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氏集團總裁辦公室的大門緊閉,就在剛剛裴寒臨吩咐秘書:“在我沒有從裡面打開這扇門之前,任何人不準進來。如果有人不願意遵從,非要往裡闖,那麼就告訴他:從現在開始,他就不再是裴氏集團的一員了,直接讓他滾蛋走人!”
封閉的辦公室裡,坐着四個人:裴寒臨、溫璟心、何西、卓言。
“剛剛我所說的,就是這段時間我所經歷的一切。”卓言說完,喝了一口茶衝了衝嗓子。
“這些就是你從那兩個混蛋身上搜出來的?”裴寒臨指着桌子上的一些鑰匙和證件問道。
卓言點點頭:“是的,還有一些是從麪包車上找出來的。我想憑着這些東西,就基本可以推斷出審問我的是哪裡的人了。”
裴寒臨隨手翻看着證件,當他打開其中一個的時候,眼神微微發生了一些變化。看過之後,他輕輕嘆了口氣,將那張證件轉交給了坐在沙發上的溫璟心。
溫璟心拿着證件,何西和卓言能明顯得感到她的手在顫抖。
“爲什麼……爲什麼……”溫璟心喃喃地悲嘆,她猛地把證件還給了裴寒臨,然後神情沮喪地低下頭,單手扶額。
“看來,有力的證據現在已經到手了。接下來,應該就是收網的時候了。”裴寒臨微微皺眉,斬釘截鐵地說。
“裴總,您放心吧!一切都已準備妥當。只要您下命令,我們隨時能夠行動!”何西充滿信心地說。
裴寒臨看了看沮喪之中的溫璟心,然後對何西和卓言說道:“你們兩個先出去,我和溫總還有話要說。”
何西、卓言起身而去。
裴寒臨來到溫璟心身邊,一摸她的手,覺得冰涼冰涼的。於是,他輕輕靠近,張開溫熱的懷抱,將溫璟心擁進懷裡。
“這樣是不是能暖和一點?”裴寒臨平和地問。不知爲什麼,他這樣平和的腔調,卻給人一種從未有過的額外溫暖。
溫璟心拿下扶額的手臂,看着裴寒臨的眼睛。看着看着,眼淚就在她的眼眶中聚集起來。此刻的溫璟心,已經不再刻意隱藏自己內心的真實情感。
因爲她明白了,哭其實不是懦弱,特別是在裴寒臨面前哭,更不是對他搖尾乞憐。哭,其實是一種自信,一種敢於把自己脆弱一面展現出來的自信。
現在的裴寒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冷若冰霜的裴寒臨了。溫璟心覺得,歷經重重考驗,他已經有了瞭解自己的資格,他已經配得上發現自己的淚水。
溫璟心在流淚,裴寒臨卻一下子露出了微笑。這微笑真像是冬日裡正午的陽光,給予別人在寒冷時最爲需要的暖意。
裴寒臨就這樣溫暖得微笑着,伸手輕輕將溫璟心臉上的淚痕拭去:“不要緊。我不是告訴過你嗎?以後無論遇到什麼,我都會在你身邊,陪着你,永遠永遠地陪着你!”
溫璟心不再說什麼了。是啊,在這個時刻,縱使腦海中有千言萬語,又怎麼能夠表達出自己的真實感受呢?溫璟心把臉埋進了裴寒臨的懷
裡,呼吸着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她第一次體會到了,這個男人賜予自己的幸福感。這真是種永生難忘的感受啊!
冬雨綿綿,一輛黑色的甲殼蟲轎車略過市中心繁華的街區,幾經轉折,駛進了本市的一片豪華別墅區。
車速逐漸減緩,最終停在了一棟別墅的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身着擋風大衣,頭戴低檐禮貌的高個男子。他冒着小雨,腳步匆匆地來到門鈴前。
鈴聲剛落,從別墅裡走出來一位彬彬有禮的老人。
“您來了,老爺已經恭候多時了。”
高個男子點了點頭,隨着老人走進了別墅。
一間書房內,一個身影正背對着門口,認真地欣賞着牆上的油畫。據說這幅油畫,能在下雨的日子裡發生奇異的變化。因此每當下雨天,它的主人總會站在它的面前觀賞它。雖然在旁人看來,這幅畫掛在那裡這麼多年,畫面從來不曾有所改變。
“讓您久等了。”高個男子站在別墅主人身後,恭敬地說道。
“事情辦的怎麼樣了?”主人問。他還在仔細地看畫,因此沒有轉過身來。
“已經辦妥了。兩個辦事的人,也已經回來了。”高個男子回答。
“別忘了,要把尾巴割乾淨。”
高個子一愣:“您是說,把那倆人也……”
“做事,還是謹慎得好。”
高個子點點頭:“明白了,屬下回去就做。”
“很好。”主人說完這兩個字,緩緩地轉過身來。頓時,一張和藹可親的面孔出現在高個子的眼前。
這麼多年來,這張面孔做了很多好事,也幫助過很多的人。他不求任何回報,只希望別人在見到他的時候,能夠尊尊敬敬地叫他一聲:張伯。
張伯拍拍高個子的肩膀,微笑着說道:“做完這件事之後,你就直接飛去法國吧。我在那裡的資產需要有人打理,想來想去,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高個子聽完,異常激動:“是!屬下一定不辜負您的信任!”
張伯微笑着擺擺手,示意高個子可以走了。
高個子前腳剛出門,張伯便把老管家召喚到自己身邊,對他囑咐道:“通知法國那邊的人,只要這個人到了法國,就把他給……”
後面的話就算張伯不說出口,老管家也已經心領神會了。
說實話,剛纔這幾幕並不是張伯的常態。雖說在商界幾經沉浮,但張伯一直以自己擅於用頭腦解決問題引以爲豪。他覺得,“傷敵一千而不傷己一人”纔是商戰的最高境界。那些動不動就舞槍弄炮的行爲,只能算得上是土匪行徑。
當然,有些時候對有些人還是不能有仁慈之心的。比如,那個總是敲不開嘴的裴氏集團員工。留着他,只會給自己增添麻煩而已。
“在幹掉別人的前一秒,還能被別人看做是最好的朋友。這纔是贏家之道。”張伯常常用這句話勉勵自己。他這些年的所作所爲,也是以這句話爲準繩。
沒過多久
,老管家就過來回話:“老爺,您交代的已經安排好了。”
張伯點了點頭,忽然間,他似乎想起了什麼,問老管家:“今天晚上有什麼活動嗎?”
老管家拿起桌上的一本日程表,看了看:“老爺,沒有。”
“那好,你去給璟心打個電話,就說晚上我請她吃飯。”
“是。”就在老管家將要領命離開的時候,張伯突然又叫住了他。
“不用了,還是我親自打吧。”說着,張伯把手伸向了面前的話筒。
很巧,就在張伯拿起電話的前一秒,他面前的來電顯示突然間亮了起來,緊接着,傳來的是一陣急促的鈴聲。
張伯拿起話筒問道:“喂,哪位?”
“打擾您了,我是溫璟心。”
一聽見是溫璟心的聲音,張伯立時間笑逐顏開:“璟心哪,我剛要給你打電話。怎麼樣,最近好嗎?”
“多謝您的關心,我還好。”
“嗯,那我就放心了。今天晚上有空嗎?有空的話咱們一起出去吃個飯?”
“謝謝您的邀請!我給您打電話也是爲了請您赴宴,只不過我安排的時間是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好啊,就明天晚上!我一定準時去。”張伯說着,顯得很高興。
本來以爲通話已經臨近了尾聲,沒想到電話那頭的溫璟心在沉默片刻後,突然又說了這麼一段話:“張伯……其實我之所以想見您、跟您聊聊,是因爲……我最近做了決定……我決定,重回裴氏集團,開始我新的事業階段。”
“哦……”張伯答應着,語氣似乎有了某種變化:“璟心,你這個決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嗎?”
“我想是的。不過有一點我必須要跟您坦誠,在做出這個決定之前,我一度想接受您的邀請加入張氏集團。可世事無常,人生中總有很多事,不能以自己的主觀意願而抉擇。我知道,相對於您對我的恩情,我對您的回報實在是太少太少了。對此,我感到非常內疚。”
“不要這樣想。璟心,我告訴過你,我對你的那一點幫助,是建立在我對你欣賞的基礎之上的。我不需要你的報答,只希望你能快樂幸福地工作和生活。作爲你的長輩,這就是我最大的心願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想當面對您道一聲謝謝!明天晚上,請您一定賞光。”
“好,璟心,明天晚上見。”
電話扣上了,張伯緩緩站起身,重新走到那幅“特別”的油畫前,仔細地注視起來。
“老爺,看來我們的消息沒有差錯。溫璟心的確重回裴氏集團,擔任要職了。”老管家來到張伯身後,低聲說道。
“去聯絡那個‘小鬼’,佈置好明天晚上的事項。”
“您的意思是……”
“如果一件價值連城的藝術品,我喜歡,但是就是得不到,那應該怎麼辦呢?”張伯說完,突然間露出了難以言表的笑容:“爲了不讓別人擁有它,就只能把它毀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