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
除了歌聲以外,什麼聲音也沒有。
歐陽熙聽着這首《Therose》,眉毛皺了皺,睫毛一抖,就睜開眼睛來。
“不睡了?”看到歐陽熙睜眼的動作,藤落偏過頭問道。
歐陽熙撐着身子坐起來一點:“歌聲太吵了。”
其實不是歌聲太吵,這首歌根本就不吵,反而還有些催眠,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歐陽熙聽到這首歌心裡就一絞一絞的,七上八下的十分不安。
從來沒有如此懊惱自己會英語,把這首歌的歌詞全部聽懂了。
愛,從來沒有觸碰過的課題,十八歲意外生子,然後生活所有的重心就是兒子和工作,從來沒去想過,也許自己在未來的一天會擁有一個愛人,像歌詞裡說的那樣相濡以沫,矢志不渝。也許是因爲夜色太過朦朧,也許是因爲歌聲太過有穿透力,她第一次承認自己還是渴望愛的,可坐在她身邊的卻是藤落。
藤落,不是她能夠愛得起的。
撇開姐姐的仇恨不說,光是他換女人的速度,也足夠讓她難以招架,藤落沒有愛,可自己卻坐在他的身邊思考着愛的意義,爲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
車子很快駛到歐陽熙的小區樓下,歐陽熙下車,匆匆道了聲晚安,就急忙忙地跑進大門。太詭異了,不過一起出趟差而已,她敏感地發現兩人之間好像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這樣寂靜的單獨相處,讓她心驚膽戰。
擡頭望了望自家窗口,那裡的燈還亮着,蘇文應該又再等她了。
輕嘆一口氣,對於很多事情她都很迷糊,以至於出了無數次的糗,連年幼的兒子也嫌她笨。可是她不是真的笨,很多事情她都看得很清楚,她知道蘇文對她的心思,他默默守候了自己這麼多年,或許自己到了給他一點回饋的時候了。
梓煜,也需要一個真正意義上的父親。
蘇文側立在落地窗前,屋子裡的燈光開得很暗,偶爾有車輛停在樓下,他只是站在那裡看着,直到那一輛亮眼的黃色跑車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這車,他見過一次。
心裡微微一疼,果不其然,半分鐘以後,那抹熟悉的嬌小的身影從副駕駛下來,然後進了大門。
又是這輛車,又是這個人,歐陽熙,他對你來說,果真是不一樣的麼?爲什麼會允許他送你回家?你說過你有不得已的原因要進入藤氏,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可是你的原因,竟是因爲他麼?
五分鐘以後,門口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蘇文動了動站得有些僵硬的雙腿,擰開客廳大燈的開關,屋裡立即亮堂起來。
“咦,你還沒睡?”很明顯的明知故問。
蘇文嘆了一口氣,終是捨不得勉強這個人兒,用平靜的語調說着:“我做了點宵夜,怕你半夜回來餓着,現在還熱在鍋裡,我去拿來你吃?”
“好啊。”歐陽熙蹬掉腳下的高跟鞋:“梓煜睡了嗎?”
“睡下了,不過睡之前炸掉了兩個玻璃杯。”蘇文搖搖頭,語氣裡盡是無奈,歐陽梓煜是奇才,在爆破方面有很高的天賦,不過終歸年紀還小,有時候不知道控制和收斂,經常炸壞家裡的傢俱,也難怪歐陽熙會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