他摘了?”
“不過我也沒吃虧,權振東爲了你竟然主動找上了我,還給了我海關的特權,我的拍賣公司就要掛牌成立了,怎麼,羨慕嫉妒恨嗎?真是沒想到,你左手抓着陳瀚東,右手還能再抓個權振東,你這女人本事真是大啊,比你那個低賤的老媽還要厲害,她也就能勾引到我爺爺那樣的老糊塗而已,你卻勾搭了兩個有權有勢前途無量的高官,你真是厲害,在這方面我不得不誇你一下。”
餘式微呵呵冷笑着:“本來我是不稀罕再打你了的,因爲我怕髒了自己的手,不過既然你的嘴巴這麼臭,我也不介意再教教你做人的道理。”
“你想幹什麼?”霍瀝陽嘴上痛快了,心卻猛地懸了起來,他暗暗後悔自己當初選的樓層還是有點高了,摔的這麼慘,毫無還手之力,是個人都能對他動手。
“幹什麼?”餘式微捏了捏拳頭,“我可不是什麼一切都能輕易原諒的聖母,也不是受了欺負卻不還手的小白兔。陳瀚東說我是披着盔甲的刺蝟,盔甲用來保護自己,身上的刺用來傷人,今天我就讓你好好感受一下刺蝟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