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瑤聽出來了,卻沒有時間去多想,因爲她驟然想起了盛天澤,這個自己曾經願意付出一切的男人,可是現在,自己涉嫌被關押,那個男人甚至都不來看她一眼。
心頭抽痛,她猛然回過聲音,“這是我的事,和你有關嗎?”
憤怒的腔調傳出,讓楊超吸了口冷氣,也讓沈局多看了舒曉瑤一眼。
穆一寒眯着的眸子冷酷而危險。
沒有人敢大聲頂撞他,沒有人敢忤逆他,因爲激怒他是需要付出代價的。
舒曉瑤後知後覺,有些害怕。
氣氛微妙。
衆人屏氣。
一秒,兩秒,三秒……
終於,他開口,出了聲,卻不是對着舒曉瑤,而是看向沈局,“沈局,能否行個方便?”
“穆總輕便。”沈局自然不會爲難,揮手,衆人散去,留下兩人的二人空間。
清場。
穆一寒邁着修長的步伐朝舒曉瑤走去。
近距離的接觸,讓舒曉瑤下意識的往後退去,緊張的看着他,“你,你要做什麼?”
“敢忘了我?嗯?”穆一寒伸手,將女人攬入懷中,霸道的氣息噴灑下來,“女人,沒有我的允許,敢嫁給別的男人,誰給你的膽子?”
舒曉瑤對於穆一寒的話語感到莫名其妙,她避開男人炙熱的氣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
“這是在爲你的移情別戀找藉口?”穆一寒低頭,看着這個讓他又又恨的女人。
嗎?
倒是不至於。
但是曾經,他是對她有感覺的。
“無聊。”舒曉瑤作勢要推開穆一寒,卻被他拉入更緊,正想要說什麼,脣陡然被人堵住,“喔……”
“穆總……放開我……”她清楚的聽到別人叫他穆總。
“這個稱呼不適合你。”穆一寒吻夠,將好看的薄脣移到她的耳畔,溫熱的氣息刷在上面,說,“叫我的名字。”
**的動作,**的語氣,讓舒曉瑤臉色青紅交加。
“這是在警局。”舒曉瑤用力推着這個霸道的男人,這個對自己而言的陌生男人,她抗拒而憤怒的怒吼出聲,“放開我。”
**。
無恥。
混蛋。
莫名其妙吧?
乘人之危吧?
“你不不是有病?”
“你有藥?”穆一寒放開舒曉瑤,他剛剛也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在衝動之下吻了她,抹了抹嘴脣,他冷酷的看着她,“舒曉瑤,敢拒絕我的女人,你是第一個。”
以往,都是爬着梯子想要攀上他的女人。
而現在,機會擺在眼前,她卻拒絕,甚至覺得是在侮辱她?
“雖然我落魄了,雖然舒氏出事了,可這不代表,任誰都能欺辱我。”舒曉瑤冷傲的對上穆一寒的眸子。
她的警告,她的戒備,她的慌亂都印刻在水眸裡。
穆一寒一愣。
原本,他是來幫她的,更是在短短時間內查到儘可能多的資料,可是此時此刻,舒曉瑤的態度讓他不悅。
稍後,他挑脣,“戾氣還沒有磨平。”
只是剪短的一句話,再無下句。
舒曉瑤不知道他寓意何意?
看着男人矜貴的轉身,孤清的離開,她癱軟在牆壁間,眼淚滑落了下來。
是因爲今天的變故?
是因爲盛天澤的背叛?
還是因爲,他的吻?
凌晨三點,聽聞外面一片慌亂成一團,越來越重,越來越急促的腳步聲壓得拘留所沉悶至極。
“呼叫長官,呼叫長官,有人自殺了…….”
舒曉瑤在睡夢中被驚醒,她從**上跳起來,深黑的眸子朝聲音源頭張望。
誰自殺了?
“誰自殺了?”遠處的筱淺的聲音迴腸在昏暗的通道上。
“1076室的舒免剛。”
舒曉瑤雙腿一顫,生生跌倒在地上,她能感受到自己即便坐在地上,雙腿,雙手,以及身上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顫抖。
爸爸自殺了!
“爸……爸.....”一聲輕輕的呼喚愣是梗在喉嚨裡,雙眼已模糊不清,絕望,痛楚彷彿一股強勁有力的力道,把她推入深淵之中。
唯一支撐着她撐下去的理由就是爸爸,可是現在爸爸卻拋下她,自己解脫了。
不,爸爸,你怎麼可以拋下我?
你讓孤苦伶仃的我怎麼辦?
“我要見爸爸,放我出去。”舒曉瑤雙眼模糊不清,趴在鐵門上,撕心裂肺的叫吼,捶打。
雙眼已模糊不清,來來往往的警察在她眼中扭曲不堪,她拼命地拍打着牢固的鐵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吵什麼吵,趕緊睡覺。”看守的獄警察從另一頭傳來凶神惡煞的怒吼。
“求求你們,讓我出去好不好?”哀求的聲音,既恐慌又急促,無力地迴腸在昏暗又絕望的通道上。
一直到夜半時分,鐵鎖錚錚作響,堅如磐石的鐵門通過一雙渾厚的大手“哐當”一聲猛然打開。
來人是陸子恆。
“到時間審問了。”陸子恆淡淡的語氣看不清表情,唯有黑夜中一雙幽深的眸子給予她在絕望中一絲絲生機。
舒曉瑤睜開沾滿淚水的雙眸,緩緩擡頭,陸子恆的臉逐漸清晰,她起身,“我想見見我爸爸。”
陸子恆拷着她雙手的手頓了頓,陰鬱的聲音數不清的沉重,“先接受審問吧。”
她知道,陸子恆職位不大,她所有的奢望在陸子恆身上都是無法實現的,便也不再做無謂的掙扎,默默跟着他去審訊室。
筱淺早在審訊室的位置上等候多時。
舒曉瑤冷眼瞪着這一切,昏暗的審訊室映得她的雙眸如同鷹一般銳利,憤怒,她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凳子上,陸子恆一絲不苟地給她的雙手和桌子上鎖,雙腳和凳腳上鎖。
啪——
一聲悶響,門關上了,陸子恆已消失,空蕩蕩的審訊室又剩下她和筱淺兩人。
“怎麼樣,睡好了嗎?”筱淺的笑意如同一根針,挑起深埋在內心的怒火,舒曉瑤面若冰霜,拳頭卻在不知不覺中握緊。
“我爸爸怎麼樣了?”冷冷的一句話,挑起筱淺一抹冷笑。
“快死了。”她用手摩擦了一下桌面,爾後又淡淡地笑道,“剛剛……自殺的,在拘留所裡,現在…….送到了醫院,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救活,舒曉瑤,你再也不是公主了。”
臉上一如既往的平靜轟然崩潰,她腥紅的雙眸如同火焰一般,燃燒着,發瘋似的怒吼,“你撒謊,我爸爸纔不會自殺。”
鐵鏈錚錚作響,摩擦着桌面發出悶悶的聲響,如同她那顆滑落谷底的心,“你撒謊,放我出去……”
“哼,撒謊?你也不想想自己嫁給了誰,如果不是因爲你嫁錯了人,你爸爸根本就不會被抓,他知道真相能不憤然死去嗎?”
盛天澤…….對了!
是盛天澤害得爸爸被抓,萬伯伯被捕的。
這一切災難的源頭全部都是因爲盛天澤。
可他呢,如今究竟身在何處?是被警方刻意保護了起來了嗎?
“盛天澤呢?讓盛天澤過來,我要見他。”昔日高高在上的公主,此時此刻,亂糟糟的頭髮,發瘋的掙扎,猶如一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