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歡沒打算理他們,掀起眼皮淡淡的道,“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勞倫斯先生,麻煩你跟你太太說一聲,既然她確定她沒有受傷,那往後如果發生什麼後遺症,還請兩位自己負責。”
說罷她轉過身,擡腳就要離開。
還沒跨出一步,衣角就被拉住了。
池歡低頭。
小女孩正仰着腦袋看她,三四歲的小女孩皮膚嬌嫩自是毋庸置疑的,白白軟軟的一張包子臉,看着就讓人有想捏一捏的衝動。
小嗓音稚嫩軟糯,“姐姐……你答應……等我媽咪……不能走。”
姐……姐姐?
墨時謙眉尾抽了抽。
池歡看着她,想扯出幾分笑,但想起她是墨時謙的女兒,在想起自己做完纔跟人家爹地上了牀,她就是實在笑不出來,於是淡淡的道,“sorry,我突然想起我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等你媽咪了……你讓你爹地帶你上樓去看看她吧,她摔跤了,可能一個人躲起來哭。”
小姑娘嘴巴張得圓圓的,“真的嗎?媽咪在哭?”
下一秒,她就被高大挺拔的男人從後面抱了起來,“沒有,”墨時謙單手抱着白白嫩嫩的小女孩,溫和的低聲道,“你媽媽昨晚一晚上沒回來,可能沒睡覺累壞了,你別去打攪她,讓這位客人阿姨帶你一塊玩兒。”
池歡聽着他理所當然的語氣。
如果不是有個三四歲的小姑娘在這會兒,她已經一個巴掌扇過去了。
他究竟是有多厚顏無恥纔對着自己的女兒說出這樣的話?
“爹地,是姐姐。”
“是aunt,阿姨,不是姐姐。”
“媽咪說是姐姐。”
男人淡淡的道,“你媽咪一晚上沒睡,腦子不好使。”
小芒果,“……”
雖然感覺到有什麼不對,但畢竟年紀小邏輯不夠完善,於是道,“可是aunt要走了。”
墨時謙擡眸看了池歡一眼,依然淡淡的道,“爹地不讓她走就是了。”
說這句話的同時,他就已經伸手扣住了女人的手腕,拉着她往餐桌上走。
池歡用力的要將自己的手抽回來,“墨時謙,你是不是瘋……”
男人脣上勾出幾分似笑非笑的弧度,“嚷嚷的這麼大,你是不是巴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們的關係?”
在場其他人就風行。
能聽懂的早已經知道,三四歲的小女孩是聽不懂的。
池歡被男人強行拽到了餐桌的椅子上,墨時謙把小芒果放到風行的腿上,“早餐給她喂完,我上去看看棠棠。”
收回手時,他又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棠棠讓她等着,別讓她走了,你要是不喜歡對女人動手,就叫保鏢。”
風行,“……”
說罷他就直接轉了身,邁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等到男人的身影徹底的消失在視線裡,池歡起身就要走。
懶懶散散的嗓音幾乎是同時在身後響了起來,“叫保鏢鬧得多難看,小芒果的媽媽對你不感興趣都能知道了,還是坐下喝杯茶吧,池小姐。”
池歡轉過身,看到的就是風行一邊扯脣漫不經心的說着這些話,一邊不太熟練的喂着小姑娘吃煎雞蛋。
她今天打算出門兜風閒逛,或者找個地方安安靜靜的待着,所以沒穿高跟鞋,腳是很休閒的運動鞋,她站在餐桌旁,居高臨下的看着他們,脣上泛出冷笑,“讓我留下來看着他們一家三口的天倫之樂,他心裡就這麼舒服?”
風行眼皮都沒擡,依然喂着小女孩,淡淡的道,“你難受麼?”
難受?
她不是難受,她只是覺得難堪,覺得恥辱,因爲扮演了這麼一個不光彩的角色。
她看着那不諳世事的小女孩,想象着如果她知道她個她爸爸做過什麼……
池歡閉上眼,指甲直接沒入掌心的血肉,這種滋味,她嘗過,清楚的很。
“兄弟一場,你就看着他這麼瘋?”
風行脣上扯出的笑意更深了,擡眸瞥她一眼,“你也說了是兄弟,他又不是我兒子我還有教育他的責任——”
煎雞蛋吃完了,他又端起牛奶喂到小女孩的嘴邊,漫不經心的繼續道,“你要覺得他是想讓你難受的話,你不夠難受他又怎麼會放過你,反正來都來了,何必急着走,有些事情也未必是你看到和以爲的那樣。”
…………
二樓。
墨時謙站在門前,伸手扣着門。
過了一分鐘門纔打開,女人探出了腦袋,“simon?”
她可能正在換衣服,用浴袍把自己肩膀頭裹住了。
男人單手插入西褲的褲袋,低眸看她一眼,隨口般問道,“那男人出來了?”
“simon……”
他淡淡的道,“你需要我可以幫你,你不需要我不會多管閒事。”
“謝謝。”
“你帶回來的那個女人,留她吃午餐。”
夏棠棠一怔,“啊……你們認識?”
“昨晚被你表妹推下水的女人。”
“是她啊……難怪有點眼熟,”夏棠棠看着他,這才反應過來他來找她不是因爲昨晚的事情,瞭然般的問道,“你……喜歡她?”
男人俊美的臉很淡漠,“沒有。”
“你要是喜歡她我可以幫你。”
“不用。”
“哦。”
夏棠棠沒有多問,只是點點頭,“我知道了,我待會兒就下去。”
“嗯。”
男人轉身下了樓,夏棠棠把門關上了。
墨時謙回到了餐廳。
池歡還坐在那裡,安安靜靜的,手裡端着清香氤氳的茶杯,深色的長髮落下,精緻白皙的臉看不出什麼神色。
風行擡眸問了一句,“她怎麼樣了?”
墨時謙拉開椅子重新坐了回去,面不改色的回答,“膝蓋被碰傷了,腳踝好像也扭到了,待會兒讓傭人叫醫生過來再檢查一下。”
風行聲音裡隱着笑,“棠棠在巴黎長大,在蘭城也沒朋友,一晚上不回家,幹什麼去了。”
墨時謙冷瞥了他一眼,“她在這邊有大學同學,昨晚通宵聚會去了。”
風行漫不經心,“嘖,她在巴黎到處都是同學,平常也沒怎麼見她出門……來這兒倒是夜不歸宿的聚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