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老天爺就是愛開這種見鬼的玩笑,非得弄的他遍體鱗傷纔算是好的。不知怎麼的,天空里居然下起了雨,剛纔還較好的天氣一下子就變了臉色。
被冷風吹的有些麻木的艾夢,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是下了雨,雨水掉落在臉上,下意識的環顧四周,才發現根本就沒有一處可以讓她避避雨,無奈只好走到一顆稍微大一點的樹下面,然後蹲着身子,靠在那裡。
希望可以遮擋一些。
本以爲只是一場毛毛細雨,但是卻沒有想到雨越下越大,彷彿有雷陣雨的趨勢,幸虧現在不是夏天,要是換成是夏天,被困在這種地方,再來上一場雷陣雨的話,她覺得她想死的心都要有了,她從小就怕打雷,所以小時候只要一打雷,爸爸就會抱着她。不然她根本就無法安然度過。
聽爸爸說,小時候是因爲發生了一些事情,所以,只要一聽到雷聲,她就會呼吸加快。
雨越下越大,即便是這濃郁的樹木,但是依然不能完全爲她遮擋風雨,身上的衣服和頭髮早就已經溼掉差不多了。估計唯一還乾的地方就是她環抱在胸口的手機。儘管早已經沒電了。
她已經覺得夠倒黴了,爲什麼連老天爺也要來湊熱鬧,被莫言柯那個神經病丟在這種鳥不拉屎的高速上已經覺得受不了,又冷又餓不說,還要下雨,渾身溼噠噠的。
她只能脊背貼緊後面的樹幹,希望被雨少淋一點,但是風沒有停下,小小的大樹已經不能遮擋這些風雨,她有些絕望的看着這黑的令人害怕的夜。
半溼透的衣裳貼在她的身上,讓她輕輕地哆嗦了起來。她越發地將自己縮緊,雙手懷抱着自己的胳膊,半低垂着眼看着一邊的路面,看着水花不斷濺開,然後又流走,反反覆覆,周而復始,頭頂的樹葉被雨水打溼的時候,發出一點點聲音,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她不知道是冷的麻木,還是胃絞痛到讓她沒有時間去想別的,反正腦子裡一片空白。
她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撐過天明,她甚至想到了最壞的打算,會不會第二天早上,就有一出新聞,上面寫着,某時段高速上,一女的被凍死。如果真的是這樣子的話,她覺得她自己會嘲笑自己。
她已經放棄了努力往回走,想要走回市區的,她覺得那是不太可能的。按照白天莫言柯開車的速度,在高速上開了大半個小時,這麼久的路程,哪怕她不眠不休走到天明都不可能走出高速的。
所以她放棄了。
而這邊,康小樂在下午的時候看到夢夢的電話只響了一聲,回撥過去,卻是關機了,她那個時候也沒有多在意,想着興許是夢夢一個人在別墅裡呆得無聊了,打電話和她說說話,那個時候因爲新學期剛開始,課業還是比較多的,倒是也沒有多想。
而晚上的時候又因爲要趕去酒吧打工,倒是已經把這件事情忘記了,下班的時候,沈洛找她一起吃夜宵,她才突然想起來,匆匆又給艾夢打電話,可是卻依舊是關機狀態。
“怎麼了,電話打給誰。”
“打給夢夢,下午的時候,夢夢給我打電話,但是隻響了一聲就沒有了,我再回撥過去,就關機了,我接着又打了幾個,還是關機,後來我不是在上課嗎,就忘記這件事情了,現在纔想起來,可是爲什麼還是關機啊。”
“關機,艾夢不是在別墅裡嗎,你等下,我打個電話給阿柯,問下他知道不知道,省的你擔心,”
只是電話也許久沒人接聽,“今天都怎麼回事,怎麼個個都不接電話。”
“會不會是出什麼事情了。我有點擔心,夢夢已經沒有親人了,如果現在連我都不管她,她會傷心的。”
“應該沒事吧。”
艾夢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害怕自己一睡就真的再也醒不來了,
“嘎吱——”
突然一輛大貨車在她的面前停了下來,距離她不過一米的距離。她有些害怕的擡起了頭,大貨車的車窗搖了下來,卻在看到一耳光禿頭的大叔的時候,不自覺的緊握了雙手。
那張看上去大概有四十左右的男性的臉,禿頭的頭頂上油光發亮,不知道是打了髮蠟,還是抹了豬油,反正就是看着噁心。
那貨車司機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艾夢,粗聲問:“小姐,多少錢一次。!”
艾夢嚇得不自覺的站起了身子,披散的頭髮貼在兩側,蒼白的小臉,看上去更加的可怕。
那貨車司機在看清楚艾夢的臉的時候,心中一陣春心蕩漾,可是好久沒有看見過這般美豔的姿色了。
想着準備下車去。
“別過來——”
艾夢淒厲的嘶喊,急急忙忙地倒退着,沒留意身後的腳下,突然整個人往後倒去,如果不是高速邊上的護欄,她恐怕已經整個人摔下去了。
“我看我們還是走吧,這大晚上的,穿成這樣在這裡,誰知道是人還是鬼,被給自己惹事。”同行的一個人,勸說道。
“多好的姿色啊,這麼白嫩嫩的。”
“別過來。”
艾夢害怕他們會突然的下車,然後在這種地方,即便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她連呼救都沒有人迴應。
貨車司機重新發動了車子,然後準備離開,只是卻還能聽離開的時候,一些交流的話語,“不就是個小姐,脫掉褲子衣服,不都這樣子。裝什麼矜持。”
小姐,這個詞語,真的觸痛了她,她傻傻的冷笑,原來不過是被當成小姐。想要自嘲,卻發現,她有什麼資格,所有的自尊都在今天被徹底的打敗了。或許活在這個世界上,就是個多餘的,爸爸離開了,那個時候她也應該撇下所有的,不顧一切的追尋上去,或許只有那樣子纔是解脫的,現在這樣,她真的覺得好痛苦。估計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的吧。
“呵呵。”暗自嘲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