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御醫,你告訴朕,是不是朕中了毒?”李煋躺在牀上,臉色蒼白,眼眶微微發黑,精神很是疲乏,可眼中的那抹絕望和悲傷讓他看起來很像是一隻受傷的野獸,那麼的兇狠。
王御醫看起來有六七十歲了,鬍子都已經發白,穿着六品的朝服,手按在皇帝的右手腕脈門上,微閉着眼睛,半天沒有說話。
“說話啊!說實話!”皇帝有點要抓狂了,他這幾天已經找了好幾位太醫,每個人都是這麼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然後只會說皇帝一點病都沒有,讓皇帝寬心養病,要是沒有病,你讓皇帝養什麼病?
這不分明還是在說皇帝有病嗎?
“啓稟陛下,老臣真的無能爲力,查不出來。”王御醫看了一眼旁邊正在做記錄的秉筆太監,嘴裡說的都是安慰皇帝的話,可臉上的表情卻是一臉的惋惜與無奈。
秉筆太監記錄的再全面,還能將御醫臉上的表情都記錄下來嗎?要知道疑神疑鬼才是最傷人的,而且就算將人嚇死,都不會有半點異常。
秉筆太監有記錄皇帝日常行爲的職能,可他一個人能記錄多少?就算天天跟在皇帝身邊,也無法將發生的事情都記錄下來。
皇帝聽着王御醫嘴裡毫無作用的安慰,看着王御醫臉上的那抹無奈,皇帝的心拔涼拔涼的。
無力的躺倒在牀上,揮揮手,就像是在轟蒼蠅一般,“下去吧!”
“是,臣告退!”王御醫將自己的醫藥箱背起來,晃晃悠悠的向外走去。
皇帝雙目無神的看着牀頂的蚊帳,他就納悶了,太后到底給自己下的什麼毒,竟然一點痕跡都查不出來,而自己卻覺得身體越來越無力,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竟然連早朝都上不了,而太后輕輕鬆鬆的就將朝政都接了過去,這才半個月的時間,皇帝自己連牀都起不來了,而那幫飯桶御醫竟然連病症都無法確診,天天就知道在朕的耳邊爭吵不休。
大內總管在一旁也很是着急,他們這些人和皇帝之間的關係很是複雜,卻也很簡單,不管他們如何欺瞞哄騙皇上,卻都明白他們只是皇上身邊的奴才,是因爲皇帝存在而存在的,要是有一天皇帝不在是皇上,他們也就失去了存在的價值,所以真心希望皇帝能好起來的人就只有皇帝身邊的這些人。
“皇上,要不再換個太醫看看?”大內總管小心翼翼的說了一句,按理來說,大內總管是沒有插嘴的權力的,不過仗着皇帝對他還算寵信,大內總管也確實在爲皇帝着想,他還是多了一句嘴。
“不用了,沒用的……”皇帝的眼睛微微亮了一下,接着又黯淡了下去,太醫院的那些人,水平都差不多,要是各自在秘方上還有點區別,可現在連確診都無法做到,有什麼秘方都是無用的。
“朕就要死了,朕就要死了,母后,你太狠毒了,連你親生兒子都不放過嗎?”皇帝的話讓房間裡的人都變了臉色。
大內總管趕緊將其他人都趕了出去,除了他和秉筆太監以外,誰也不留。這話要是傳了出去,就要出大事啦。
太后這幾天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將朝中大臣們狠狠收拾了一遍,更是拿出不少銀兩將各地的軍隊調動到了邊境震懾敵國,那些藩王聽說太后執政了,嚇得趕緊上表自請裁軍,並且還將往年欠下的稅貢補交了一部分,路途近的稅貢已經進京,其他地方的也都在路途之中,這樣的變化讓皇帝都無話可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