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歌和司徒玄依照鰲臨的要求,分別在琉璃玉珊瑚前盤膝坐好,青揚也被司徒玄放在了身側。
琉璃玉珊瑚上似乎有一種獨特的氣息,能夠使情緒很快的平靜下來,受到這種平和氣息的感染,兩人很快就得以入定了。
鰲臨妖王眼中閃過一抹讚賞,不說別的,這兩個人類修士的資質着實是萬中無一的,而且心地純善,不乏赤子之心。有這樣的資質和心性,只要氣運不算太差,未來定能夠揚名玄天大陸,成爲一代強者的。
看着眼前的男女已然入定,鰲臨妖王搖身一變,恢復了自己的本體,一隻體態龐大的玄龜。原本還算寬敞的密室,在多了鰲臨妖王的本體之後,便少了一半的地方。
只見鰲臨妖王緩緩地將舒展在外面的四肢收斂起來,隨後眯起雙眼,也開始吸收起了天地靈氣,不過他卻沒有將這些靈氣納入體內,而是運轉起玄龜一族特有的傳承功法,將天地靈氣轉化後,又輕輕的呼了出來。
這幅畫面就像定格住了般,入定的二人已然感覺不到外面時間的流逝,只是一遍又一遍的運轉着體內的功法。
這密室之內,他們吸收到的靈氣,比之曾經修煉時的要純淨上三倍有餘。吸納這些靈氣彷彿遇不到一點的阻力,只要不停的運轉功法,身體和經脈就在這柔和靈氣的作用下慢慢修復,而修爲也在隨之增長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對於玄龜王鰲臨來講,這樣的時間流逝卻是常態,他本體便是玄龜,玄龜一族喜靜而不喜動。他常常睡上一覺便過去了三五年,而若是閉關修煉,沒個三五十年便不會輕易結束。
有着鰲臨妖王的吐納之氣,和琉璃玉珊瑚散發出的柔和氣息,入定中的二人若非被人叫醒,除非修爲得以突破時,方纔會從入定中醒來。
對於洛傾歌和司徒玄二人來講,這修爲突破可不僅僅值得是突破一小層修爲。琉璃玉珊瑚的妙處,遠遠比他們相像的要多的多。
率先睜開雙眼,從入定狀態中清醒過來的是司徒玄,他體內的火毒如今已經完全褪去,之前受到損傷的經脈不但痊癒甚至比之先前還要堅固上幾分。
而修爲,更是藉助着琉璃玉珊瑚和鰲臨妖王的相助,一舉跨入了金丹期後期,他甚至感覺,若是繼續在此地修煉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達到金丹期大圓滿的修爲!
“咦?你這小子醒的倒是快,小丫頭還沒醒呢,再修煉一陣也無妨。”鰲臨妖王半睜開了眼睛,看了看結束入定站起身來的司徒玄。
在這密室中,時間似是靜止,連司徒玄也分不清如今到底過去了多久,他擡起眼簾看了看不遠處盤膝而坐、雙眼緊閉着的少女。
少女裸露在外的脖頸,早已恢復了最初的白皙。
司徒玄開口問道:“前輩可否告知在下,我們在此地修煉了多長時間?”他進階金丹中期的時間本就不長,修爲能夠提升這麼多,想必用去的時間也短不了。
“十年。”鰲臨妖王擡了擡眼,這個時間比他先前猜測的三五十年可要短上不少,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傷勢痊癒,着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眼前這個小子,看骨齡也就將將六十罷了,若是不中途隕落,突破元嬰期只是早晚問題,恐怕等他凝結元嬰的時候,還不到一百呢吧?妖域這回可是給他們人族培養了個天才出來。
十年的時間,隨着修爲的加深,他身上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冰冷氣息沒被琉璃玉珊瑚的柔和給同化,反而愈加重了。
“你這小子,資質心性都算不錯,可怎的總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嘖嘖,老龜我可是過來人,你這樣子的性格以後可是討不到女修喜歡的,回頭連個雙修道侶可都找不到!”鰲臨妖王一副爲老不尊的口吻講到,不過這語氣配上他那本體的玄**顱,怎麼看怎麼一副滑稽。
雙修道侶……
司徒玄心底微微一動,曾經的他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會有一個人在修行道路上與他相伴,從好多年前起,他便是一個人,和身邊的所有人都保持着距離。哪怕是叔祖長恆和妹妹司徒靜,也始終與他隔着一層距離。
若是有了自己的雙修道侶,是否以後就有一個人能與他常伴,在這漫漫仙途中,他再也不會獨身一人?
會有這樣一個人,不棄不離,和他執手一生。
想到這樣的場景,司徒玄那顆冰封已久的心不禁泛起一絲暖意。他習慣性的向身旁的少女看了過去。少女雙目緊閉,盤膝而坐,纖細修長的手指輕輕搭在膝上,眉目之間已經褪去了些嬌憨而多了抹堅毅。
不知何時起,他眼中那個不諳世事的少女已經悄悄長大了。
連司徒玄自己也說不清,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的心中有了這個少女的身影。
他十歲時被迫離開家族,被二叔追殺了近三年的時間,才被叔祖尋回,拜入青陽宗得以庇護。
從那一刻起,他的心裡只有修煉和復仇。只有努力修煉,實力足夠強大,他才能和已經坐上家主之位的二叔抗衡,才能報了當年的殺父弒母之仇。
從拜入宗門起,他就將自己所有的情緒收斂了起來,他的生活中只剩下枯燥的修煉。
他有着絕佳的資質,又付出比常人更多的努力。天道着實沒有辜負他的辛勤苦修。
十七那年成功築基,用了短短二十年的時間,便凝結出了金丹,四十五歲那年便進階金丹中期。
這是其他修士想都不敢想的成就,可是於他而言還遠遠不夠,二叔早已是元嬰期修爲,而司徒家族的實力,不算閉關的老家主和幾位太上長老。光是如今爲二叔用秘法培養出的元嬰修士便有六人之多。
他沒有至親,沒有好友,甚至沒有愛好和樂趣,唯有日復一日的苦修。
而眼前的少女,就像是冬日的一抹暖陽。她的笑容永遠是清澈明媚的。
司徒玄甚至有點羨慕她的天真單純,只有被家人呵護在手心裡長大的人才能過的那般無憂無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