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曉瑤順着混亂的人羣張望,盛天澤已不知身在何處,那雙曾經護着她的雙手不知何時已鬆開,“天澤,天澤你在哪兒?”
無助的聲音被尖叫聲所埋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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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穿着紅色大褂的父親的身影,被警察圍得水泄不通,那樣高大威猛的身影,蕩起她兒時無數的回憶。
“爸爸……”穿着雪白婚紗的她愣愣站在人羣中央,猛然掀起頭紗,清晰可見的身影以及昨夜的一幕幕,讓她內心怦然一顫,她擡頭望了一眼發出噠噠噠響的大鐘。
大鐘顯示的時間,正是八點十分。
昨夜,她一夜未眠,半夜聽到盛天澤的一則通話,“明天我的婚禮,八點十分。”
時間,爲什麼這麼湊巧?
“舒免剛,你販賣毒品,逃不掉了,快快束手就擒。”領頭的警察,凶神惡煞地瞪着舒免剛,手中的槍直指舒免剛,一下子所有警察的槍口對準了同一個方向,舒免剛受千夫所指。
“什麼?”舒免剛沒有反應過來,莫須有的罪名壓下,讓他頓覺不妙,極爲不安的情緒涌現着。
好好的婚禮,被指控說他犯法?
這是偶然,還是有預謀?
身爲舒氏集團掌權人,想要奪權的,拖他下馬的人不少。
同樣,站在這個高位上,得罪的人更不少。
“爸爸……”
不知是誰一聲驚呼?
不知是誰一聲痛哭?
舒曉瑤正要衝過去,卻被一道強勁有力的力道生生拖回來,她還沒反應過來,柔軟的掌心被塞上一團紙。
待她緩過來,轉身,那人已不見蹤影,周圍全是混亂的人羣,各自奔跑,慌亂中,她迅速打開紙團,鮮紅的一行字刺痛着她的雙眼,“龍天機場,找萬伯伯,今天的事不簡單,一定是有所預謀。”
那是爸爸的字!
她狠狠握緊拳頭,努力使自己冷靜下來,朝着另一個出口,趁着慌亂衝入人羣,雙眸至始至終盯緊陷入困境中的舒免剛,“爸爸,我去找萬伯伯救你,你等我。”
回眸之下,頭紗隨風而吹,她透過頭紗,朦朧地看見舒免剛緩緩轉身,一臉慈愛地盯着她,眼裡盡是心酸。
他們的眸光如同雷電一般相撞在半空中,逼得舒曉瑤眼淚滑出一道痕跡,掉落在地上。
“舒曉瑤,抓住嫌疑人舒曉瑤。”
這一刻,前所未有的慌亂和無助衝刺她的內心,從衝出去那一刻,她真正明白了獨立是個什麼東西。
沒有盛天澤的呵護,沒有爸爸的鋪路,更沒有保鏢的保護,她真正發現原來自己也可以靠着雙腿,邁出這個殘酷的世界。
一邊走,她一邊撕掉身上的婚紗,那是盛天澤親自爲她挑選的婚紗,可如今,面對困境,他卻不知身在何處?
龍天機場。
穆一寒改變了最初的行程,並沒有回安城,而是抵達了阮城,他帶着黑色墨鏡,邁着修長的雙腿,高傲地走出機場。
“穆總,安城總公司,下邊分公司的各個領導決策人已經陸續到達,正等着您回去親自主持會議,可是您現在突然改變行程來到阮城,那邊要如何交代?”楊超面露難色,正着急地說着,還一邊看着表,盯着走在前方的穆氏boss,這個深沉的男人。
“通知過去,會議延遲。”
擲地有聲的話語,是命令,並非商量。
果斷,決絕,不曾拖泥帶水。
能夠這樣毫無顧忌的做出決定,是因爲權利,更是因爲能力,令人信服折服的能力。
楊超想說什麼,但知道總裁說一不二,只好住了口。
“緊急通知,所有出口馬上關閉,趕緊疏散人羣。”一聲紅色緊急通告的聲音發出嘀嘀嘀的聲響,富有磁性的聲音略帶着急促。
“出了事?”穆一寒一臉疑惑盯着四周的環境,在洛杉磯看到新聞後,他沒有逗留,立刻上了飛機。
所以,對於後面發生的事,並不是十分清楚。
楊超腦中剎那間也空白了一下,怔怔地盯着發出紅色警告的警鐘,“不知道!”
楊超下一秒就能感受機場氣氛明顯的不對勁,正要護着穆一寒避開混亂現場,一轉身,穆一寒的身影卻消失在人羣中,楊超就這樣一臉懵逼地看着自家少爺,脫離自己的視線,消失不見。
“緊急通知,所有出口馬上關閉。”警鐘聲越來越急促,響得越來越頻繁,一聲聲如同雷一般轟炸着舒曉瑤的腦袋,心亂,亂糟糟的腦袋,讓她想不出任何解決辦法。
她猛然站在候機大廳中央,四處張望,“萬伯伯,你在哪裡?”
無助的她已來不及去害怕,唯有一股着急的聲音催促她趕緊找到萬伯伯。
只有找到萬伯伯,纔有可能救出爸爸。
機場開始混亂,人們的心再淡定,聽到這樣的緊急通知都知道現在氣氛不對,這個通知引起機場局部騷動。
四周來來往往的人羣,急促的腳步,彷彿在敲打她的心。
隨便盯準一個方向,舒曉瑤就跑過去,擦過無數人的肩膀和身影,舒曉瑤如同迷失的小鹿,在機場亂轉。
盛天澤的身影如同刺一般刺傷她的雙眼,痠痛的感覺逼得眼淚直掉,她無助,她害怕,她希望有個人陪着他,可是那個曾經說過好呵護她一輩子的男人如今身在何處?
穿上婚紗,是拿不了手機的,婚禮的慌亂讓她徹底拋棄了手機,如今她壓根就沒有辦法撥通那個號碼。
“天澤,天澤你在哪裡?我需要你。”淚水一滴滴低落在機場光滑的地上,冰冷的冷空氣吹向她的臉,如同心一般冷。
模糊的視線裡,一箇中年男人的身影突然撞入眼中,舒曉瑤哭聲戛然而止,她使盡全身的力氣抹掉臉上的淚珠,摸清那視線,萬伯伯跟萬伯母的身影出現在機場正中央,正着急得四處張望,手裡領着行李,彷彿在等人。
是等她嗎?
萬伯伯在等她!
腳上的高跟鞋早已在逃亡中被她所遺棄,她提起未穿鞋的腳,正要上前。
周圍僵硬的氣氛凝固起來,她彷彿看見無數個面露嚴肅,神情莊重的男人四面八方混入人羣中,直奔向萬伯伯的方向。
不對,這氣氛不對!
至於哪裡不對勁,她說不上來,危險的氣息一道接着一道,壓向她,腳步不知何時已停下來,再也擡不起來,彷彿千斤重石。
正在她思慮之中,這羣神情莊重的男人忽然發出一道暗號,如同萬箭齊發,“萬先生,你涉及商業犯罪,涉嫌和舒先生販毒,現在對你進行依法逮捕。”
四面八方齊齊衝向萬伯父,其中一人反手一口,伸腳一絆,萬伯父毫無防備,被便衣警察牢牢栓死在手中,咔嚓一聲被拷上手銬。
“陷害,這是個陰謀。”萬伯父臉色蒼白,他沒有想到自己和舒免剛奮鬥了大半輩子,最終會摘跟頭。
而且是被有預謀的設計。
這個圈套,從最初就已經被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