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關係特別好,她倒是不介意。
陌生人她也能表現出強勢一些。
最害怕的便是這種,相識,卻交情不深的,又不能因爲個人的原因去避免工作上的問題,其中的度十分難掌控。
最終,她還是選擇了一個人去咖啡廳等着。
似乎南城的咖啡廳都比安城更寧靜些,裝潢比起安城的現代與舒適,更多了一些古色古香和原生態。
古樸的原木桌,還有隨處可以看見綠油油地盆栽。
就連臨窗的桌旁都掛着吊蘭,咖啡館瞬間多了幾分生氣。
白格打電話過來告訴她到了的時候,她已經點了一杯咖啡,獨坐了一會兒。
有兩個男的上來搭訕,希望能拼桌,顧晚笑言拒絕。
你有心,但美女無意,兩人只好訕訕走開。
兩人剛走不久,白格就推門而進。
顧晚隨之起身,微微後退半步,以一種禮遇的姿態站定,等着他走過來。
“不好意思,久等了。”白格走得有些急促。
他還未到,顧晚已經給他傳了位置。
機場離這邊有些遠,他還得先安排好行李,有些趕了。
“沒關係,喝點兒什麼?”
服務生向着他走來,顧晚已將菜單輕推到他面前。
白格沒有撇菜單,只看了一眼她面前的咖啡,“跟你一樣吧。”
他實在沒什麼好挑選的,哪種咖啡在他看來喝到嘴裡似乎都差不多,還不如一杯礦泉水止渴。
這是一種閒情逸致,與他來說就複雜了些。
平時喝一杯星巴克,也算是裝裝小資了。
服務生已經來到桌前,顧晚擡頭,“再來一杯美式,謝謝。”
“好的。”
“這麼急匆匆的,才從機場過來吧?”顧晚半開玩笑地問。
白格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後腦勺,“是啊,才比賽回來。”
“恭喜你啊,聽說又奪冠了。”
“哪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白格有些羞紅了臉。
已經習慣了接受來自各界的誇讚,以往他倒是能同大家打趣一下,在顧晚面前卻略顯羞澀。
被自己喜歡的人誇讚,恐怕沒人能保持淡定吧。
顧晚輕笑,“不用謙虛。”
白格垂了垂眸,正好咖啡遞上來,他端起杯子輕抿了一口。
倏地擡頭,“對了,我過來,是有事想諮詢你一下。”
“恩,你說。”
顧晚放下手裡的咖啡杯,與杯座之間碰撞,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不大,在安靜的咖啡廳裡也不顯得突兀。
終於切入正題,她也正了正色。
拜個說,“我剛下飛機就接到了一個雜誌社的電話,說要做一期專訪,有利於宣傳我們道館。”
“恩。”顧晚毫不避諱地注視着他的眼睛。
認真的聆聽,就像是一個最佳聽衆。
“那你怎麼想?”
白格有些緊繃的臉倏爾鬆動,“說實話,我們滄海沒人接受過這樣的採訪。我平時也只在獲獎之後說過兩句話,也沒再接受過這樣的採訪……”
“也不懂這之間的套路,何況,我不知道宣傳對滄海是否真的好。”
他毫無保留地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滄海的名聲在外,其實也不太需要這類的宣傳。但也只在業界內,業界外倒是許多人還不知道,很多真的想學跆拳道的人也只能去找什麼小機構,沒辦法得到很好的訓練。”
“我覺得宣傳也不是不行,現在好像都挺需要這一套的。”
他認真的時候,臉色也嚴肅起來,眼睛固定地盯着一個點,分析起來頭頭是道。
可心中卻是忐忑不安的。
顧晚是專業的人士,對這些方面看得都比較全面。
不像他,只是片面地看待,也不知道宣傳背後的效應。
“那你是在擔心什麼呢?”顧晚問。
他分明是有意願去宣傳的,可就是下不了決心。
“你知道的,曝光等於迎來輿論,我看很多宣傳其中很多……都與事實不符,而且,網絡上那麼多人,總是各執一詞,我們道館管理模式又比較不同,若是一件小事沒處理好,很容易給道館帶來負面的影響。”
白格的擔心不無道理,顧晚也沒否認。
“的確,網民有自己不同的看法。也有很多人很刁鑽,總喜歡在雞蛋裡挑骨頭,一點兒不滿意就會把你的不足放大,所以這方面恐怕會有一定影響。”
這是她身爲小穆梵的媽媽,對他這個大師兄說的話。
“但是,我身爲一個媒體人,我是希望你們能曝光的。畢竟,如你所說,你們是一個好道館,可以幫助更多的小朋友強身健體。”
“而你最近的曝光度的確很高,很容易引起大衆的關注,對道館的宣傳,以及雜誌的銷量都很有好處。”
最後一句,實則是說出了最切實的目的。
嘴角帶着淺笑,有幾分無奈。
如果她作爲一個獨立的個體,像是滄海這樣的道館,在她看來,不曝光保持原樣似乎更好。
但身爲一個社會人,以及雜誌社的總編,她自然又希望能進行宣傳。
白格突然驚訝出聲,“你們雜誌社不會正好安排你做我的專訪吧?”
語氣中,更多的是打趣。
“那倒不是。”顧晚否認。
“我是他們的總編,他們的每一個決定都要經過我的審覈和批准。”
白格眸子微微亮起,顯然對她又高看了幾分。
“原來如此。”他咧着嘴笑開來。
陽光的大男孩,嘴脣不像穆天爵那般薄,反而厚厚的,嘴角總有一個上揚的弧度。
“作爲我們雜誌社的總編我很希望你能接受採訪,但作爲朋友,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做出你自己認爲最正確的決定。”
不偏不倚。
看似簡單,實則很難。
顧晚一邊要惋惜,一邊又無法強迫他做決定。
白格是“跆拳道王子”,在衆人眼裡又躋身於“國民老公”的行列中了。
話題很大,但過了這段時候,恐怕就沒那麼好了。
“好,我會認真考慮的。”白格點頭答應。
和顧晚的相處,他總覺得很舒服。
她考慮得很周全,不會給他帶來負擔,這與莫瑤總是帶着些強迫的請求不一樣。
“最近還好嗎?你……穆穆,我許久沒回來了,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