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秦家撐腰,秦姝自然不是曾經那個與家族鬧翻,不受蔣家人重視的女子。無論是蔣家長老們,還是蔣元這個蔣家少主,對秦姝的態度都生生來了個逆轉,好得不能再好。雖說這份好裡,有幾分真實,尚且經不起推敲。
可至少,因爲這樣,在蔣沁雪成長的這十餘年裡,從未受過族中半分虧待。
秦姝更不願將曾經那些不盡人意的過往,告知天真懵懂的幼女,是以,在蔣沁雪眼中,蔣家的長者慈愛,族人對她關懷備至.....
可當秦朗聽到蔣沁雪遇刺的消息後,卻蹙起了眉,說:“莫非是蔣家人動的手...”
蔣沁雪見過秦朗,且不止一面,前些年她剛滿十歲時,有一次秦朗去往仙緣城,正巧途徑雲輝城附近,順便去蔣家看望過她。
她對舅舅的印象很深,這會兒自然不會認錯。
可聽到舅舅的推測,蔣沁雪卻覺得有些莫名其妙:“舅舅....您在說什麼呀?怎麼會是族中的人做的呢....”
如今她的父親蔣元已經繼任族長,她的母親更是受人尊敬的族長夫人,而她身爲族長唯一的嫡女,在族中從未有人對她不敬,更不可能想要殺她了啊!
看着對蔣家曾經那些齷齪毫不知情的蔣沁雪,秦朗嘆了口氣:“唉...”
隨即對洛傾歌報了抱拳,說:“小師叔,這次多謝你了!抓來的人我等下就帶走,至於沁雪....算了,我也一併帶回族內吧,想來母親多年未見,也想這小丫頭了。”
人命關天,說罷,秦朗也只得帶着蔣沁雪,提着那被五花大綁的黑袍殺手,匆匆告辭。
在他走後,木槿園的氣氛終於不再那麼沉重。
洛傾歌看着懷中抱了個奶娃娃的澄陽師兄,好奇道:“師兄,這是.....?”
該不是,她一別多年,如今澄陽師兄和紫荊師姐連孩子都有了吧?
對上她疑惑的目光,澄陽真君點了點頭,“這是我與紫荊的孩兒,起名弭淵。”
小弭淵聽到父親喚他的名字,從懷中扭過小腦袋,先在父親臉上瞅了瞅,隨即便歪過小身子,朝着洛傾歌的方向伸出兩隻手,一副要抱抱的樣子。
小傢伙也不知哪兒來的勁兒,一下就從父親懷抱裡掙脫出來。
得虧洛傾歌眼疾手快將人接住,不然這小傢伙可就該直接摔在地上了。
洛傾歌看看弭淵光禿禿的小腦袋,伸手在上摸了摸,笑着向他問:“弭淵可認得我?”
弭淵使勁點了點腦袋,伸出一隻肉乎乎的小手,指着洛傾歌的面龐,一字一字認真說:“認得的,你是小師叔,對不對?”
洛傾歌撲哧一笑,點了點頭,這小傢伙還挺聰明。弭淵是她師兄師姐的孩子,可不正是她的師侄。
洛傾歌抱着弭淵,向師兄問道:“師兄,紫荊師姐,還有墨翎師兄呢?”
澄陽指指自己所在側峰的方向,回答:“紫荊閉關衝擊元嬰期第二層,已閉關兩年有餘,想來也快要出關了。至於墨翎....”
他的話語頓了頓,有點唏噓的說:“墨翎前段時日與他那位朋友蕭旭,去了枯寂嶺,還未歸來。”
又是枯寂嶺....
見洛傾歌眉頭微皺,澄陽真君便多解釋了一句:“據說是當初那位魔宗蕭長老,在枯寂嶺內還留了些東西,蕭旭想將蕭長老的遺物取回。”
洛傾歌點點頭,她對蕭旭有些印象,猶記得那些年那個小胖子委屈落寞的樣子,也記得當初他想要爲父報仇,日後要殺了獨孤罌的決心。
也不知師兄和蕭旭什麼時候回來,到時候,她倒是可以告訴蕭旭,獨孤老魔已經身亡,至於那獨孤罌,如今不過是個人人喊打,四處逃竄的落魄之人,想要殺他報仇,並不難了。
見過了蒼拂峰的衆人後,洛傾歌獨身一人,去尋了長恆老祖。
長恆老祖似是早就直到她要來一般,院落大門敞開着,似乎正在等着她的到來。洛傾歌深吸一口氣,按下心中的忐忑,走了進去。
長恆老祖的院子裡載着幾顆綠竹,從屋內窗口向外看,便能看到青翠的竹子。
“傾歌,進來吧。”
長恆老祖的聲音從屋內傳來,院落中正遲疑着該不該繼續向前的洛傾歌不由得應了一聲,走進屋內。
長恆老祖此刻正坐案几後的蒲團上,雙目微閉,似在養神。
當洛傾歌進入屋內,他的雙眼忽然睜開,眼中帶着些疑問和神識,只聽他開口問道:“傾歌,阿玄呢?他怎未與你一同回來?”
洛傾歌心道,果然,長恆老祖要問的是這個。迎上長恆老祖審視的目光,洛傾歌心中不禁嘆息一聲,她當然知道長恆老祖擔心的是什麼。
修真界中,哪怕雙修道侶間,也不乏有反目成仇者,爲了利益棄對方於不顧的,更是比比皆是。長恆老祖是擔心,她與司徒玄之間起了嫌隙,亦或是她將司徒玄棄之不顧.....
“叔祖,您多慮了。”洛傾歌堅定的說。她和司徒玄之間的感情,雖說未曾有過轟轟烈烈的感覺,但彼此卻都視對方爲重要之人,除卻道侶外,他們更是並肩作戰的同伴,是相識多年的好友。
且他二人,都不是涼薄的性子,又怎會真的發生那種情況?
長恆老祖默默打量着洛傾歌的神色,見她眉宇間不帶一絲遲疑,說話時眼神也未曾閃躲,不由得心下放心幾分。倒並非是她質疑洛傾歌的品性,事實上,無論是司徒玄還是洛傾歌,都是他親眼看着長大的孩子,他自然知道,洛傾歌不是那等品性不佳之人。
收到底,不過是關心則亂,此次未曾看到司徒玄回來,心中不免多了幾分擔憂。
“那阿玄他,如今可好?”長恆老祖詢問道。
洛傾歌嘆了口氣,她有些遲疑,要不要將天魔之事告訴長恆老祖,對於玄天大陸的修士們來說,天魔界實在是太過遙遠了一些,並且師兄體內產生魔氣,這樣的事情太過匪夷所思。若非師兄授意,她是不願意將這些隱秘告知於旁人的。