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杜菀菀說了話,葉枚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當即就激動的看住杜菀菀。
杜菀菀卻沒有再理會葉枚,而是拉着司徒冶坐到了一方距離比較寬的桌子面前去。
“葉小姐,我並不是想聽你的解釋才留下你,我只是想告訴你,從此之後,我杜菀菀的世界裡,不再有你這個朋友。”杜菀菀一字一句的說道。
事情已經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任何的解釋都已經顯得蒼白而無力了。
如果解釋有用的話,如果解釋能夠讓杜菀菀少承受一點當時的那些痛苦的話,如果解釋能夠讓杜菀菀再次變得純真善良的話,杜菀菀也很願意聽一聽那所謂的解釋。
但是現實的情況擺在眼前,杜菀菀和司徒冶所受的傷害都不會變小,杜菀菀的身體還正在康復中,甚至於杜菀菀現在都已經不再敢輕易相信身邊的人。
這樣想來,如果只是葉枚口中那蒼白的一個“解釋”的話,杜菀菀早已經不再需要了。
“菀菀,我也是逼不得已啊,司徒伯母她說,如果我不這麼做的話,她就讓媒體曝光我的過去……”葉枚坐到了杜菀菀對面去,聲淚俱下的說道。
此刻的杜菀菀卻只是冷這一張臉,淡淡的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帶雨的葉枚,她不得不承認,葉枚始終是美麗的,特別是這一副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只是經歷了那麼多的杜菀菀,幾乎已經算是再世爲人,哪裡還會被這簡單的美好所蠱惑。
“請問伯母是把刀架到你的脖子上了?還是用槍頂着你的腦袋了?”杜菀菀冷聲問道。
葉枚似乎沒有料想到杜菀菀竟然還是這樣的鎮定,按說看到她已經哭得這麼傷心了,杜菀菀總該有幾分動容纔對的。
“我得知自己得了腦癌之後,每一夜都悄悄流了不知多少眼淚,甚至於枕頭被浸溼了都不敢出聲,生怕自己的悲傷打擾到別人。那種無聲的哭泣,獨自擔當的痛苦,你何曾經歷過?”杜菀菀依舊面色平靜的說着,言語雖然措辭尖銳,她卻說的完全像是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
司徒冶聽到這裡,攬着杜菀菀肩膀的手也不由得緊了一緊。當時他只知道杜菀菀身體不甚舒服,卻從來沒有關注過杜菀菀日漸消沉下去的情緒。
他在想,如果那個時候他早點覺察到杜菀菀的異樣就好了。
那樣一來,杜菀菀也不會消失,更不會經歷後面的那些事情。
“我被腦袋的疼痛折磨着的時候,卻要裝出沒有任何事情的樣子來繼續微笑,因爲我不希望看到我愛的人爲我擔心、爲我難過,這些,你又都爲你愛的人做到過、付出過嗎?”杜菀菀繼續說着。
葉枚的臉色卻愈發的蒼白了起來,她知道那種藥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但是當杜菀菀親口說出來的時候,她卻還是被那樣的場景震懾到了。
“不過……想來我也還是需要感謝你的,如若不是你的藥讓我離開了北城,想必我也不會那麼早就見到了我媽媽和弟弟,又
被我哥哥和爸爸找到。現在我一下子之間多了那麼多的親人,他們都很愛我、很關心我。”說道這裡,杜菀菀有意頓了一頓。
之後杜菀菀擡眼直直看向葉枚,眼中是不屑一顧的冷銳,“現在我也算得上一個是貨真價實的千金小姐了,這可都是拜你所賜啊,葉!小!姐!”
葉枚聽着杜菀菀說完那一席話,臉色早已經蒼白得不能自已。
杜菀菀之後經歷了什麼,她並沒打探到太多,只是在前段時間聽聞司徒冶的公司兼併了歐陽勝的公司的時候,偶然聽到一下杜菀菀的名字被帶過
那個時候,葉枚才知道杜菀菀雖然如她預料的一般離開了司徒冶,卻終究還是沒能徹底消失在司徒冶的世界裡。
“葉小姐,菀菀的話已經說得夠明白了吧?”司徒冶最後只是完善性的補充上了這一句。
言下之意,自然也是對着葉枚下了逐客令。
然而不等葉枚再說什麼,一個身影卻已經對準杜菀菀就奔了過來,不管不顧地將杜菀菀就抱到了懷裡去。
鼻尖嗅到熟悉的香味,杜菀菀這才淺淺笑了起來,先前臉上的冷漠也已經一掃而光,“玲玲,你怎麼來了?”
“杜菀菀!你竟敢揹着我經歷那麼多事情,這件事我可跟你沒完!”王玲玲的聲音裡滿是怒意。
杜菀菀無奈的笑了笑,看來不知道什麼時候到來的王玲玲,已經聽到了他們剛纔的對話,所以現在纔回那麼激動。
杜菀菀再一擡眼,果然不遠處雲君成也不疾不徐的逗樂進來。他朝着杜菀菀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
“玲玲,你再這樣抱下去,我就算沒事也要揹你勒的窒息了。”杜菀菀這才說道。
聽着杜菀菀的話,王玲玲才意識到自己過於激動了,這才放開了杜菀菀,坐到她身旁去。
“你!我警告你,以後再敢出現在菀菀的周圍的話,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王玲玲當即就伸出玉手死死指住葉枚,一字一句的冷聲說道。
關於杜菀菀的事情,來之前王玲玲也已經聽雲君成大致說了一遍,那個時候杜菀菀就已經怒不可遏了。
直到剛剛他們到門口的時候,又正好聽到了杜菀菀正在對葉枚說那些話。
若不是雲君成拉着的話,只怕依着現在王玲玲火爆的脾氣,早就是衝上去將葉枚一頓暴打了。
“玲玲,算了吧,不要在跟她計較了。”杜菀菀這才伸出手去將王玲玲的手拉了下來,淡淡的說道。
看着怒不可遏的王玲玲,杜菀菀的心中又是一陣暖流劃過。
如果是後面出現的那些人是顛覆杜菀菀對朋友這個詞的定義的話,那麼王玲玲的存在,就是讓杜菀菀肯定世界上還有這種東西的存在的。
看着突然出現的王玲玲和雲君成,葉枚知道自己再在這裡逗留下去的話,勢必是會招惹到王玲玲的。
王玲玲的火爆脾氣葉枚是知道的,真的惹火了王玲玲的話,她可是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能果
斷動手的人。
但是看着被這麼多人關心着、愛護着的杜菀菀,葉枚還是有種不甘心流淌在心間。
憑什麼一無所有的杜菀菀可以獲得那麼多人的關心!?憑什麼她那麼努力都得不到家裡人的認可!?還必須要盯着不屬於她的臉和不屬於她的身份,每天膽戰心驚的活着。
她生怕有一天早上自己醒來之後,就被扒光了丟在衆人面前,所有人對她指指點點着,控訴着她的“罪名”。
“菀菀,你憑什麼就能擁有這一切!擁有這些令我望塵莫及的東西!”葉枚死死盯着杜菀菀,吐出的話語卻是無奈而豔羨的。
杜菀菀看着對面漸漸顯得頹唐起來的葉枚,眼中充盈起了一種名爲憐憫的感情來。
但是杜菀菀卻還是剋制住了自己再去接近葉枚,畢竟杜菀菀在經歷過那樣的背叛之後,已經不知道該不該再相信她了。
“我不是葉枚,我叫林夏,是葉枚同母異父的妹妹。”這個時候,葉枚,應該是林夏才啞聲說道,眼中充滿了絕望的神色。
本來已經打算拉着杜菀菀離開的王玲玲,在聽到林夏的這句話之後,不由得擡起了眼睛好好打量起了林夏來。
她倒是沒有料想到竟然會有這樣的變故。
“你們大概都以爲是因爲葉枚動過微型整容手術,就連媽媽也是這麼對周圍的人解釋的。但是其實並沒有,這張臉是我從出生開始就帶着的,從來沒有動過任何手術。”見到王玲玲已經坐到了杜菀菀身邊去,林夏繼續說了起來。
這個時候,杜菀菀倒是沒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淡然而安靜的聽着林夏說着話。
“真正的葉枚,早在五年前就因爲一場車禍喪生了。但是這個秘密,卻只有媽媽和我知道,就連爸爸,都一直是被瞞在鼓裡的。”林夏繼續啞聲說着,臉上是無比淒涼的神色。
其實杜菀菀也能夠想象,頂着別人的身份生活,每天還總是要擔心會被拆穿,其實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妄圖得到本來並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想來是要付出比常人更大的代價的。
“直到幾個月前,司徒伯母突然找上了我,用我的真是身份威脅我,要麼成功拆散你和司徒冶,要麼就直接讓你永遠的消失在司徒冶身邊。我沒有辦法,這才妥協了,我真的不是有意要……”林夏說道這裡的時候,眼睛裡在就噙滿了淚水,一副楚楚可憐的動人模樣。
杜菀菀體貼地遞上了紙巾去。
王玲玲知道杜菀菀一定是心又軟了,正要擡手阻止杜菀菀的動作。杜菀菀卻微微搖了搖頭,示意王玲玲不要妄動,她知道分寸。
“葉……林夏,我只告訴你一句話,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杜菀菀的聲音依舊是淡淡的,臉上的表情更是沒有一分變更過,完全看不出來她有任何的動容。
“菀菀,我也是逼於無奈,我知道你對我是真心的好……”林夏接過了紙巾,一邊嚶嚶嚶的哭着,一邊擡着眼睛可憐的看向杜菀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