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懷着怎樣的憧憬和折磨在等待有人來解救他,在等待中失望,在失望中繼續等待……希望變失望,失望越來越多,終究成了怨恨。”
蕭管家聽到這裡心跳都快漏拍,“寧小姐,您是打算放棄嗎?你如果放棄少爺,少爺這輩子可能都記不起你!”
“這不是放棄,是解脫。這是他第幾次找不見我,我也只能做一回魔鬼,就算他想起我,我也不會原諒他。”
寧卿始終相信,當漁夫救出魔鬼,魔鬼卻說要殺了他,那時候魔鬼的心裡也好受不到哪去,他等了那麼久,憧憬了那麼多日夜,等到他絕望了,連靈魂都扭曲了,漁夫才救出他,那時候他該是有多恨。
就像現在的寧卿……
她就喜歡上了酒吧的迷醉,可以隨便玩,隨便喝,隨便跳,只要她開心,只要她樂意,有那麼多英俊的男子貼着她熱舞。
她又重新愛上了這種感覺,那麼讓人貪戀。
從酒吧出來的時候還是夜*生活正在上演的時間,寧卿整個人都是昏昏沉沉的,扶靠在路邊的樹幹上吐了又吐,直到快把心都吐出來了,可怎麼感覺還是沒有吐完呢?
靠在樹上望天那漆黑的夜空,她琉璃色的眸子瀰漫的只有水一樣的霧氣,從來沒有覺得那麼孤單,孤單到好像整個世界就只有她一個人了。
眼前是一張放大的俊臉,她望着他,連眼睛都沒眨一下,他拿出絲帕給她擦了嘴角,她望着他笑得像個孩子。
“回家吧。”他說。
“不想。”
“爲什麼。”
“我這裡痛。”她指着自己的胸口說。
“我已經找到救你的法子,以後不會痛了。”他又說。
“夏添。”
“嗯。”
“你爲什麼對我那麼好?”
“因爲你是豆豆。”
“你喜歡我嗎?”
那麼直白的問題讓眼前的男人一愣,他點頭,“喜歡,喜歡了很久。”
這是她意料中的回答,她踉蹌地起身,攀上他的手臂,又勾住他的脖頸,紅豔的脣瓣在和他咫尺,他感覺她紊亂的氣息,她也能感覺到他涼透心底的呼吸。
“夏添,既然你喜歡我,爲什麼不敢吻我?”她問他。
他眸色微動,“你怎知我不敢吻你,是你喝醉,你醒來就不記得了,我想我總不能這麼壞,趁虛而入。”
“我記憶總是很好,你很清楚,我醒來也會記得晚上發生過什麼。”
“豆豆,你在玩火,你在誘*使我吻你。”
“被你看出來了。”寧卿嘴角的笑容那麼澀,“我這樣誘*惑你,你也不願?”
“你爲了他這樣自暴自棄,我很心疼。”他說。
“我主動邀請你,你怎麼還逃呢。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女人越是倒貼,你就越不稀罕。”寧卿的雙手想要離開他的脖頸,夏添卻趁機抓住了她,一手攬住了她的腰肢。
“你知道我不是這樣的人,你也應該知道,我喜歡你很久。”夏添望着她,低頭,那麼認真。
“我知道,你很笨,我現在這樣,你最容易趁虛而入。”靠進他的懷裡,她低低地說:“夏添,你帶我回家吧,去你的家。”
夏添的身子都僵硬了,卻不知道該怎樣回覆眼前的女人,“你會後悔的,豆豆。”
“我來吧裡玩了很久,總是想找個男人陪我,可是看到那些人我就噁心了。他們誰也比不上蕭折肅,可是現在的蕭折肅,我那麼恨他。”
“你覺得我是唯一可以跟蕭折肅比的,卻也是你認識的。”夏添接下了她的話,“而且是對你有好感的。”
“難道不是嗎?”迷離的雙眼望進他的眼。
夏添的眸色一深,腹*下火熱一片,俯身攔腰抱起她,“雖然我討厭成爲蕭折肅的替代品,可你難得主動了一回,我不會拒絕。”
寧卿靠進他的懷裡,想要有種找到依靠的感覺,可無奈,什麼感覺也沒有。他可以那樣親暱地抱着別的女人,爲什麼她就不能依偎在別人的懷裡?
閉上眼,黑夜裡,她眼角的淚像風乾過後沒了痕跡。
夏添的腳步突然就停住了,寧卿擡眼望他,見他直直地望着前方,她也順着他的視線看了過去,微微地愣住了。
意外總是那麼猝不及防,讓人驚喜讓人憂。
不遠處的人冷冷地望着夏添,昏黃的路燈下,他那琥珀色的眸子是那般耀眼,她看着他走了過來,冰冷的眸子轉向夏添懷裡的自己……
“真是意外的相遇。”夏添脣角微微勾起。
“她喝醉了,我會帶她回家。”他開口了,卻是望着夏添,一字一句宣告着佔有。
寧卿覺得好笑,這個男人他根本就不認識她,說什麼帶她回家!讓她悸動又讓她欣喜,最後還是一遍遍的失望。
每一次憧憬,都用癡癡地等待換取碎裂的絕望,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