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時謙夾煙的手指一僵,擡起頭,青白的煙霧噴灑到她的臉上,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突然學乖了,嗯?”
池歡給他擦頭髮的動作一頓,然後又繼續。
他洗完後可能就隨手擦了兩下,剛纔也基本沒有認真擦過。
墨時謙沒說話,任由她的手拿着毛巾在他的腦袋上揉來揉去。
擦到毛巾已經擦不出什麼效果了,池歡纔將毛巾放下,手指穿插過也的短髮,又低低的問道,“我去拿吹風給你吹一下?”
他擡眸看着她,沒說話。
不說話的意思應該就是默認,池歡轉身去拿吹風。
輕車熟路,像這個房間的女主人一樣。
或者說,像她一直都是這個房間的女主人,不曾離開。
等池歡用吹風將他的短髮吹乾,男人手裡的煙也已經燃完了,他將它掐滅,摁在了菸灰缸裡,同一時間將站在他身前的女人一把扯了下來,然後扣住了她的後腦勺。
池歡沒有防備,猝不及防,被男人餵了一口的煙霧。
嗆得她直咳嗽。
他低眸,冷靜的視線注視着她咳得小臉通紅的模樣。
距離很近,再加上這樣的姿勢,連彼此的呼吸都在交纏着,像是隨時都要吻上。
但他始終沒有吻她。
男人的手指撫摸着她的腦袋,像是摸着寵物般,菲薄的脣微張,淡淡的吐出一句話,“去把妝卸了,然後洗澡,嗯?”
他比她高很多,即便是她坐在他的身上。
煙霧散去,池歡仰頭看着他英俊而冷情的臉。
驀地,她擡手吻住他的臉,擡頭主動的親吻了上去。
他的脣薄而涼,沒有躲開,任由她吻他,但也沒有迴應。
在這個過程中,男人清明的雙眼靜靜的注視着她,沒有波瀾,也沒有情緒的起伏,唯一能看到的就是深沉的暗色,捕捉不到感情。
這樣的吻只能算是碰觸,甚至不能稱之爲吻。
池歡結束了它,從他的身上站了起來,一言不發的去了浴室。
將所有的頭髮全部綁好準備卸妝時,才突然發現盥洗盆旁邊仍然擺着她之前在用的,放在這裡的一系列保養和卸妝產品。
她沒有從別墅裡帶走任何東西,它們也沒有被移動過半分,像他跟她的生活從未有過什麼變化。
卸妝,洗澡。
半個多小時後,池歡穿着白色的浴袍從裡面出來。
墨時謙仍然坐在沙發裡,但是小圓桌上多了一瓶酒,一個高腳的玻璃杯,被男人拿在手指中,搖曳着裡面的酒紅色液體。
池歡在浴室的門口站了一會兒,還是再次走了過去。
她抿着脣,低聲道,“很晚了,要不要去睡覺?”
墨時謙擡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卸妝完後乾淨白皙的小臉,“睡覺,跟我睡?”
“不然,你想讓我睡哪裡?”
讓她洗澡,難道不是讓她跟他一起睡的意思?
男人端起裝了紅酒的酒杯,漫不經心的晃着,輕啞的嗓音裡瀰漫着一層笑意,“歡歡,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反正碰不了你,就算跟我在一起,最多也只是親一親,抱一抱?”
池歡擰眉,“我沒有這麼想過。”
他淡淡的笑,“可事實好像的確是這樣。”
事實的確是這樣,但她並不想,而且這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她咬了會兒脣,道,“不然,你要去找一個能給你碰的女人嗎?”
墨時謙看着她,眉眼僵冷了好幾分,他微微笑着,“你很希望?”
他臉上的神情,是笑,但冷。
在這無聲的沉默中對峙了半分鐘。
池歡突然伸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面對面的跨坐在他的腿上。
她伸手圈住他的脖子,將男人的頭往下拉,然後自己揚起脖子,第二次主動的吻了上去。
只是這次不再是僅止於碰觸的乾巴巴,她含着男人的薄脣,不甚熟練的舔了舔,最後乾脆撬開了他的脣齒,將自己的舌餵了進去。
池歡嚐到了淡淡的菸草味和尼古丁的味道,但幾乎被更濃烈的男性氣息淹沒。
溫軟香甜。
她這樣主動的攀附着他,親吻着他,撩撥着他。
哪怕他全身上下紋絲不動,像是並沒有因爲她的行爲而產生什麼反應,但下腹處還是無法控制張狂肆意的起了反應。
但他還是沒動,只冷靜的看着她主動,像是他並不難受。
在她親吻着他下巴的時候,男人沙啞得有些模糊的嗓音終於染着淡笑響起,“你確定你勾起我的性致後,能滿足我?”
他說話時,氣息噴灑在她的耳蝸,引得她的神經一陣淺淺的戰慄。
池歡停了下來。
空氣還是曖昧的溫度。
但她鼓起的熱情被熄滅了大半。
她看着他,抿脣問道,“你是不是不肯原諒我沒有去機場接你?”
男人的手指托起她的下巴,啞聲而笑,“我說給你三天,自然就是三天,但這個三天裡,你沒有給我任何的答覆。”
她想說她去了,但她已經說過了,可他不信。
池歡看着他的眼睛,低着嗓音一字一頓的道,“我沒有給你回覆,但我現在還是想跟你在一起……可以嗎?”
墨時謙看着她披散着深色長髮中的臉,笑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笑,很難準確形容……像是聽到了什麼令他發笑的事情?
笑完後,男人薄脣吐出兩個字,“真的?”
“是。”
他附身湊近了她許多,又低笑着問了一句,“想清楚了,還是喜歡我?”
她看着他,他臉上的神色讓她遲疑了幾分,但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是。”
男人的呼吸貼着她的肌膚,更深的笑從喉間溢出,嗓音也變得更加的低沉醇厚,“那如果我說,我很難受……要你用你的嘴巴和舌頭替我紓解呢?”
他聲音很低很低,即便房間有第三人在,也只夠他們兩個人聽到。
但饒是如此,池歡的臉還是變了幾分,然後不自覺的變得滾燙起來。
她就坐在他的身上,自然能清晰的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和那越來越硬的杵着她的存在……
剛剛在浴室的熱氣蒸騰中變得粉紅的臉還沒有恢復正常,此時因爲他這句話很快就變得酡紅,在他氣息的連續薰染下,最後甚至紅得能滴出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