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在顧晚面前,她又表現出了另一副姿態。
他大吃一驚。
但在小穆梵面前,什麼也沒說。
那一句“下次再約”,也不過是應付着她點頭。
結果她竟真的又找了過來。
“莫小姐。”白格保持着理應有的禮貌,“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來找你嗎?”莫瑤眼簾低垂,蘋果肌上的紅暈,一抹嬌羞。
波浪卷的長髮,垂落腰間,碎髮別在耳側,身着一身淡綠色的短裙,手垂落在身前,捏着自己的手拿包。
完美的淑女打扮。
看在白格眼裡,卻如何也無法將她與淑女聯繫起來。
“那倒不是,只是莫小姐平日工作忙碌,害怕耽誤你時間了。”白格從善如流。
任誰都能聽出這是一句客套話。
言外之意,你沒事來找我,純粹浪費我的時間。
維持許久的淺笑瞬間僵在嘴角。
莫瑤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白格,你怎麼還那麼生疏呢?我們之間也是朋友了吧,你叫我瑤瑤就好。”
白格禮遇地笑了笑,“還是分清楚比較好。”
明顯地疏離。
也劃分了兩人的關係,表明了他的心意。
莫瑤有些難堪。
她留下了聯繫方式,但白格一直沒聯繫她。
週末在家等了一天,今天又是漫長的等待。
眼看週末就要過去了,她等不及,便主動前來找他了。
沒想到,等來的卻是他極力地撇清關係。
“白格,你覺得我……你……不願意跟我做朋友嗎?”眼底一抹神傷。
擡起手,食指輕輕揚起耳邊的發,別於耳後。
小女人的模樣,卻讓白格斂了斂眸。
他是個練武之人,很多人都以爲他會喜歡這種小鳥依人的人。
實則不然。
像顧晚,溫婉亦大氣,舉手投足間是自然的流露。
那個別耳發的動作,若是顧晚,便只會輕輕一捋,在不經意間拂過,正是那種不刻意的美,纔打動他。
白格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好像眼前已出現了那副畫面。
清秀的臉龐,那一抹燦爛的微笑,瞬間閃到了莫瑤的眼睛。
他不算多帥氣,臉龐乾淨整潔,輪廓分明。
那種陽剛之氣很足,又自帶陽光男人的特效,一個笑容便像陽光撲散而下。
以爲是他因爲自己的話而笑,莫瑤更是羞澀地垂眸。
臉頰飄來兩朵紅暈。
“白格,你……”
耳膜突然被一聲銳利的聲音劃破,白格倏地回神,燦爛地笑容立即收攏,化作脣角不經意的淺笑。
他微微後退,與她拉出距離,“莫小姐,如果沒事,我得回道館了。”
無心與之糾纏。
他也實在不太會與這樣的人打交道,需要注意和掩飾的太多。
相比之下,他更喜歡隨意的自然狀態。
若是繼續交流,這樣的禮遇,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
羞赧的笑容,停在嘴角。
“白格……”片刻驚慌,她倏地拿出手拿包,打開,抽出一張請柬模樣的紙張,慌忙遞給白格,“我家要舉辦宴會,如果你有空……能不能來參加?”
她有些期許地看向白格。
雖然他明顯地拒絕,但對這個男人她又放心不下。
他享有國家級的聲譽,在世界級比賽中亦是名列前茅。
一般來說,這樣的國家級選手,不會太富裕。
但他家中又開了一家南城頂尖的跆拳道館,母親又是南城知名的商人,家大業大,算是個富二代了。
身爲家中獨子,到時候,不管是公司還是道館,都是他的!
名與利他都佔盡了。
且一米八幾的身高,陽光帥氣的臉龐,絕對是男友的首選。
好不容易遇見,她怎麼捨得放下?
在宴會上,若是能爭得他做男伴,那他們之間的關係又能更進一步了!
白格淡淡地接過請柬,“謝謝你的好意,如果有時間,我一定會去。”
又是明顯的託詞。
他的語氣絲毫不像是想去的意思。
臉上自然的笑容,輕輕略過她驚喜的臉,微微欠身,“莫小姐,我館裡還有事要忙,不送了。”
話音落,長腿邁開,已幾步跨進了道館。
“白格……”遙遙地一聲呼喚,那人卻早已聽不見了。
就算聽見了,他的腳步似乎也不會爲此停留。
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從容而堅定。
莫瑤看着遠行的背影,臉色倏地垮下來。
她很早就到了,可是老遠就看到他送了顧晚出來,對着顧晚和她的兒子,臉上盡是笑意。
面對孩子的折騰,他一點兒也沒有不耐煩。
甚至陪他在門前逗留了許久。
沒有不耐煩,還有幾分捨不得他們走的模樣。
他看顧晚的目光,雖然只有偶爾短短的幾秒,但有幾分炙熱,即便是在遠處的她都能感受到。
憑什麼啊?
她來找他,他就要想盡辦法趕她走?
憑什麼她顧晚就能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她看上的男人,都要看上她?
她到底又有那點兒好?
不就是臉長得好看些,她也不差啊!何況,顧晚還帶着個拖油瓶……
拖油瓶?
頓時,靈光乍現。
莫瑤陰沉的臉色稍稍出現了些亮麗的色彩,一邊的嘴角,弧度漸深,雙眸閃現一道光芒。
“顧晚,這一次,我看你還怎麼勾引男人!”
她驕傲地仰起頭,轉身,高跟鞋在地上劃出一道弧線。
踏着高跟鞋,一手拿着手拿包,甩着手,扭着身子,獨自離去。
剛纔還熱鬧的道館外,正剩下晚霞與道館門口晚風拂過而隨風飄動的簾幕。
一切恢復了靜謐。
似乎這條街道,原本便是靜的。
鮮少有汽車經過,偶爾三兩小車飛馳而過,那低沉的引擎聲,更顯得小巷的寂靜。
畫面似乎在一點點地定格,這個畫面將會成爲最後的場景。
然而不同的場景裡,每個人都在經歷自己的戲碼。
除了與自己相關,沒人再去關注別人的的劇情。
更何況,那一幕被掩藏在一個不容易發現的拐角。
大家各自離去,也沒有人發現,道館的拐角處,一個身着黑衣的男人,默默地在那裡站了許久,將一切都盡收眼底。
他的雙眸跟着深邃。
似乎有些看不懂現在的劇情。
直到各自散去,他才低垂着頭,緩緩轉身,沿着越來越深的小巷,緩緩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