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夕夕和夜錦深不過隔了一個櫃檯的距離,完全可以聽到他語氣的冰冷,冷淡,和初見他時一模一樣的感覺。
都說,人生若只如初見,所有人都在感嘆初見的美好,可她卻不覺得,她還是喜歡之後的夜錦深。
相處那麼久,她清楚的瞭解到,他並不如外表的冰冷,心裡對她也挺好的,而且他也需要人疼、安慰,也有許多的苦衷和常人不能承受的爲難。
所以,現在又回到初見時的那種感覺,心裡反而並不好受。
“夜少走好。”外面響起歐陽霆的聲音,緊接着duang~~duang~~的腳步聲越走越遠,直至匯聚在喧囂的世界裡,消失不見。
夜夕夕從頭到尾,都蹲在那裡,降低她的存在感,她生怕夜錦深發現她,更沒有勇氣走出去,她不知道現在和他見面,會是什麼樣尷尬的境地。
夜夕夕蹲了好一會兒,直到空氣中感受不到夜錦深的氣息,才站起身走出去。
歐陽霆作爲警察,自然觀察力極好,夜夕夕能來找她,還說沒地方住,說明她很有可能和夜錦深分開了,不然有夜錦深那麼大的靠山,哪兒用得着他幫忙?
而剛纔,夜錦深出現的時候,她肯定是躲起來了,表示着她不想見到夜錦深,所以現在,他並沒有多問一個字。
夜夕夕收起心情,生怕夜錦深再返回來,快速的去買了些禮物,便叫着歐陽霆快速離開。
夜錦深來商場只不過是來看一看當初開發的新市場運營,但其實作爲堂堂總裁,他壓根沒必要親自巡視,只是心情並不好的他,想找點事做罷了。
夜夕夕離開一天一夜了,雖然生氣,但沒有她在的日子,他總覺得生活差點什麼,十分的空虛,空蕩,如果不是用工作麻痹,他的整個腦海、眼前,都是她。
而且,昨天的怒氣一過,今天的想法,全都是想念勝過生氣,忍不住的想她此刻在做什麼?又待在哪裡?
這次,夜錦深並沒有派蘇秘書調查夜夕夕的情況,一方面從始至終夜夕夕沒有給他個字的解釋,另一方面他不想再那麼主動。
太過主動,換來的就是她的不在意、無所謂……難道不是?從她離開到現在,將近三十個小時,她都沒有想過找他解釋,難不成他生氣,還要去主動原諒她?
或許……她壓根不在意,才解不解釋都無所謂。
夜錦深坐在車內,看着外面不斷往後延去的夜景,燈火闌珊、琉璃光彩,他漆黑的眼眸卻是一片的冰冷,淡漠,他高冷的臉,沒有絲毫的情緒。
蘇秘書開着車,感覺車廂內的氣息十分陰寒、壓抑……他連呼吸都下意識的壓小,心裡無數個無奈。
總裁啊……明明那麼在意小姐,把小姐罵走後又這麼的不開心,爲什麼就讓着一點呢,再怎麼說小姐也是女人啊,關鍵的是,不讓也可以,發大總裁的怒氣也可以,可之後能不能不要這麼寒冷啊,受傷的可是他們這些工作人員啊……
蘇秘書一路心驚膽戰的將車開進皇庭春天,穩穩地停在別墅前,連忙下車替夜錦深開門。
“總裁,還有什麼吩咐嗎?”在夜錦深下車時,他恭恭敬敬的詢問。
“沒有,你可以下班了。”夜錦深冷冷的丟下一句話,大步流星的走進別墅。
別墅的保鏢看到夜錦深回來,畢恭畢敬的開門。
夜錦深氣息冰冷,臉色淡漠,一進屋便將門關上,換鞋寫,櫃上的白色紙張吸引他的注意,他修長的手伸出,拿過紙張,只見明晃晃的燈光下,潔白如雪的紙張上寫着三個娟秀靈氣的字體:對不起。
夜錦深對夜夕夕的一切是那麼熟悉,文筆自然在內,而這房間除了她也沒人會進來,還留紙條,這無疑是她寫的。
他漆黑的眸子牢牢的鎖着那三個字,心裡放佛壓了一塊巨大的石頭,喉嚨裡有苦澀的味道蔓延。
對不起……她在道歉,可是他想要的從來都不是她的對不起,這三個字往往讓寫的人很無助,看的人很心痛。
她就簡簡單單的丟下這三個字一走了之,不帶走一片雲彩,她走的倒是輕巧,他又有多煩躁?
明明恨不得捏死她,可心裡又有一萬個聲音想要在喧囂:想看到她,想讓她就在身邊。
夜錦深佇立在原地,就那麼僵硬的看着紙張上的三個字,臉色壓抑、複雜,他足足在那裡待了將近半個小時,才換鞋上樓。
果然,如他所想,她沒有帶走任何東西,連衣物都沒有帶走一件,以她的脾氣,大概就只拿了身份證和她的錢包。
她從來都是那樣自立,保持着她的高傲,尊嚴,有時候他甚至覺得,高冷的是她,對感情高冷、對物質淡漠……還真的是極少見她這樣的女人。
因爲夜夕夕沒有帶走東西,以至於夜錦深每走一步,沒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可以看到她的影子。
洗澡時,裡面有她的浴袍、沐浴用品。
喝水時,旁邊放着她的杯子。
路過梳妝檯時,上面一堆的她的化妝用品。
坐到沙發上,旁邊便是她玩過的平板。
甚至,連上牀,旁邊都擺着當初沐亦辰送她的那個水晶屋。
夜錦深覺得他真是快瘋了,夜夕夕,她到底是有多大的能耐,把他迷的神魂顛倒?又有多大的膽子,敢在此之後,丟下他拍拍屁股走人?
夜錦深越想越煩,拿起手機點擊通話,可當修長的手指點到夜夕夕的電話時,他修長的手指卻是移開,最終落在蘇秘書三個字上。
電話接通,他冷冷的命令道,“調查她的情況,越詳細越好。”
他想看看,她把他搞得非寢難安之後,是不是又逍遙自在的活着?
另一邊的夜夕夕此刻已經睡了,今天一天太累,昨晚又那麼忙,想不睡都難,而更重要的是,她必須睡着,甚至還爲此特意吃了顆安眠藥。
她怕她睡不着,躺在一個人的大牀上,滿腦子都在想夜錦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