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側眸,見他打開了盒子,竟是一條項鍊。簡單的後鏈,前鏈卻是兩排鑽交錯,水滴狀的鑽石垂落下來。
在珠寶店的燈光下,美得不可思議。
剛毅的臉龐,在燈光下卻顯得柔和。氣場十足的男人,如此溫柔地爲一笑傾城的女子,戴上鑽石項鍊。
垂落的水滴,點綴在旗袍上,穆天爵解開她領口的蝴蝶扣,項鍊落入她的脖頸,糾纏的雙鏈恰如其分地修飾她的鎖骨,卻沒有半分遮掩住她鎖骨的魅力。
顧晚不自主地微微頷首,單手攏起肩側的發,任他將項鍊繞過她的脖頸。
畫面定格,像是一部美妙的電影鏡頭。
或許是場景太過迷人,衆人的目光竟默契地投過來。
耳畔,響起他醉人的聲音:“知道這條項鍊代表什麼嗎?”
顧晚感受到四面八方的目光,臉色微紅,低下頭,不願擡起,卻是微微搖頭。
他手繞過她的頸,拿起項鍊置於手心,臉頰輕靠她的頭,呼吸聲就在耳畔。
“這交織的兩條鏈,就是我們。而它,”他一手波動那滴水滴,聲音像是蠱惑人的迷藥,“代表我們愛的結晶。”
身子微微顫抖。
就在一瞬間,她甚至能想象,一個軟嫩的嬰兒,在懷裡喃喃學語的模樣。
“晚晚,我愛你。”溫潤的聲音,像一根羽毛,落入心湖。
眼眶中倏爾噙滿淚水。
雙手握住穆天爵舉着項鍊的手,在他爲反應之際,倏地轉身,踮起腳尖,吻住他的脣,眼簾輕閉,眼淚奪眶而出。
現場響起起鬨聲。
穆天爵旁若無人,一手順着她的脖頸,扣住她的頭,一手環住她的腰身,將她拉近。
反客爲主,卻沒有以往的強勢,更加地溫柔。
顧晚雙手爬上他的脖子,貼着他的脣,呢喃:“穆天爵,我也愛你。”
第一次,他說愛她。
第一次,她說愛他。
在他們的第一個**節。
這是她收到的第三份禮物,第三個驚喜。
平淡的生活,偶爾有些小驚喜,就是她最理想的日子。
當然,她的內心,也無法拒絕今天這般的大驚喜。
脣角的笑意被肆意放大。
而另一旁,唐明瑞雙眼猩紅,握着項鍊的手驟然收緊。
江寧夏亦是看的眼紅,身邊的人卻未發覺。
他的雙眼,一直盯着顧晚,一刻不曾離開。
唐明瑞已經很久沒有找過她了,知道公司出事,她也不好貿然去打擾,好不容易盼來一次宴會,他同意帶她出席,卻是這樣的畫面。
從顧晚進入會場開始,他的目光,就跟着她而動。而且,她甚至打聽到,他親自去風尚,找顧晚爲他專訪。
怒火熊熊燃燒,就差那麼一秒,她就衝上去推開顧晚了。
江寧夏忍下心中的怒氣,手攀上唐明瑞的臂膀,有意無意地滑動,狀似醉酒:“明瑞,我可能喝的有些多了,送我回家好不好?”
迷離的雙眼,帶着嫵媚。
戾氣在揚脣的瞬間消散,“恩,好。”
伸手攬過她,江寧夏身子卻突然一顫,“嘶……”
她迅速彎腰,扶着腳踝。
唐明瑞瞥眼,眉頭微蹙,她穿着高跟鞋,突然崴腳,腳踝處迅速地紅了一片。
“疼?”
“恩。”江寧夏點頭,妖嬈的雙眸直勾勾地盯着他,顯然,沒有一絲疼意,雙臂已攀上他的頸脖。
下一秒,唐明瑞打橫抱起她,往店外走去。
只是,雙眸卻倏地幽深。
江寧夏從不放過機會,在車上就不安分,唐明瑞黑眸愈發的陰沉,倏地,他踩下剎車,將車停在路邊。
**,一點就着。
唐明瑞似發了狠,眸中帶着怒意。
江寧夏卻覺得,這亦是她留住他的方式。
事後,唐明瑞送她回了江家,轉身欲走,卻被抓住:“明瑞,今晚,你不留下來嗎?”
“不了。”
沒有留戀,唐明瑞轉身離去。
江寧夏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心中悵惘。
她深愛着這個男人,多走一步,害怕太近,他會反感;少一步,又害怕隔得太遠,他會漸行漸遠,走出自己的生命。
身爲江家千金,她從未看過什麼人的臉色,隨心所欲地活着。
唯獨他,讓她輾轉難眠。
回到車上,唐明瑞眉心打上結,捏了捏鼻樑,仍無法緩解,雙眸陰沉。
穆天爵如今在總部人心漸穩,他的每一步棋,都下得恰到好處。若他一直坐以待斃,那唐氏,豈不是徒手送給他穆天爵了嗎?
那是原本屬於他的東西,誰都不能搶走!
“怎麼?很愁?”車後,倏爾傳出一個冷酷的聲音。
唐明瑞全身不自覺的顫抖。
那種心驚膽戰的感覺再次襲上心頭。
轉頭,果然是那日所見的人。
他坐在車的後排,靠着座椅,閉着眼,似乎在閉目養神。
氣定神閒,似乎已經等了他一陣子。
“你……怎麼會在這兒?”嗓音有些發顫。
這個人,神出鬼沒,每一次出現都在他最緊迫的時候。
而且,是以他完全沒想到的方式。
“說了要幫你,”說得理所當然,緩慢地睜開雙眼,盯着他,倏爾反問,“難道你不希望我出現?”
“沒有!”唐明瑞脫口而出。
幾日前,他便在疑惑,這個男人,消失了幾天,爲何遲遲不出現。
原本,子公司逐漸好轉,他就對他深信不疑。
可他遲遲沒有動作,他的心也開始動搖。
男人手裡依舊把玩着他那些奇異的東西,眸色清冷,放佛對一切都不在乎。
目空一切。
就是這樣的氣勢,讓唐明瑞堅信,這個人,不簡單!
“那……我接下來要做什麼?”他小心翼翼地詢問。
僅是眸色清冷,渾身,卻散發着危險。
總是令人不自覺地顫抖。
“什麼都不用做。”雙眸轉向窗外。
“什麼意思?”
男人卻似沒聽見他的話,望着窗外的街景,嘴角倏爾勾起笑意:“子公司發展好了,身爲總裁,不去視察可怎麼行?”
不知道是在對誰說。
唐明瑞只覺得,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
這個男人,行蹤和動作都極其可疑,他卻無法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