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行問她知不知道,她其實知道。
勞倫斯告訴她了。
可即便是知道,她的神經也還是痠疼得厲害。
資產,股權,所有的房產,車。
而他自己的名下,現在基本上已經空了。
想起這件事,她就會想起勞倫斯說這句話時,不緊不慢的語速間那淡淡的,勢在必得的笑。
池歡抿脣,緊緊的握着手裡的杯子,淡淡的道,“我可以還給他。”
她一定要還給他。
她根本不知道,勞倫斯什麼時候又會拿出什麼東西來威脅她把它們拿出去。
那都是他的東西,她不能給別人。
…………
風行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他離開後池歡就立即的上樓了。
墨時謙在書房,對着筆記本盯着屏幕不知道在看什麼。
她深吸一口氣,推門走到了書桌前,低頭看着彷彿再沉思中沒注意到她進來的男人,僵硬着嗓音開口,“墨時謙,風行說你把你的財產股權房子車子全部給我了,你現在,立刻,馬上,都給我拿回去。”
雖然並不指望,但他還真的以爲她主動來找他是因爲風行跟她說了些什麼,讓她對“悔婚”這件事有了悔悟。
男人落在鍵盤上的手指立即就握成了拳。
當初給她那些,一是因爲她曾經開口要過,雖然後來馬上反悔說不要,二的確是如風行所說,他並不能保證他一定能活着跟她結婚。
所以,他做了最壞的打算。
並沒有奢望,甚至沒有想過要讓她感動,但……
他擡起頭,看着因爲上來得很急而臉蛋泛着紅的女人,心頭溢出了無聲又無邊的冷笑。
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跟他劃清界限?
“池歡。”
池歡看着他陰沉冷嘲的臉,眼睛裡幽藍的火焰那麼明顯,她自然是能夠看到,逐漸抿起脣,放緩着又說了一遍,“你不是怕自己死了纔要都轉到我的名下麼,現在那個蓋爾已經受傷回墨西哥了,你可以全部拿回去了。”
他嗓音冷漠,只說了一句話,“我好像已經告訴過你,除了求和和悔悟,你不要跟我說話。”
“墨……”
“出去。”
“墨時……”
“我讓你出去。”
池歡站着沒動,她沒再說話,但也沒有出去。
男人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像寒冰又似火焰,“你再在我跟前站着,信不信我就在這裡上了你——書房可比裝了jiānkòng的遊樂場方便多了。”
她絲毫不懷疑,他這麼說,就真的會這麼做。
不說別的,她身子昨晚使用過度,雖然抹了藥但受不住再一次的侵犯。
她咬着脣,跟他對視了幾秒,還是轉身出去了。
離開書房,她靠在走廊的牆壁上,身子一點點的往下滑,滿身都是無窮無盡的無力。
怎麼辦……
他拒絕跟她所有的交流。
就像勞倫斯說的那樣,她即便開口跟他說分手,無論是什麼樣的形式,都不會有任何的作用。
他不會答應,他甚至可能連說分手的機會都不會有。
要讓墨時謙放棄她,除非——
他真的……不打算再要她,也不愛她了。
…………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的僵持着過。
墨時謙不主動跟她交流,沒有必要說的話,他一概全部省略。
他每天按時的上下班,偶爾加班,在家的時間其實很長,但回來除了吃飯,去花園,就是在書房裡待着。
他在家裡把她當空氣,但又不允許她不在。
一旦他回家她在外面,他就會發脾氣。
發脾氣的方式也是簡單,粗暴,單一,他會像她逃婚那晚一樣……把她按在牀上翻來覆去的折磨。
但除了這種時候,其他時候他不會碰她。
也不再抱着她睡,可又仍然必須睡在一張牀上。
任誰都知道,他在等着她低頭,主動。
可池歡沒有,她甚至沒有表露出有這個意思。
別墅從來沒有像這段時間一樣,安靜詭異得像一座偌大的墳墓。
連李媽、傭人都不敢大聲說話,喘氣,氣氛是前所未有的壓抑。
直到姜嵩的diànyǐng開拍,池歡要去拍戲了——
原本他們的婚期就是特意趕在了diànyǐng的開機之前。
開機的前兩天晚上,池歡去他的書房找他,“墨時謙,你總不至於diànyǐng都不讓我去拍了?”
墨時謙頭也不擡,手指熟練而迅速的敲打着鍵盤,屏幕的幽光籠罩在他的臉上,讓男人的眉眼看起來更加深沉幽冷,
他冷漠的道,“我還可以讓這部diànyǐng完全落空。”
“你知道,我不可能不工作。”
“你別忘了,diànyǐng是我投資的。”
池歡沉默了一會兒,淡淡的道,“那你繼續投拍這部diànyǐng,我去找非你投資的diànyǐng接,不管成或者不成,只要你別插手,可以麼?”
她想接個diànyǐng,單憑她自己,有的是本子排隊等着她看,只不過質量和製作會有參差。
只是當初姜嵩這部diànyǐng,創作劇本的時候就以她爲女主的形象,他也是爲了她才投,她自己也挺喜歡……所以她當初沒道理不接。
男人敲鍵盤的動作終於頓住了。
墨時謙擡頭看着站在書桌前的女人。
腦子裡就只有一個念頭——
他就知道,除了求和和悔悟,從她嘴裡說出的任何一句話都要以惹他不快爲目的。
男人的薄脣一張一合,吐出三個字,“不可以。”
她閉了閉眼,嘆了口氣道,“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答應?”
“想拍diànyǐng?”
“這本來就是原計劃的工作。”
“你想進劇組去拍戲,可以,”男人漆黑深沉的眸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冷漠沙啞的道,“娛樂圈的潛規則遍地都是,你既然不想當我妻子,那就像其他女星會做的那樣——取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