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
因爲我這五年,也生活在沒有你消息的世界裡。
就像是靈魂被掏空了的軀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空中漫無目的地漂浮着,不知道何時才能安定。
我也忍受着與你相同的煎熬。
他在心中默默地述說,卻不敢把自己過於熱烈地心思全表達給她。
漂亮的話說太多,越容易讓她產生美好的記憶。
越是美好,越難忘記。
倒不如不說。
何況,心意相通的兩人,用言語來表達,未免過於蒼白。
他的雙臂緊緊地圍繞着她,力度像是要將她揉進骨子裡。
“對不起……”穆天爵滿帶歉疚,“對不起……”
第一聲對不起,爲他曾經給她帶來的傷害;
第二聲對不起,爲他即將給她帶來的傷心。
五年了,這個女人一直在等他,爲他生兒育女,明知道沒了希望還一直在等。
這樣的女人,他又如何能負了她。
只是,他終究會負了她。
只希望,在他生命短暫的時間裡,能陪他們母子倆走過最後一程。
就當他貪心吧。
當初那麼決絕的決定,是他每日每夜的煎熬換來的。
如今選擇重逢,卻是一瞬間的衝動。
穆天爵苦笑着搖頭,在這個女人面前,所有深思熟慮後的決定都能瞬間化爲泡影。
可奈何,他就是愛上了這麼一個女人。
兩聲不一樣語調的道歉,讓顧晚瞬間提高警惕。
猛地推開他,質問道,“你不會還要想着走吧?”
她面色嚴肅而凝重,臉頰上全是撲散開來的淚漬。
原本梳得整齊的頭髮,也散開來,散亂地吹在臉側,有的還被淚水打溼,黏在了臉上。
那模樣的確說不上好看,卻是幾分楚楚可憐的動人。
穆天爵心中一疼。
原來,他已傷她至此。
他的每一句話,都能讓她揣摩至此嗎?
他伸出修長的指節,撩開了臉上的溼發,幽深的雙眸帶着柔情。
剛毅的側臉也柔和了幾分,帶着淺笑,“不會。”
顧晚嘟囔着嘴,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又老老實實地窩進了他的懷裡。
這個溫暖的懷抱,她想了唸了許久。
“送你回家?”薄脣輕啓,熱燙的脣磨着她的髮絲,癢癢的。
沒有回答他的話,顧晚擡頭,問,“你住哪兒?”
話一出,就見穆天爵眉頭微挑,頗有調笑的意味。
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顧晚臉色暗紅。
“想什麼呢?我……只是問問好奇而已……”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
“我說什麼了嗎?”穆天爵饒有趣味地勾脣,幾分邪氣。
“你是沒說,你的表情已經表明了好嗎?好像在說我……一樣。”
顧晚低垂着頭,雙頰染上紅暈。
她難以啓齒,嬌羞的模樣,看得他心動,下腹緊縮。
這個女人,隨意地一動,便能挑起他最深層的慾望。
喉結上下滑動,不自覺地嚥了一口唾沫,黑曜的雙眸愈發地深邃,臉色卻盡力表現得平靜。
“說你什麼?”好笑的音調,臉龐逼近她的臉。
氣氛說不出的曖昧。
司機在駕駛座,正襟危坐。
穿着正經西服的後背,早已染上了一層汗。
儘量目不斜視,但後面兩人傳來的聲音,又讓他忍不住好奇地看後視鏡。
畢竟,在他成爲穆天爵的司機之後,看到的便是他拉長的臉。
別說如此柔情的聲音和表情,就連他略帶鬆動的表情也很難得。
“你自己清楚!”顧晚賭氣地撇開頭。
嘴角卻不自覺地上揚。
兩人之間的每一言,每一語,都好像回到了曾經他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轉眸,掃過車前座。
這纔看見了車裡還有其他人。
“啊!”顧晚反射性地捂住臉,抱怨道,“你怎麼不告訴我車裡還有人啊!丟死人了!”
音調幾分嬌嗔。
穆天爵失笑,衝司機揮揮手,示意他先下車。
司機頷首,立即拉開車門,下車,走到了一個橫柱之後。
穆天爵這才拉開顧晚掩面的手。
她只撐開了食指和中指之間的縫隙,瞟一眼駕駛座,又瞟了一眼車窗外。
果然已經沒了司機的影子。
“他走了。”穆天爵解釋,聲音幾分嘶啞,明顯地染上了些許情慾。
顧晚心漏掉一拍。
輕擡眸,嘴脣幾分乾澀,伸出小舌舔了舔脣。
那不經意的動作,卻直撩起了穆天爵躁動了五年的慾望。
突然伸出手,挑起她的下巴,炙熱的脣隨之附上。
柔軟的觸感,甜美的脣齒,都在瞬間傳遍他的神經,味蕾與心房都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的吻,就如往日一般地霸道。
輾轉的脣舌,略帶着粗魯,像是無法滿足地吮吸着。
雙臂緊緊地環繞着她的,將她柔軟的身子死死地扣在自己的懷裡。
香軟在懷,失而復得的感受越發強烈。
一吻,亦是打破了顧晚的心理防線。
沒有掙扎,沒有扭捏。
幾乎是如穆天爵一般地,雙臂迅速地環上他的脖頸,用力地將他的頭像自己拉進。
每一刻的輾轉,都是對他五年的思念。
她也是渴望着他的。
只有這個男人,讓她無法放手。
直到穆天爵放開她,兩人頭靠着頭,喘息聲略有些粗重。
顧晚臉色坨紅,穆天爵也好不到哪裡去。
她的衣服已經凌亂的垮在身上,穆天爵的掌心帶着灼熱的溫度,似乎要燙傷了她的肌膚。
幸虧他能在最後一刻停下來。
顧晚臉埋在他的胸膛,亦是幾分無力。
穆天爵將外套脫下來,套在她的身上。
按下車窗,對窗外司機離開的方向招了招手。
司機立即回了駕駛座,有些憋屈的臉,坐在前座也不敢往後看,深怕看到什麼不該看的東西。
“爵爺。”他恭敬地喚了一聲,等待指示。
“回酒店!”
他粗重而沙啞的聲音,帶着幾分急切。
埋頭的顧晚,聽着覺得有些好笑。
兩人這模樣,像極了偷情的人夫與小三。
她害怕露臉,那個男人又急切地將自己帶往酒店……
她憋着笑,埋在穆天爵懷裡的腦袋看不清動作,肩頭卻在不停地抖動着。
最終還是沒忍住,低低地笑出了聲。
穆天爵有些好奇,問道,“你笑什麼?”
眼底難掩他的渴望,聲音還爲褪去嘶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