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清月裝作恍然的樣子,“哦。”原來是這樣,她對這裡的文化已經徹底無語了,本來是孔老夫子的一句話,在他們這裡倒成了民間俗語了。
如此看來,想必他們也不知道這句話的出處,更不知道它的真實含義了,和現代的很多人一樣,斷章取義,扭曲了原話的意思。
見歐陽清月一臉嚴肅的樣子,西門展飛問道:“有問題嗎?”難不成他說錯了?可不就是小人和女子最爲難以相處嗎?
歐陽清月正色道:“不知道俗語的真正意思,還是不要亂用的好。”她要好好糾正一下西門展飛的思想,別把孔老夫子的話拿出來亂用了,這樣一傳十十傳百,總會扭正老夫子的原意,想到這裡,她不禁懷疑,現代人扭曲句意會不會就是受了他們這段歷史的影響?
“真正意思?”西門展飛很是好奇,他隨便的一句話就引來她這麼嚴肅的表情,如此看來,那句話就更貼切了。
歐陽清月點頭,說道:“是啊,根本就不是你這樣用的。”她最討厭看不起女子的男人了,自然要爲天下女子討回一個公道,至少在大夏和這軒轅國要給女子們一個說法,否則誰都可以亂用這句話來輕視女子了。
“且說來聽聽。”西門展飛來了興趣,他從來都不知道歐陽清月竟然懂得這麼多,之前聽夜色說過她很厲害,能破奇門之術,沒想到學識上竟也如此淵博。
歐陽清月得意的吊起了書袋子,“這句話來自於聖人孔子和他的得意門生子貢的一段談話。”西門展飛靜靜的聽着,這兩個人他都不認識,心中奇怪,怎麼她知道的人和事全都是自己聽都沒聽說過的。
只聽歐陽清月緩緩說道:“當時子貢在向老師孔子請教問題,孔子才說了這句話,意思是‘只有你這樣的人和小人是難以相處的了,相近了你會看不順眼,遠離了也會埋怨。’他說的是自己的學生和小人相處的問題,因爲子貢最是直率,他利口巧辭,善於雄辯,且有才幹,辦事通達。”
見歐陽清月如此稱讚這個男子,西門展飛有些不悅,心中酸酸的又不好發作,悶悶的說道:“那就直接說他好了,何必用女子這個詞惹人誤會?”
歐陽清月無奈,解釋道:“其實‘女子’這個詞的意思是‘你們這些小子’,是孔子對門下弟子的稱呼。”別說他不知道,就是現代很多人都不知道這
個意思,完全按照字面意思去理解了。
“哦。”西門展飛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只覺得那孔子真麻煩,還很迂腐。
打開了話匣子,歐陽清月就忍不住賣弄了起來,眉飛色舞的說道:“還有一種說法,因爲老師在傳道授業解惑的過程中跟學生不可能不產生矛盾,有時候學生笨一點,反應慢一點,老師都會忍不住想罵,而這些不快和矛盾恰好在子貢問孔子老師,也或許當時是當着更多弟子的面,於是孔子便一起訓了。”
西門展飛只覺得這個孔子太不可理喻了,就不能誰犯了錯就訓誰嗎?還非要抓住一起訓,一點兒都不賞罰分明,不屑的眼神暴露無遺。
歐陽清月無視他的不屑,繼續說道:“這纔有了‘唯女子與小人爲難養也,近之則不孫,遠之則怨”的慨嘆,意思就是說‘你們這些小子和小人一樣是不好教養的,傳授給你們淺近的知識,就不謙遜,傳授給你們深遠的知識,就有怨言’,明白了嗎?”
說完,她歪着腦袋看西門展飛,她相信他能夠理解,要不也不會被董翔琴弄去做軒轅國的皇帝了,所以,肯定是有幾分睿智的。
要是他還像失憶以前那麼傻的話,她也不會跟他說這些深奧的事情了,因爲那樣只會惹來他千奇百怪的問題,還弄的她不知道該怎麼解釋,好不容易浪費腦細胞勉強做了解釋吧,他的新問題就又來了。
“原來如此。”西門展飛點了點頭,她說的也有幾分道理,不過俗語是大家約定俗成的東西,怎麼可能因爲她那兩個人的故事就改變了意思呢?
見氣氛有些嚴肅起來,歐陽清月笑道:“不過,按照你剛用的意思來說,還真有一個故事是這麼解釋的。”她還記得南子的故事,說出來緩解一下氣氛也是好的。
“什麼故事?”西門展飛來了興趣,他很喜歡聽歐陽清月講故事,那些不認識的人的故事總能讓人有所啓發。
看到西門展飛的反應,歐陽清月很滿意,得意的說道:“相傳啊,孔老夫子受一個小國國君的邀請,來到了他們國家參觀學習休養,但在這期間,孔老夫子突然發現人家根本是拿他的身份來炫耀自己擡高自己而已,並不是真正支持他去那裡教化民衆的。”
“被利用了?”西門展飛大爲意外,那孔老夫子聽起來好像很受歡迎的樣子,各國國君款待還來不及,
怎麼會被利用?
歐陽清月點頭,“是啊,尤其是那個小國國君的夫人也就是你們所謂的皇后南子,她爲了擡高自己的身份,公開跟別人炫耀。所以,孔老夫子在離開之後,很快平復自己的心情,想到皇后南子那些仗着得寵,驕橫跋扈亂政擾民的事情,就忍不住抱怨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這不過就是個故事罷了。”說着就笑了起來,她也就是調節一下氣氛,沒有當真。
西門展飛卻是聽的很認真,聽她說完,也笑了,“有趣的故事。”看着她帶笑的眼睛讚道:“你知道的真多。”今天,歐陽清月帶給他的震撼太多了,讓他忍不住想要去研究,她還有多少是他所不知道的。
歐陽清月開玩笑道:“別管我知道的多不多,反正你以後不能再亂用這句話了,否則我會號召天下女子起來抗議的。”她要先給西門展飛上一課,以後不能輕視女子,沒聽說過“巾幗不讓鬚眉”嗎!
她的話惹得西門展飛忍不住大笑,“哈哈哈,你放心,不會再亂用了。”歐陽清月淺淺一笑,“那就好。”
西門展飛沉默了一會兒,嘆道:“真是聽你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
“過獎過獎。”歐陽清月謙虛的說道,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問道:“那個監國,你沒有把她怎麼樣吧?”她緊張的盯着西門展飛,要是處置了董翔琴,那他豈不是以後就要跟西門飛軒一樣政務繁忙了?
啊對,還有,如果他成爲軒轅國的皇帝以後,西門飛軒勢必會知道他還沒死的事情,恐怕會給他再次引來災禍,這些天,她已經漸漸明白了西門飛軒的手腕,那簡直就是另一個武則天,爲了權力和女人不惜傷害自己的親人。
西門展飛皺眉,答道:“她是軒轅國的監國,我暫時還不能輕易動她。”要不是因爲董翔琴的身份,他早就結果了她,敢傷害歐陽清月的人現在還沒生出來呢!
歐陽清月連忙擺手,“我沒這個意思,就是很好奇,軒轅國的監國居然是個女人,那他們以前的皇帝呢?”她可不是想讓西門展飛利用權力把董翔琴給處決了,她也不是那種公報私仇的人。她不知道的是,這已經不是什麼私仇了。
西門展飛搖頭,“暫時還不清楚。”他要是知道的話,也不會莫名其妙的當這個皇帝了,至於軒轅國的皇室有什麼秘密和內幕,他已經派人去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