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宇一臉雀躍的表情,邁大步走到蕭景泰身邊,直接將人從人牆裡拉出來。哦親
“南宮公子,你”蕭景泰就算再後知後覺,也知道南宮宇接下來要瞎起鬨讓他和晨曦做什麼了。
作爲一個土生土長的大周人,從小受禮儀廉恥等教條的薰陶,他的骨子裡還是相對比較傳統保守的。
愛人間親密擁吻這種事情,屬於個人,只能在兩個人的世界裡甜蜜,當衆如此,他絕對做不到
“蕭大人,你還沒向我家晨曦求婚吧?”南宮宇將他拉到邊上,低聲問了一句。
“求婚?”蕭景泰神態懵懂的反問一句。
“是啊,求婚!”南宮宇鄭重道:“在我們那兒,求婚儀式是非常正式且莊重的,當你鼓起勇氣,做好一切準備向你所戀慕的人求婚,意味着你願意以一生作爲承諾,給予你所愛的人幸福,無論貧窮或者富裕,疾病或者康健,都將忠於對方無怨無悔!”
看蕭景泰正色點頭,南宮宇緊接着說道:“對雙子星的女人而言,求婚儀式不亞於任何一個重要的節日,是她們一生中最爲幸福的某個時刻。晨曦在雙子星沒有經歷過愛情,可沒吃過豬肉,難道還沒見過豬跑麼?我就不相信她心中會沒有憧憬。”
“南宮公子的意思是,要我現在當衆向晨曦求婚?”蕭景泰靜了一瞬,擡起漆黑如墨的眸子看着南宮宇問道。
“是啊,多好的氛圍啊,何不利用?”南宮宇笑着說道:“你完全沒有害羞難以爲情的必要,愛情是神聖的。在衆人見證下親吻彼此也沒有什麼,這樣的場面,我可是早就司空見慣了的,這是一種表達愛意的方式而已,人心若是乾淨的,看所有物事都是乾淨的,人心若是髒污的。自然所見之物都是髒污的。這無關於其他,只在於心!”
蕭景泰因南宮宇的一席話而放下心中塊壘,也相信他所言真實不虛。
既然在雙子星求婚儀式是那樣的重要不可或缺。那麼,他就不能讓晨曦這輩子有所遺憾!
他回頭看着早已料到南宮宇舉措而臉紅羞澀的晨曦一眼,笑着對南宮宇道:“她能爲了我不惜放棄所有,我爲她做的這點兒。又算是什麼?”
“可不是麼?”南宮宇應道,伸手從背後掏了掏。變戲法似的抽出一束鮮嫩的粉紅色玫瑰捧,遞給蕭景泰道:“喏,鮮我都替你準備好了,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蕭景泰雖然有些驚訝於這奇怪但又漂亮至極的捧,但聰明如他也曉得這是用來幹什麼的。
寶劍贈英雄,鮮配美人!
在雙子星。他們是用鮮來求婚的麼?
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在周遭此起彼伏的竊竊私語下。蕭景泰邁着閒適無比的步伐,烏黑清亮的眼眸牢牢的鎖定着她,慢慢走近她。
風毓的眼珠子幾乎都要瞪出來了。
她挖空心思要揭穿晨曦的真實身份,卻是完全沒有想到中間會突然來個大逆轉,反倒像是營造了一個好的氣氛成全了他們。
這叫她如何甘心?
還有,蕭景泰明明是大周土著,他又是如何懂得現代流行的求婚戲碼的?
另外,晨曦不是雙子星人麼?她不就是因爲身份的干係,才拒絕了蕭景泰的麼?
她不是不能接觸到旁人的唾液麼?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晨曦的心怦怦跳着,凝眸看着他的眼睛,在那樣熾熱而溫柔的視線裡,她好似感覺渾身的肌膚也變得滾燙起來。
蕭景泰走到晨曦一丈開外的地方站定。
圍觀的人羣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大家心裡都在猜測,這是要做什麼,可竟是沒有一個人開口打破此刻的美好氣氛,一個個屏氣凝神的注視着圈子中心那對天造地設般,如同璧人的男女,眼神亮亮的,充滿了期待。
蕭景泰清雋逼人的俊顏露出了清風霽月般璀璨的笑意,圍觀人羣中便有一些婦人娘子們用帕子掩着臉,驚叫出聲來。
然而心無旁騖的蕭景泰卻連眼神都沒有動,清黑的瞳仁裡滿滿的倒映着心愛女子的身影。
他動作有些僵硬有些不自然的舉起捧,眸光幽深若水地盯着晨曦,開口道:“嫁給我,晨曦!我在這裡向你承諾,從今以後,無論是貧窮還是富裕,無論是疾病或者康健,我都將用我全部的生命和智慧忠誠於你,愛你,此生不變,此志不渝!”
人羣裡發出一聲嘩嘩的歡呼聲。
這大概是他們今天看八卦時所料不及的事情。
這一幕雖然奇怪,但卻莫名的讓人感動不已。
晨曦的眼眶已經溼潤了,她的心柔軟得幾乎能化成一灘水,隨着他的承諾,飄到了某個遙遠的,永恆的地方!
她的淚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伸手胡亂的抹了一把,邁步上前,接過他手裡的捧,一頭扎進了他溫暖的,讓人感到安全的懷抱裡。
蕭景泰懷裡擁着晨曦,臉上卻始終掛着愉悅的笑意,原來在衆人的見證下道出愛的承諾,竟也不似想象中那麼難以爲情,甚至還有些興奮和激動。
他揉了揉晨曦的的後腦勺,俯身在她頭頂親吻了一下,捧起她的臉,看着她如同熟透了的蘋果般染着微嫣的雙頰,俯身覆上她櫻紅的脣瓣。
“好了,求婚成功了,大家祝福這對新人吧!”南宮宇的聲音在這個時候適時的響起。
大家一愣,待看到他帶頭鼓掌後,現場便響起了一陣潮水般的掌聲。
“對了對了,咱剛剛不是說要驗證辰娘子不是妖怪麼?喝什麼摻和了別人唾液的水,那也太噁心了,簡直是侮辱人啊,咱不能幹那不是人乾的事情對吧?”南宮宇笑嘻嘻的看着圍觀的人羣說道:“剛剛二位新人求婚儀式最後的關鍵性一吻。大家都看到了吧?也都看明白了吧?”
“看到了!”圍觀的羣衆配合的高喊一聲。
“親密的擁吻都讓你們看了,大家這都散了吧!“南宮宇笑道。
衆人這才恍然反應過來。
是啊,親吻啊,嘴對嘴的親吻了。
不是說不能碰到別人口水麼?
不是說一碰到就要露出原型麼?
簡直就是胡說八道啊,人家小娘子可還好好的呢!
衆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各種指責的矛頭直指風毓等一干人。
那什麼老大夫啊,早就後悔死了。他這朝爲了點兒蠅頭小利。簡直是自砸招牌來了,將來誰還敢找他看病啊
天哪,自作孽不可活!
他擡手捂住臉。灰溜溜的擠着人羣縫兒溜出去了。
風毓一張臉也是乍青乍白的,此刻心中是何滋味,只有她自己知道。
面對所有人的指責和斥罵,她簡直恨不得挖個洞將自己埋進去。
苦心謀算。最後竟是落得這樣的下場,爲什麼?爲什麼?
蕭景泰卻沒有理會她。拉着晨曦的手邁步走出人羣,一臉的幸福笑意。
南宮宇面含微笑看着他們走了,心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他辦好了。
他說過。風毓這個女人膽敢打他下屬兼戰友晨曦的主意,他定然不會輕易地饒了她。
讓她有機會蹦躂害人,不若來招猛的。也好讓她長長記性!
待所有人散得差不多了,南宮宇這才邁步走近臉色青白、神情驚愕的風毓。
“你很聰明啊。不過你不好運,碰到了我!”南宮宇笑嘻嘻的說道。
風毓聞聲擡起頭看着他,一臉不解。
“忘了告訴你,我也是雙子星人,但我卻沒有晨曦的善良和寬容。你膽敢再做傷害她的事情,就不止是被剝奪當母親的資格那麼簡單了!”南宮宇說道,帶着痞痞笑意的目光從她束着腰封的平坦小腹滑過,而後緩步往後退開一段距離,哈哈笑着轉身離開。
風毓又被南宮宇的一番話嚇得脣色發紫。
她渾身都在哆嗦着,若不是有春荷扶着她,她幾乎都要癱坐到地上去了。
風毓渾渾噩噩地上了馬車,腦海裡不停地閃現南宮宇那詭異卻又森冷的目光,還有他那帶着某種詛咒意味的警告!
他也是雙子星人?
爲什麼,爲什麼個個都要護着晨曦,她到底哪裡比她差了?
風毓雙手緊緊的攥着,恨恨地敲在車廂的內壁上。
然而就在此時,外頭車伕忽然大喊了一聲,緊接着,車廂一陣劇烈的晃動,風毓和春荷的驚叫聲響起,一陣天旋地轉之後,風毓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地撞擊在自己的小腹上,她痛苦地呻.吟出聲,眼前一暗,昏了過去
風毓是被一陣陣嚶嚶哭泣聲吵醒的。
睜開迷濛的雙眼,視線裡便是張氏那雙哭得紅腫的眼和掛着斑駁淚痕的容顏。
“娘”她的聲音帶着一絲孱弱喊道。
張氏哭泣的聲音一頓,睜大眼睛看着清醒過來的風毓喊道:“毓兒,你醒了?好孩子,你感覺如何?”
風毓此刻還有些頭痛,人像是被浸潤在冰水裡,冷的得哆嗦。
她伸手撫着頭,摸到了額角的一圈繃帶,皺起眉頭問道:“娘,我這是怎麼了?”
“孩子,你受苦了!”張氏說道,淚又像流水般掉個不停。
她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將她小產的事情告訴她,可憐的女兒,怎麼就這麼命苦呢?好容易有了身子,竟出了這樣的禍事
“娘,我好痛!”風毓哽咽道。
“哪裡痛?”張氏擦乾眼淚問道。
風毓臉上滿是痛苦的表情,微一停頓後才說道:“頭痛,肚子痛,渾身都好痛”
“嗚嗚”張氏俯身抱住她,淚水瞬間浸溼了風毓身上的錦被:“孩子,你都忘了麼?你在路上出了車禍,腹中的孩子也沒有了”
孩子?!
她的孩子?
風毓猛的睜大眼睛,驚恐的看着張氏道:“我有孩子?”
張氏點點頭,含淚道:“一個多月了,可惜沒關係的,毓兒你還年輕,等把身體調養好了,一定能再生一個白白胖胖的小子!”
“不”風毓猛的坐起來,因起得急,她又是感覺到一陣天旋地轉,人差點兒往地上撲去,幸好張氏眼明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毓兒,你這是何苦呢?”
風毓卻聽不進去,她耳邊嗡嗡迴盪着的是南宮宇最後對她說的那句話。
他說:“你要是膽敢再傷害晨曦的事,就不止是被剝奪當母親的資格那麼簡單了!”
是他做的!
馬車出事不是意外,是他故意的
她以後再也無法當母親了麼?
“嗚嗚”風毓抱着張氏,放聲大哭起來。
葉敖東捧着湯藥站在房門口,看着妻子爲了失去的孩子痛哭成這副模樣,他的心也忍不住酸澀起來。
指責的話,他無法再說出口。
孩子沒有了,他很難過,但身爲孩子的母親,毓兒應該比他更難過。
他深吸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毓兒,別傷心了,意外的事情,誰都不想,孩子沒了,也是跟咱們沒有緣分。現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你要好好調養身體,等把身子養好了,咱們還會有孩子的!”葉敖東安撫道。
風毓擡起一雙淚眼朦朧的眸子看着葉敖東,心裡有說不出來的苦澀滋味。
他竟然沒有怪她。
不知道爲何,風毓此刻對葉敖東有滿心的愧疚。
她總是厭煩他,疏遠他,利用他,可自己真正有事的時候,卻是他在身邊,給予理解和安慰
只是她發現得太晚了,她以後不會再有孩子,他們將來還能維持好現在的夫妻關係麼?
老天,爲何你要這麼耍我?
風毓掩臉悲泣
皇帝着欽天監給蕭景泰和晨曦看大婚的日子正式下來了,婚期就在臘月十八。
這時間上邊有些趕,蘭苑的修繕工程,必須要日夜兼程才能完成。
另外,晨曦已經正式成爲了南宮宇的義妹,在結拜儀式後,晨曦便收拾細軟,跟着南宮宇回落霞坊居住了,直到婚期之日,蕭景泰用八擡大轎來迎她。
大婚諸事繁雜,蕭沁身懷有孕,不能操勞,所以一應安排便都落在了荊氏的肩上。
荊氏向來是個愛名聲面子的人,爲了不落人口舌,她自是不敢不盡心。
而蘭陵那邊,得到具體婚期的蕭越也帶着蕭景浩等人出發趕來金陵,嫡長子大婚,當父親的,如何能夠缺席?
至於老夫人獨孤氏,年紀大了,經不起舟車勞頓,蕭越的意思是等新人在金陵成婚後,再回蘭陵辦多一場酒席熱鬧熱鬧,母親就不必來回奔波了!
感謝sr寶貴的月票!
感謝夜雪初霽0407、熱戀^^打賞平安符!明日大結局!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