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在接下來的半個月的時間裡面,這玉田到也是平靜,只不過這平靜之中充滿了壓抑的氣息,這種沉重的氣息深深的壓住了城池裡面的士卒,從前方逃難回來的難民帶來的消息,前方情況越來越不好,而袁崇煥在一次戰鬥之中也是被敵人的炮火覆蓋,受了不輕的傷勢,這對於駐軍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韃子已經瘋狂了,他們用大明的百姓推向前線,大大的束縛了大明士卒的手腳,要知道這些士卒之所以這般努力殺敵,一方面是對於韃子的痛恨,另一方面便是守衛自己的疆土,因爲他們大部分都是在這裡土生土長的,對這裡有着非常深厚的感情,而被推上前線的大明百姓有很多便是駐軍上面的家屬,這讓他們如何能夠下得了手。
雖說袁崇煥採用了鐵血的政策,但是韃子憑藉這策略確實取了前所未有的優勢,一步一步的緊逼了過來,開平瞬間便是陷入及其困難的境界。
三天後,從開平傳來需要支援的幸好。彭簪古接到命令之後,立馬便是調集他的所部一萬人前去支援開平,至於這玉田便暫時的交給王方駐守,因爲王方新軍未成,故而這一次支援便也是沒有去。而駐守在豐潤的盧象升也是調集三萬兵馬前去支援。
玉田的一處府邸裡面,王方正品着茶,嘴角掛着微微的笑容,在王方看來,有了這四萬人馬的支援,在守住一個月也是沒有任何的問題,自己也是可以安心的訓練自己手中的士卒。
“想什麼呢大人。”趙三看見王方嘴角露出微微的笑容,頓時笑道。
“沒事,新兵訓練如何了。”王方把新兵交給了趙三,程二,以及青牛等一干兄弟訓練,以他們的軍事素質,王方還是非常的放心。
“大人你就放心吧,一切都是按照大人的吩咐進行,士卒訓練一刻也是沒有落下,不得不說,大人你這種訓練方法實在是太過於奇異,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有這種訓練方法,這一個月以來,那些新兵也是變的有模有樣了,不過就是這訓練方法太過於痛苦一些。”
“何止是痛苦,簡直就是讓人痛不欲生嗎?瞧那些兔崽子,每天一訓練之後,便是雙腳發軟。”青牛想到王方制定的那些法門,也是心中一顫,那簡直就是魔鬼一般的訓練啊。
“這也是沒有辦法,現在戰況緊急,給予我們的時間也是越來越少了,我們必須得要好好的抓住這些時間啊。”王方不是沒有想過循序漸進的法門,但是現在的時間根本就是不允許自己那樣做。
“沒事,只要效果好便是可以,大人,你看看那鎧甲武器什麼時候可以解決啊,現在那兩萬新軍基本上四五個人共用一副鎧甲,這情況不解決的話恐怕…….。”
王方也是無奈,王方並不是沒有想過向朝廷求援,但是王方也知道就算是自己前去求援也是不會有一個結果,因爲朝廷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的鎧甲。
“先別管那麼多,先把這些士卒給訓練好了在說,至於其他的船到橋頭自然直。”王方也是隻能如此了。
“看這情況也是隻能如此了。”趙三點了點頭,現在趙三手中可是握着一萬新軍,這讓他內心非常的激動,以前雖說是錦衣衛,人人害怕,但是畢竟那是暗面上的,上不得什麼大的檯面,身爲一個有本事的男子,他骨子裡面還是喜歡在戰場上面建功立業,回鄉之後也是好光宗耀祖,光耀門楣。同時也是對王方心中充滿了感激,如果沒有大人,便是沒有自己的今天。
“趙三,你派出二十個身手好的,錦衣衛出生的人,前去開平給我打聽情況,我需要整個開平目前的戰況。”
“諾!”
青牛你們繼續抓緊訓練那些新兵,不可有一絲鬆懈,恩,如果可以的話,還可以給他們加重一些。這青牛在新兵裡面倒是挺受歡迎的,幾乎是和那些新兵打成一片,這讓王方不禁發現這外表憨厚居然還有着這樣巨大的好處來的。
衆人聽到王方居然還要加重訓練,雙眼頓時一鼓,現在已經訓練強度已經夠大的了,這位大人居然還不滿意,居然還想要加大,我的天…….。
“諾!”青牛倒是乾脆,雖說心中也是有些疑惑,但是好爽的應了下來。
“恩,我需要在一個月後,看到新兵已經具有一定戰鬥力。”
“大人放心,這個絕對不成任何問題。”青牛拍了拍胸脯向王方保證一定會按時完成任務。
可是沒有想到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當王方的探子還沒有放出去………。
“大人,不好了,外面聚集了很多的難民,他們要求進城……。”當王方和井淵正在商討新軍事宜的時候,一個士卒跑了進來,慌張的報道。
王方眉頭微微一皺,這樣的情況自從自己接受玉田防務開始便是每天遇見難民,不過王方並沒有放他們入城,而是在城門口設立救濟點,給他們提供一些食物,讓他們前往後面遷徙,沒辦法,現在整個玉田裡面基本上都沒有什麼普通百姓了,前方戰況吃緊,誰也是說不準能不能夠守住,還是後方來的安全,而那些百姓也是知道,故而也是沒有胡鬧,安撫一番,便是拖家帶口的朝着後方遷徙而去。
王方和井淵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的目光之中看到了疑惑之色,井淵道:“不就是難民嗎?以前是怎麼處理的,現在就怎麼處理,怎麼如此慌張。”
“不….不…不是的….這一次不一樣….不一樣…..難民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說道這裡那士卒還艱難的吞嚥了一下,額頭上面也是佈滿了汗珠。
“什麼情況仔細說出來聽聽。”王方神色一驚,心中隱隱有了一股不好的想法。
而那時士卒雖說緊張,但也是把整個情況給說了出來,王方井淵二人聽畢頓時大驚,急忙便是朝城牆方向而去,登上之後,看到下面的情況,王方面色大變。
下面放眼望去,皆是一片片的難民,各種各樣的聲音在空氣裡面飄蕩,嬰兒的哭泣之聲,男子的咒罵之聲,女子的哭聲,各種雜亂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雖說聲音雜鬧,但是又充滿死一般的寂靜,他們衣衫已經破爛不堪,面部上面佈滿了泥土,目光空無,腳步蹣跚。
粗略估計一下,這起碼有着不下於四萬的難民,怎麼可能會出現如此之多的難民,以前雖說也有,但是最多的時候也不過上千人,怎麼會一次性出現如此之多,難怪那小兵會露出慌張之色,這種情況不用想便是知道前方出事了,就算是不知道前方出事了,這麼多的難民,就算是隻提供一天的糧食,那數量也是巨大的。
井淵楞了許久,面色非常的不好,望着下面的難民,他便是想到了韃子所犯下的總總惡行,如果不是他們,大明百姓應該是安居樂業的,怎麼會如此顛沛流離,食不果腹。
王方道:“來人,派人過去查探一下消息,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諾!”
王方並沒有等待多久,士卒便是前來彙報了,聽完士卒的彙報,王方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開平被韃子攻破了,袁崇煥退守豐潤,這無疑是一個驚天的噩耗,不是有四萬的援軍過去了嗎?怎麼可能會守不住。怎麼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韃子佔領了開平,那無疑是把自己玉田也是推到了前線,雖說前面還有一個豐潤,但是豐潤和開平的方向不同,韃子完全可以繞開袁崇煥駐守的豐潤進攻玉田。而自己的新軍纔剛剛組建好,根本就不是韃子十多萬大軍的對手。
王方雖然自信,但是也是不會自信到認爲自己手中三萬兵馬能夠守住玉田,並且這三萬兵馬之中還有兩萬是剛剛組建不到一個半月的時間。
回府,立刻召集所有將領前來議事。
王方不敢有一絲耽擱,和井淵對視一眼,便是急忙回去。而井淵的面色也是異常的沉默,他不敢相信,那麼多的人馬居然沒能守住開平,而被韃子攻破。他非常清楚,一旦開平被攻破,那就等於韃子可以威脅到京師了,這無疑是一個驚天的噩耗。
大廳裡面,衆將領目光之中充滿了凝重之色。
“各位從難民傳來的可靠消息,開平已經被韃子攻破了,袁將軍目前鎮守豐潤…….。”王方一字一字的咬牙說出。
衆人雖說來這裡的時候聽到了這個消息,但是現在被確認,心中依然是掀起了滔天大浪,什麼,開平居然被攻破了,那不就等於京師外圍防線被狠狠的撕裂出了一個巨大的口子,而在這個時候袁將軍又身負重傷….
衆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將軍有何部署,屬下萬死不辭。”一些將領已經預見到以後會出現何種情況,知道以後定然會會是異常困難的局面,誰也說不定自己會不會便是馬革裹屍……
王方緩慢道:“事情還沒有你說的那般緊張,不管如何,我們現在只需要守好這玉田即可,從明日起,便進入到備戰狀態。”
“諾!”
井淵聽令!
“末將在!”
“令你立馬阻止壯丁把守城器械運送到城牆上面,於此同時調出人馬,巡邏密度加大一倍,於此同時明天夜晚實行宵禁,禁止非巡邏人員夜間出門,違令者,殺。”
“諾!”
趙三!
“末將在!”
“令你挑選三百人馬組成探子,探查城池方圓十里情況,發現敵兵,毋庸和其交鋒,速前來彙報,不可有誤。”
“末將領命。”
“程二,你立刻啓程趕往豐潤,給袁將軍送去這封信函。”說着王方便是掏出剛剛寫好的信函交了過去。
“定不辱使命!”程二接過信函,拱手便是離開了大廳,現在情況緊急,根本就是容不得任何的鬆懈。
隨後王方一一把所有的事情都部署好,其實王方也是沒有什麼可多做部署的,因爲以前便是已經部署開了,現在只不過在細節上面多做一些補充而已,當衆將領離去,王方坐在椅子上面,眉毛緊緊的擰在了一起,自己該做的也是做了,現在也是隻能等結果了,成事在人,謀事在天。
井淵並沒有離去,見王方露出一臉愁容,苦笑道:“兄弟,現在我們可是慘了,接下來肯定是會苦不堪言啊,哎,居然沒有守住,怎麼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不管了,管他那麼多幹什麼,反正老子就是難命一條,和他們那些狗東西拼了。”說道這裡狠狠的咬了咬牙,目光之中兇狠之色一閃而過。
“說什麼呢,我們雖說面臨的局面並不好,但並不見得就無藥可救了,現在朝廷各處的援兵都朝着這裡趕來,當聖上知道開平被攻克了,定然還會從其他的地方調集大軍前來支援,只要我們守住一段時間,等到援兵,那也是有活路的。”
“或許吧!”井淵點了點頭,隨後又道:“那城外的難民怎麼辦!”
“還是按照以前的辦法辦吧,沒人給他們一天的口糧,便是讓他們遷徙到大後方去,他們不能繼續呆在城外。”
“恩!”井淵重重的點了點頭,隨即又和王方說了幾句,便是回去部署去了。
當他離去,王方猛然站了起來,破罵道:“真他孃的晦氣,怎麼這樣的事情被老子遇上了,現在這玉田的防務歸自己管,而自己手中又只有這些兵馬,根本就是不足以抵抗,但是王方也是不能退後,如果棄城而去,估計不用韃子來取自己的人頭,朝廷便是會把自己的腦袋給砍了。
來回渡着腳步,暗暗想着該怎麼面對接下來的困難。
第三天的時候,王方從探子得知了開平攻破的原因,但,王方知道原因之後,面色變的異常的難看,那開平居然不是韃子正面攻破的,而是從城池內部給攻破的,根據探子回報,當時韃子猛然發動瘋狂進攻,雙方瞬間便是血戰在一起,本來哪怕是不能擊退敵人,但也是堪堪能夠守住,但是沒有想到的是,在關鍵時刻,一位將領居然突然叛亂,打開了城門,而韃子便是乘着那個機會攻入了城池裡面,袁崇煥見大勢已去,不得不集合人馬突圍而去,以免被韃子合圍包餃子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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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叛變的將領還是袁崇煥手中的親信,這讓王方如何不憤怒,那劉振華原本是袁崇煥手中的參將,手中掌握這六千人馬,這樣的人物,在關鍵時刻居然狠狠的捅了袁崇煥一刀,給韃子開了城門。
對於漢奸王方有着深深的痛惡,那不知道那韃子給了他什麼好處,居然讓他幹出如此喪盡天良的事情來,置開平的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
於此同時,後面的難民也是漸漸的過來,一波比一波多,看到那些顛沛流離,雙眼無神的百姓,王方便是感到了一陣的揪心,對於那人更是痛恨。這三天起碼有不下於十五萬難民從玉田經過,王方安排士卒給他們一些口糧,不過數量也是沒有以前那麼多了,因爲城裡面的糧食也是緊缺,而如今韃子說不定什麼時候會前來攻城,必須要留下一定糧食。
王方心中惱怒,而京師裡面便是陷入到一片慌亂之中,他們從前方已經得到了消息,那開平已經被韃子攻破了,只要韃子在攻下一城,便是可以揮兵到京師門口,這如何讓他們不慌亂不已,在加上有些人的煽動,更是鬧的人心惶惶,大批的鄉紳等有錢人紛紛準備離開京師避難。
而朝廷裡面也是一片的驚慌,一些人甚至開始說韃子不可戰勝,只可妥協,建議聖上立刻和對方進行求和,並且這種勢頭有着愈來愈猛烈地勢態,而那些原本主戰的官員也是有一部分沉默了,雖說朝廷裡面還是有不少的人主張死戰,但是那種呼聲變的越來越弱。
更讓人感到痛恨的是,一些官員甚至準備逃離京師,更別說把自己的家眷安排出去避難了。
氣氛變的非常的壓抑……。
剛剛上完早朝的聖上一臉憤怒之色,可恨的那些臣子,居然讓朕想要讓朕做出那等妥協,這無異於割讓祖宗基業。但是想到那韃子已經攻克了開平,而袁崇煥已經負傷,韃子勢力強大,隨時都是有可能攻到京師門口,想到這裡,心中不禁又有一陣的無力感。
“聖上,保重龍體。”王承恩道。
朱由檢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苦笑道:“如今出現這等局面,如何叫朕安心,那袁崇煥也是無用,那麼多的兵馬居然連開平也是守不住..朕…….。”
“聖上奴才雖然不懂,但是聖上叫奴才管理錦衣衛,奴才也是知道當時一二,袁將軍當時本是能夠守住,可是那李振華突然叛亂,給韃子打開了城門,袁將軍才敗退了,如今袁將軍鎮守豐潤,各方援軍正朝着那方向而去,袁將軍又有盧象升兵馬配合,整個豐潤以經有着將近八萬的兵馬,定然能夠守住豐潤,拒敵於京師之外。”
“哼,那李振華朕已經下旨滅其九族。”說道這裡,朱由檢蒼白的面部上面露出異常的憤怒之色。
朱由檢見王承恩好像還有話要說,不禁問道:“承恩,你有話便說。”
王承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道:“聖上,依奴才之見,目前最需要關注的是玉田。”在王承恩看來,目前豐潤有那麼多的兵馬駐守,如果死守的話,估計幾個月也是沒有什麼問題,反倒是自己義子鎮守的玉田,在此時此刻卻是岌岌可危。
“鎮守玉田的將領是何人。”
“是新軍參將王方。”
“什麼!”朱由檢頓時一驚,自己叫他組建新軍,根據他的彙報,目前已經有三萬人馬,但是他非常清楚,那些都是新兵,根本就沒有什麼戰鬥力,如果韃子前去攻打玉田的話,無疑會是………。
“朕知道了,立刻yi旨,令孫承宗調集五萬兵馬前去支援玉田。”在這個時候,朱由檢想到了老將孫承宗,孫承宗精於戰事,以前便是在遼東地區和韃子作戰,並且還取得了不錯的成果,這一次去支援無疑,他無疑是一個最好的人選。
“聖上英明!”王承恩心中也是擔憂自己那義子的安危,立刻便是去草yi聖旨去了。
當王承恩退下之後,朱由檢揮了揮手,斥退宮女,面色死寂的坐在龍椅上面,自朕登基以來兢兢業業,不敢有一絲鬆懈,爲何朕如此,上天卻要如此對待朕,朕不甘心,朕不甘心,朕要建立不朽之功業,穩固祖宗之基業。
隨後朱由檢好像又想到了什麼,又露出一臉的無奈之色,雖說他心中不想妥協,不想和韃子談判,因爲這樣便是代表着大明又會失去大片的土地,這絕對是不可饒恕的罪過,定然會後世記載在史書上面而遺臭萬年。但是,現在除了這個辦法,還能有其他的途徑嗎?
朱由檢想到如果韃子攻到京師門口的那種場面,身形便是一顫,他心中隱隱約約的已經有了決定,如果豐潤和玉田二個城池丟失了一個,那麼自己便允許那李標所說的停戰談判,畢竟就算丟失了豐潤和玉田,京師還有兩道防線,那就是香河與通州。
希望朕不會走到這一步。
不知那王愛卿新軍組建的如何了,想到王方,他心中不禁又有一絲的希望,這位愛卿給自己解決了很多別人解決不了的困難,更是救了朕一命,或許他能夠抵擋住韃子,等到援軍。
之所以把新軍交給王方來統領,其中有一部分是因爲王承恩的緣故,但是更多的是因爲王方就過他一命,在加上爲他解決了很多困難,故而他便是對於王方非常的信任,想要把他培養起來,成爲自己的左膀右臂。
直到陽光透過窗戶照射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他才動沉思之中醒了過來,望了望外面的天色,此時已經是正午時分,陽光非常的強烈,可是他卻感到了一股深深的寒意,這種寒意直透骨髓………。
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