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藍冰很驚訝,這個人,怎麼突然就變了臉色了?
難道她嚇着她了?
她有那麼可怕嗎?
她到龍耀集團,卻被告知霍峰不在公司,鬱郁不解地走在大街上,卻猛地聽到前面一陣尖叫聲,一個身子迅速地蹲了下去,把她嚇得夠嗆。
“啊!不要找我啊!”
慕容藍冰很無奈,尷尬地解釋,“小姐,我……我是人啊,不是鬼……”
“我知道,我知道你不是……”
江寧夏的哭腔猛地止住了,緩緩擡頭,淚水打溼了她的臉頰,受驚嚇的臉有些蒼白,“你……是人?”
“我……長得很像鬼嗎?”慕容冰藍偏着頭,有些不解。
江寧夏見她脣紅齒白,確實是個人,這才站起身子。
感覺丟臉,抹了抹淚水,尷尬地笑道,“不好意思,我……”
“江寧夏!”
唐氏大廈門口突然傳來一身震吼,嚇得她身子顫了顫。
身子不自主地隨着聲音傳來的方向轉去,突然闖入一個跑得滿頭大汗的身影,有力的臂膀一下子擒住了她的雙臂。
“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哪裡……”
他亦是有些驚恐,上下打量她的全身,想檢查出她哪裡受了傷。
擡眸,卻見女人愣愣地看着他,眼神呆滯,似乎沒想到他會出現在這裡。
“沒……事嗎?”
汗水從臉側滑下,他漆黑的眸子瞪得老大,嘴脣因跑動缺氧而有些發紫。
“你……怎麼……”江寧夏說着話,舌頭都開始打結。
原以爲,她都沒辦法見到了他了。
原以爲,他們倆已經形同陌路了。
卻沒想到,兩人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了,而且,是以她從未想到過的方式。
吳東昊倏地鬆開了手,侷促地轉移了視線,調整了呼吸,嘴裡還輕喘着氣。
“你……擔心我?”江寧夏愣愣地問。
有一種叫做喜悅的情緒,從她的眼角和嘴角流露出來。
突然想到什麼,她轉而問道,“不對,你怎麼知道我怎麼了?”
吳東昊緊抿着脣,沒有回答。
他能怎麼回答,難道告訴她,自己派人跟蹤她?
慕容藍冰有些尷尬,這怎麼看都是小倆口吵架之後的冷戰期,女子明顯是故意裝出那模樣,引誘男人出來,她不過是恰好當了個替死鬼而已。
“那個,小姐,要是你沒事……我就……走了?”
她可沒有閒心在這裡看兩人打情罵俏。
“恩。”
江寧夏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聽清楚她的話,點了點頭,眸光卻從未從吳東昊變化莫測的臉色上移開過。
慕容藍冰覺得氣氛有些奇怪,笑着說,“這位哥哥,伴侶之間吵架在所難免,一般都是男人拉下面子來和好的,你看姐姐都拉下面子來見你了,不如順着這個臺階下了吧?”
一句話,惹得兩人臉色都不自覺地紅了個透。
果然,這兩人是郎有情,妾有意嘛!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踏着高跟鞋離開,卻給江寧夏留下一個眼神——
我只能幫你到這裡了,剩下的靠你自己了。
江寧夏更是羞得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她原本並不是來示弱的啊!
她還沒那麼沒底氣,男人都沒說什麼,每次都是她來主動算什麼事兒啊?
兩人在寒風中站立了良久,吳東昊纔開口詢問,“你真的沒事?不需要去醫院?”
剛纔屬下打電話來,可是說她在樓下突然好像發了瘋一樣,蹲在地上自言自語,很驚恐的模樣,把他嚇壞了,馬不停蹄地趕下來。
“不……”
剛想拒絕,轉而又改變了主意,“好啊,你送我。”
“恩。”
吳東昊沒有拒絕,反而是打了電話讓助理開車過來,將她送到了醫院,並全程陪伴她做完了檢查。
她的身體並無大礙,只是缺乏睡眠。
江寧夏很無辜,自己夜夜都被驚醒,怎麼可能會睡好?
“醫生,可是……我最近做夢都會夢到有高跟鞋或者皮鞋踏地的聲音,平時也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你說,我會不會得了精神疾病了啊?”
吳東昊,“……”
跟蹤你的人,似乎……應該……是我的人吧?
他有些心虛地撇開了眸子。
“這個……”醫生也拿不準了,“要不,你上精神科看一看?”
江寧夏搖頭,“算了,可能只是恐怖片看多了。”
她纔不想去看精神科,傳出去多不好聽,讓別人聽了還以爲自己精神出了問題了呢,人言可畏啊!
“你在家看恐怖片?”吳東昊蹙了蹙眉。
“看啊,大半夜睡不着,太無聊嘛。”
“以後少看!”
“你管我!”
吳東昊閉了嘴,眸底一抹神傷。
是啊,他無法管她,他又不是她的誰,以什麼身份來管她呢?
兩人突然間陷入了沉默,在醫院走廊裡,兩人並肩而行,卻沒有人再開口說一句話,目光都是直視前方,沒有任何交集。
路過婦產科,一個熟悉的身影又闖入了她的視線。
幾乎有那麼一瞬間,江寧夏想轉身離去,卻也來不及了。
“江寧夏!”
張芊芊快步走上來,卻是淡妝,平底鞋,衣服穿得極其休閒,不像是她平日裡的模樣。
她只好乾笑兩聲,“呵呵,張芊芊,真巧啊,到哪兒都能遇到你。”
有些咬牙切齒。
她真的一點兒都不想遇見這個人!
果然,下一秒,尖酸刻薄的話撲面而來,“喲,你也在這兒啊?來治療不孕嗎?”
說着,她還驕傲地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小腹,指尖一顆碩大的鑽戒,在燈光下閃閃發亮。
江寧夏瞬間僵住,忘記了反駁。
自然,她也沒有注意到她故意炫耀的那隻手。
“不過,江寧夏,這家醫院的婦產科是很好,治療不孕啊,還是旁邊的醫院的最專業啊,我正好有認識的人,要不,給你介紹介紹?”
她的臉上血色盡失。
這個女人,竟每一次都戳她的痛處!
可她呢?
那個孩子,來歷不明,也不知道是糊弄了哪個富家子弟才換來現在的狂妄。
還不待她反駁,另一個冷漠的聲音,在空蕩的走廊裡迴盪着,令人生畏,“這位小姐,在那樣的地方有熟人,難不成是自己親身體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